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有生之年,給了她所有能給的疼愛,直到她死。
現在蘇若蘭的死還存在一份疑惑,她還沒找到害死蘇若蘭的人,但是,這份仇早晚會報。而蘇若蘭的哥哥,她亦是當成親舅舅一般,可是,還沒有見過面的小舅舅,已經死了。大舅舅,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份債,她早晚要讨回來。
隻是上官千羽的道謝,卻讓她着實無語,說起來,這謝謝兩個字,該他說。
這是她母家的親人,這是她唯一的舅舅,這是蘇紫仙的爹爹,她自然要親自爲他的傷奔走,自然給他最好的藥。
雖然,即使他不出手相救,她也定好全盤計劃,會把人救出。
即使他不派晉原好生安置,她的人也會好生安置。
但是上官千羽的這份情,她領。
甚至,她心中還有一份暖暖融融的感覺,這就是被人放在心上,有人憂她之憂,想她之想的感覺嗎?
萬羽堂的消息網中得來的消息加上她的推測,燕青蕊能猜到上官千羽和五皇子皇甫景琰之間的交情,這安陽侯的事,對上官千羽的打擊似乎頗大。
作爲朋友,她不過是拿來兩壇酒,讓他可以把那些煩心事推開。
她不是不能喝酒,雖然在孕中,也可以小飲幾杯,不過,她現在很節制,能不飲則不飲,看着上官千羽喝,也是一樣。
上官千羽一仰頭,又喝了一大口,有酒迹從唇邊流下,酒是好茶,酒香四溢。
說也奇怪,上官千羽談不上對銀面郎君的好感,甚至她還捉弄過他,但是此刻,即使她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裏看他喝酒,他卻莫名其妙地多了幾分安心。
上官千羽想,這大概因爲她是青蕊的朋友,她和青蕊用同樣的胭脂,所以身上有同樣氣息的緣故。
他從不敢喝醉,可是此刻,他卻覺得他可以一醉。
第二天一早,他們繼續趕往淮陽郡,昨夜,上官千羽喝完兩壇酒,不知道是他酒量高到兩壇酒不在話下,還是越想喝醉的人越不能醉,他還是很清醒。
銀面郎君隻說了一句,道:“豐州的十萬災民在等着你,你若一醉,他們怎麽辦?”
上官千羽心中悚然而驚,他是赈災的欽差,雖然他已經把一應赈災事情都安排下去,米糧在陸續運到,一些措施也在進行之中,但是,他這個欽差,的确是沒有什麽資格買醉的。
哪怕他因爲心中郁積而悲憤傷感,可豐州的十萬災民,不該因爲某個皇子的僞善而更添加痛苦了。
上官千羽打坐兩小時,内力運轉,消解酒氣,天亮的時候,便又清醒冷靜,恢複如初。
到淮陽郡的時候,是第四天下午,在太守府衙下馬,上官千羽問銀面郎君:“你說七日之内配齊藥材,爲我舅舅治傷,需要幫忙嗎?”
銀面郎君:“……”
那是她舅舅。
她道:“已經好了。”
哪裏需要七日?昨夜,就有人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