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正濤和洪立心中暗暗納悶,這欽差是睡着了麽?這麽多人在外面站着,他在馬車裏也能睡得着?
難道欽差這是要給他們先來個下馬威?
又或者,這欽差是在等他那散出去的十五名侍衛回來彙報之後再下車駕?
欽差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們不知道,這欽差的性情如何他們也不知道,但他們知道,這欽差,是五皇子那邊的人。
那是想抓了他們的錯處,好掌控整個局面?
這點黃濤并不擔心。
憑十幾個侍衛,繞城走一圈,就能看見什麽?
但是,一直在太守府衙外等着也着實不好看。
洪立正想說些什麽,卻見右邊那侍衛笑嘻嘻地道:“聽說豐州災情嚴重,這一路走過來,倒也井然有序,也不見什麽災民嘛!”
洪立原本是不屑于和一個侍衛說話的,但這侍衛是欽差身邊的侍衛,而且,他現在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很可能是馬車内的欽差叫他問的。
這欽差現在什麽打算,還得觀望再說,自然不能得罪。洪立道:“災情發生之後,我們這些地方官就沒能睡個安穩覺,這些天裏,總算是把災民安頓好,等欽差大人下榻後,我們還得去施粥棚,施藥舍看看,一些重災的災民,也急待安撫。”
他所說的施粥棚和施藥舍,倒也真的存在,昨天下午趕建出來的,就在城南,那也是爲了應付欽差而匆匆搭建。
然而此刻的洪立,卻是一副憂國憂民,對災民情形感同身受般的清官形象。
子陽笑道:“洪大人真是下體民情!”
洪立道:“份内之事。”
子陽正要說什麽,這時候,有侍衛從遠處快步而來,正是之前分散出去的那十五名中的一個。
他來到馬車前,在子陽耳邊耳語了幾句。
子陽揚了揚眉,笑嘻嘻地道:“洪大人,黃大人,你們二位要等欽差大人下塌之下去巡視施粥棚?”
洪立和黃正濤道:“正是!”
子陽道:“欽差大人說了,其實,你們也不必這麽隆重,要不你們先忙?”
黃正濤:“……”
洪立:“……”
這是試探吧,這絕逼是試探。
他們都在這裏站這麽久了,欽差的人毛都沒見到一根,要是現在他們去“先忙”,那算怎麽回事?
那豈不是送一個把柄給欽差握在手上,一個慢待欽差的名聲,他們也擔不起。再說,既然來的是欽差,他們還得先把欽差迎進來,聽欽差宣讀聖旨,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
哪裏有連面都沒見着,就此離開的道理?
洪立道:“那怎麽行呢?太失禮,太失禮!”
子陽笑道:“你們是一定要親自迎接到欽差大人麽?”
洪立兩人心想這個侍衛話真多,面上卻仍是笑道:“那是當然。”
子陽笑得十分燦爛,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迎接欽差吧!”
洪立和黃正濤不禁一怔,對視一眼,難道欽差不是在馬車之中?
子陽道:“你們不是已經派人接到欽差了,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