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洪陽沒想到燕青蕊竟然會來,她從來不參與燕府的事務,昨天她的出現,也不過是他親自去請了,希望借由這樣的機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燕青蕊也是他燕洪陽的女兒,而且住在燕府裏。
可今日早上,他沒有派燕雄去請啊。
燕青蕊這麽給面子,他當然是高興的,可是他又有些懷疑,她是來給了的嗎?她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因爲怎麽看,她也不像是對他的事這麽感興趣且這麽配合的樣子,她能安心在海蘭閣裏閉門不出,哪怕一直不相往來,他也沒什麽意見。
所以,燕洪陽直接問了:“你來幹什麽?”
燕青蕊目光掃過廳中衆人,理所當然地道:“今日不是燕府新夫人敬茶的日子嗎?我來喝茶!”
燕洪陽哼了一聲,道:“你錯了,是向新夫人敬茶,而不是新夫人敬茶。”
如果他娶的是妾室,就該妾室向張雪滟,以及他的子女敬茶;可他這不娶的是繼室嗎?自然不可能反倒向妾室和子女敬茶了。
燕青蕊從善如流地道:“哦,那我就是來敬茶的!”
她答得那麽自然随意,沒有一點勉強和違和感,而後,她便大大方方地往廳内走。
這時候,張雪滟的手伸出,已經要接觸到茶杯了,燕雄卻忽然上前兩步,從下人手中接過托盤,于是,張雪滟就那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指已經接觸到杯緣的茶杯,就那麽從她的眼前飛走了……飛向燕青蕊去了。
而後,她便聽見燕雄帶着幾分讨好的聲音:“大小姐,你來得正好,這第一杯茶,正等着你來敬呢!”
張雪滟的臉頓時氣黑了,該死的燕雄,太勢利了。他就差說燕青蕊是嫡女,地位在她這個妾室之上,所以這第一杯茶,要燕青蕊敬,而她沒有這個資格了。
狗奴才,等以後她地位恢複,她非得把這個狗奴才好好整治不可,竟敢如此過份,看來他忘了他以前在自己面前搖尾乞憐的樣子。
還有那個臭丫頭,她憑什麽?
她一來,先奪了自己的正室之位,讓自己成爲妾室,現在,名義上的地位比她還早,這口氣真咽不下。
她是不知道,如今的這個正室寒煙,也是燕青蕊暗中推上正室位置的,不然,她隻怕要不顧不顧地和燕青蕊拼命。
張雪滟扭曲一樣的臉色自然落在燕青蕊的眼裏。
她唇角掠過一絲冷笑。
張雪滟,當初你仗着燕洪陽對你的寵愛,不止一次設計陷害蘇若蘭,甚至,在蘇家敗落,蘇若蘭在海蘭閣閉門不出時,帶着人去海蘭閣裏羞-辱欺負她,把她的尊嚴賤踏在腳下。
現在,也讓你嘗嘗,尊嚴被賤踏在腳下的滋味。
記憶之中蘇若蘭在她趾高氣揚離開後柔弱無助,心灰意冷,生無可戀的樣子,在燕青蕊的腦中久久不去,也讓她心中怅然發澀。
爲了原身,也爲了那個可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