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那天夜裏,他和銀面郎君交過手。那銀面郎君是身手過硬,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可是那晚,在他手下人的圍攻之中,他僅僅隻是偶爾出手,銀面郎君就露了敗相。
可此刻,左崇亮竟先出招。
一定是左崇亮不想他奪了這個功勞,所以要速戰速決,好在主子面前賣好。
想到這點,鮑煦心中冷哼一聲,這左崇亮自诩高手,還是一樣不能免俗。
不過,先機已經被左崇亮搶走,他現在再動手,兩人夾攻一個,不免失了他的身份。
雖然他是個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然也不會用迷藥了,可左崇亮畢竟是主子看重的人,和他明面上搶功,隻怕主子會責罰。
左崇亮的劍法,鮑煦是見過的,深知他劍法的厲害,就算對左崇亮搶功有些不滿,但仍是用鄙夷和看好戲的目光看着銀面郎君。他猜,不消十招,銀面郎君就會血濺五步。一會兒可得提醒一下,主子要的是活口。
左崇亮劍光織起一大片光網,把兩個人都裹在其中,光網之中,偶見幾道銀光。
劍長,匕首短,銀面郎君的銀月匕首的确不怎麽顯眼。
但是,十招過去了,銀面郎君沒有血濺五步,甚至,連受傷也不曾。
左崇亮竟然連他的衣角也沒有沾到。
一個單薄的小白臉般的少年,在左崇亮淩厲殺招的劍法攻擊之下,竟然走了十……不,二十招?
鮑煦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場中的身影。
左崇亮這麽綿密的進攻,哪怕是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避開,這銀面郎君竟然能接下來?
不過過去四個多月,怎麽這少年厲害了這麽多?
這怎麽可能?
鮑煦輕看銀面郎君,是因爲那晚銀面郎君的敗相。他卻沒想過,當時銀面郎君和百裏秀峰生死之鬥,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還受了傷,而鮑煦等人不但是趁火打劫般的出現,還是以多欺少。
而一個月前,燕青蕊在無影谷中又悟透了清心功法。
整個人心境層次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武功的确已經更上一層樓了。
兩人以快打快,很快就四十招,五十招……
那劍網中的銀光越來越盛,而左崇亮的劍網越來越小,越來越散。
在第八十七招時,兩人的身影倏然分開。
剛才還是劍氣淩厲,光華耀眼的劍網光圈,此刻,兩人相對而站,相隔五尺,都不再動手。
以鮑煦這樣的身手,竟都看不清光圈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納悶地看了左崇亮一眼,怎麽不打了?爲何不繼續動手,将銀面郎君除去?
他正要開口,突然,天空下起雨來。
那雨很細,細細密密,如煙如霧,而鮑煦發現那雨竟然帶着絲絲血腥味。
天氣很好,月色如銀,哪裏來的雨?
如煙如霧的雨在接近銀面郎君時,銀面郎君身周一尺,就好像有什麽透明罩子阻隔,雨浸不進去。
銀面郎君站在那裏,那把銀月匕首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