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老遠的從京城跑到豐州來,雖是帶着父皇的命令,但更多的,也是想見他。
她在他的眼裏難道還不如一個髒得要死的災民小孩?
以前她要随師學藝,要組建勢力,所以不常在京城,等回到京城,發現他和夏紫柔甚近,但他看得出來,夏紫柔也不過是比其她女子離他稍近那麽一點點而已。
她很放心,放心地繼續去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去完成師父的囑托。
然而這次回來,她卻感覺到一絲不安,夏紫柔成了太子妃,而他已經成親,和燕家那個家廟長大的女兒。
而千羽哥一向清清冷冷的臉容,在看見燕青蕊的時候,竟然目光溫柔,而且,他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當着她的面,親吻燕青蕊。她原本以爲不過短暫相處的燕青蕊,敵不過她和千羽哥青梅竹馬的情份。
而且,燕青蕊也失蹤了,但千羽哥離她好像也越來越遠。
皇甫月深深吸了口氣,她想,千羽哥是顧忌她的身份,但爲了她,她什麽都能做到。比如對那些災民,她也能做到。
她忍住那些汗臭和灰塵飛揚的氣息,耐着性子展開一個笑臉,準備也向那些災民表現一下她的親和力時,沒想到那些災民竟然嘩啦啦地退了開去,好像她身上沾着讓他們恐懼的東西一般。
皇甫月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些刁民,剛才千羽哥和他們說話,他們都争先恐後地來搭話,爲什麽對她就是不同的态度?
皇甫月擠出一個笑臉,準備摸一摸那個小孩子的頭,沒想到手還沒靠近那個孩子,那孩子竟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上官千羽走過去,一把抱起那小孩,笑道:“小柱子哭什麽?是不是肚子餓了,跟娘親去領粥喝去吧。”
小孩子沖着上官千羽頓時破涕爲笑,道:“那個姐姐是不是要殺我?”
皇甫月:“……”
上官千羽笑道:“不是,小柱子别怕,有叔叔在,不會讓任何人殺你們的。”
小孩的娘在一邊局促不安地道:“小柱子你快下來,别把大人的衣服弄髒了。大人,這怎麽使得?”
上官千羽把小柱子放下,笑道:“大姐,沒有事,小柱子很可愛。”
小柱子跑到娘親身邊,還沖着上官千羽直笑。
這一副畫面,又一次刺到皇甫月的眼睛。
他跟災民都能這麽親切,笑容溫和,可是對她,不要說一個笑臉,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
上官千羽又去另一個地方巡視,皇甫月繼續跟着。
上官千羽忙了一陣,額頭見汗,他擡袖要擦,一條雪白帶着香氣的絲帕遞到眼前。
他側眼一看,是皇甫月。
皇甫月柔聲道:“袖子上有灰,用這個!”
上官千羽沒接,仍是用袖子擦了,淡淡地道:“五公主,這裏面不适合你。”然後,他又繼續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