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雄想得到的,他們自然也想得到。
本來這來的幾個人都身份不低,最少也是三品官。他們或是卻不過這楊詹事的情面,或是真的想要借機會巴結一下燕洪陽,卻沒料到竟然看到這一幕。
他們感覺自己好像窺到了一些什麽。
不過,他們當然都聰明地裝不知道,這楊詹事笑道:“燕大人,新夫人似乎受了驚吓,咱們就不打擾了,這酒,你得給我們留着!”
燕洪陽笑着拱手道:“自然,自然!”
楊詹事一衆離去了,燕洪陽心裏恨不得捏死他兩個逆子,他們哪裏不好鬧?偏要到這裏鬧?哪天不好鬧?偏要在今天鬧?
不過,此刻卻是發作不得,他還要先安慰受驚的嬌妻。
當楊詹事一衆離去時,院外西面的樹後,燕青蕊興緻缺缺地道:“走吧,散場了!”
杏韻很興奮,看着鼻青臉腫出來的燕家兄弟,又看着諱莫如深卻又帶着心照不宣的詭秘神色的幾個客人,一邊跟上燕青蕊的腳步,一邊小聲問道:“大小姐,爲什麽是把燕天賜送到他自己的院子,而不是直接送到這裏來?”
燕青蕊笑一笑,道:“送到這裏,他怎麽把這筆賬算到燕天佑的身上去?”
杏韻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對呀,他隻會覺得這是燕天佑幹的,這樣才會更着急着去阻止,而他的院子到這邊最近的距離,自然是爬窗而入,既不會驚動别人,又能清楚地看到當時房中發生了什麽!”
燕青蕊笑道:“後面對,前面不對。他不是隻會覺得這是燕天佑幹的,而是,會懷疑是燕天佑幹的。”
“有什麽區别嗎?”
“有,不過不重要!”燕青蕊笑道:“回去吧!”
兩人回去海蘭閣,燕青蕊打發杏韻去休息,自己徑直進了後院的小閣樓。
海蘭閣最大的特色,大概就是這個小閣樓,在正房側後方的空間裏,隻不過,這裏并沒有睡房,樓上的兩間房裏,都是書。
這是當年蘇若蘭留下來的,蘇若蘭也是死在這兒。
所以,雖然這些書架書本上面灰塵累積,但是,當燕青蕊把灰塵除盡,地面打掃過後,又開門開窗三天,除去了塵氣之後,這裏倒成了她最喜歡的所在。
原身留下的記憶中,關于燕府的并不多,但是,卻有關于這書閣的記憶。
小時候,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總是在書閣靠窗邊的軟榻上,靜靜地看書,一個四五歲的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兒在跑來跑去,每當那女人移目看向小女孩時,那目光溫柔得好像要滴出水來。
似乎還有清軟好聽的聲音:“蕊蕊,别摔着!”
“蕊蕊,小心一點,别碰到!”
“蕊蕊,跑慢點,看你滿頭的汗!”
……
很溫暖,直入人心。
有時候,是那個很漂亮的女人在教那小女孩認字,或者寫字,小女孩很調皮,經常弄到一手墨,那女子便宜溫柔地笑,溫和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