這幾天他太忙,要安排一應事情,來看青蕊的時間都少了,百裏秀峰心裏不知道窩着什麽壞,他不來看看不放心。
燕宅一如平常,十分清淨。
看見上官千羽的馬車來到,河圖開了門,請他進去。
他來早就不需要通報了,燕宅裏上上下下,誰還不認識這位清河王?爲院主親自下廚的那位。
還沒走進内院,先聽到铮的一聲琴音,接着,琴音如水般流洩開來,叮叮铮铮,悅耳動聽,天高雲淡,微風吹拂,琴音聲聲,連天地都愈顯空曠高遠起來。
上官千羽放慢了腳步,輕輕地走過去,似怕驚動了奏琴之人。
内院的門是開的,那株他和她親手所裝飾的花綢樹仍然透着鮮豔明麗的色彩,綢花不敗,綢葉不衰,始終豔麗!迎風輕舞,别有一番風情。
花樹不遠處的石台上放着一張琴,少女紫衣煙羅如夢,如花容貌傾城,纖纖玉指撥動琴弦,琴韻優美動聽,風吹來,綢花舞秋風,人比花更嬌。
在琴韻聲中,上官千羽不禁看得呆了。
這是他的青蕊,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不論她是什麽樣子的,在他的眼裏,都是那麽特别,那麽讓他移不開眼。
那是一尾很奇特的琴,琴尾幾滴殷紅,如梅花點點,琴身古樸。
正是當初虛雲和尚的那把啞琴。
啞琴别人奏不響,但說也奇怪,到燕青蕊手中,卻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琴聲清越,彈琴之人似是沉浸在琴韻聲聲之中,與周圍的花木渾然一體,成爲最美麗動人的風景。
一曲終了,琴韻仍有繞梁之聲。
“啪啪啪”擊掌之聲響起。
擊掌之人不是上官千羽,随着這聲音,兩雙目光都看向聲音來處。
牆頭。
百裏秀峰坐在圍牆之上,笑得邪魅張揚,他眨着眼睛,肆無忌憚地的打量着燕青蕊,口中笑道:“厲害了我的美人兒,此曲隻應天上……”
話音未落,琴聲忽地铮然發出尖銳的厲聲,哧哧的破風之聲好像割裂了空氣,織成了張音空厲網,向百裏秀峰罩去。
百裏秀峰面色微變,驚呼道:“凝音成箭?不過偷聽了一支曲子而已,不至于這麽趕盡殺絕吧?”話音裏,他整個人變成了一隻黑色的陀螺,在牆頭上翻滾,姿勢說不上狼狽,不過并不好看就是了。
隻聽哧地一聲布帛開裂的輕響,百裏秀峰毫無形象地跌在牆邊地上,屁-股着地,十分狼狽。
燕青蕊并沒有乘勝追擊,她知道,自己這凝音成箭傷不到百裏秀峰,能将他逼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百裏秀峰從地上一躍而起,拍拍身上的灰,又恢複了邪魅的模樣,他的左臂處衣衫破裂,剛才被琴音所割裂。
百裏秀峰指着進門的上官千羽對燕青蕊不滿控訴:“同樣是聽琴,爲何美人兒隻傷我不傷他?”
上官千羽淡然道:“正門是爲客,爬牆是爲賊!不傷你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