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夜風中,玄衣如墨,長身玉立的男子,擁着懷中的女子,好像擁有全世界一般的滿足。
燕青蕊剛開始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她隻是借一個肩膀給一個從小失去母親的孩子靠一靠,就當是安撫。
從内心裏來說,她發現自己好像也并不太抗拒這樣的懷抱,她和上官千羽之間的糾葛,連她自己也有點分不清。
她和他曾是夫妻,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的夫妻。
她頂着這個名份和他在一個府邸裏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出身太尴尬,出現太尴尬,因爲她不是原身,對燕家沒有香火之情,對上官千羽,也沒有逼嫁時生不如死的心,所以她反倒是最客觀的那個。
她當時曾經想過,如果她是上官千羽,她會怎麽對待這個被政-敵算計到他床上的女子,上官千羽當時的表現的确很惡劣,但她覺得,如果是她,她可能會更惡劣。
所以她對上官千羽也談不上恨。
後來她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她原本以爲可以就此與燕洪陽那個燕家劃個句号,甚至連死遁的辦法都用了,但上官千羽卻那麽執著地不放棄對她的尋找,對死遁無比的質疑,使得她死遁不成,又“活”了過來。
她和上官千羽之間,說是陌生人,算不上,說是朋友,似乎也算不上,因爲她不願意承認。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她心裏沒有那麽讨厭上官千羽。
所以,就算是朋友,要借她的肩膀哭一會兒,她也是會很慷慨的。
但是,這肩膀是不是借得太久了一些?
他把她抱得那麽緊,都好像要将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一般的用力,會不會有些過了?這孩子難道真是悲傷過度,忘了控制力道了嗎?
不行,她是很有原則的,借肩膀時間已經夠長了,就此打住。
她拍拍他的背,悶聲道:“你不熱嗎?”
現在已經時近六月,雖然是夜裏,風清氣爽,但一直這麽摟抱着,還是會熱的好嗎?
至少她就覺得怪不舒服的。因爲她發現該死的她心跳加速了,而且臉上也很燙。
這不正常。
她又不喜歡他,這臉紅心跳是什麽鬼?
所以她得趕緊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上官千羽似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太用力,放松了一些,可是下巴仍然放在她的肩窩,卻在她耳邊幽幽地,憂傷地道:“青蕊,我能親你一下嗎?”
燕青蕊呆了一呆。
繼而臉上大紅,羞惱地咬牙道:“你敢!”
上官千羽在她肩頭悶悶地笑了聲來,他離她那樣近,他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耳上,脖頸間,熱熱的,癢癢的,讓她無所适從。
真是見鬼了,燕青蕊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亂了,她故作生氣地闆起臉,喝道:“上官千羽,你有完沒完?還不放開我?”
上官千羽放開她,退後三步,看着她微微地笑。
他的笑容光風霁月,還帶着幾分眉飛色舞,顯然愉悅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