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眼瞳一縮,幾乎從空中掉落,她急忙深吸一口氣,穩住身形,在二樓的突出的回檐上一借力,這才再次穩住身形,向上飛掠。
她不敢落得離銀面郎君太近,所以落在了對面,腳下特滑,她暗暗深吸一口氣定住身形,此刻,兩人相距不過八尺。
皇甫月面色沉凝,厲聲道:“銀面郎君,本公主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炸我公主府,是何用意?”
銀面郎君淡漠地道:“本郎君看不順眼就炸,還需要理由嗎?”
說着,他揭下鬥蓬,露出臉來,一張精緻的銀制面具貼着他的臉,線條流暢,散發着瑩潤的光澤,隻露出嘴唇和光滑的下巴,雖然沒露出眉,但那雙眼,卻如天上之星,耀目之極,又如夜空之月,清泠皎潔。
白玉簪束發,雖然大大的鬥蓬罩住了整個身體,但露出的這一張臉,仍是風度翩然,氣質飄然,既如出塵之仙,又帶着冷清肅然的清寂之色,像地獄使者。
這讓皇甫月突然很想看看那面具下的臉是什麽樣子的。
當然,這種想法也隻是想想而已,她此刻恨這銀面郎君的心思,如黃河之水一般。
什麽叫想炸就炸,不需要理由?
這回答嚣張之極,也可惡之極。
皇甫月何曾被人這麽輕視,何曾被人這麽不放在眼裏?
她一抖手,撤下了藏在袖中的那條綢帶。
看着那條綢帶,銀面郎君眼神又冷了幾分,淡淡地道:“冰蠶雪綢在你這種人手中,真是浪費!”
“你竟還知道冰蠶雪綢,有幾分眼力,不過,你既然認得出,就該知道厲害。”皇甫月大怒,她的尊嚴和面子,已經被銀面郎君鄙視得徹底,這個人實在是天下最可惡的人,沒有之一。
她手一抖,冰蠶雪綢又變得如同劍般鋒銳而且筆直,散發着幽幽冷意。
銀面郎君一揚手,手中出現幾根細細的絲線,那絲線仿若透明,若不是此刻迎着日光,發出一點不易覺察的光來,幾乎不被人覺察。
皇甫月眼神一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驚聲道:“冰绡絲,你手中竟然有冰绡絲?是哪裏來的?”
她記得,這冰绡絲珍貴之極,難得之極,隻有皇宮内庫,有不到十丈的一根,整個天下,都不應該再有。
銀面郎君毫不在意地道:“撿的!”
皇甫月腳下一滑,幾乎從琉璃瓦上滑下去,撿的?敢不敢再假一點?睜眼說瞎話,這麽珍貴的東西,你再撿一根給我看看!
但是,銀面郎君不但表情淡,連眼神也是淡的,顯然她是真不在意這東西。
皇甫月厲聲道:“看招!”
銀面郎君卻冷冷一笑,手中的冰绡絲一揚,卻不是攻向皇甫月,而是飛向八丈遠處的一棟建築,冰绡絲一頭纏在那裏,他身形一起,如同一隻黑鳥,向那邊飛身而去。
皇甫月怒道:“想逃?”
身子一縱,也追過去,但是,她本事再強,也不能一縱八丈,隻得在近處落腳借力,再重新飛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