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他覺得他還是小看了五皇子。有這個認知的上官千羽,雖然面上沒有半分顯露,心裏卻已經泛起一絲苦笑。
不是他不夠聰明,是他以肝膽對兄弟,别人還之以城府。
固然是因爲所處的險境讓皇甫景琰不信任何人,身處這樣的環境,有這樣的僞裝不奇怪,但上官千羽心中終究還是有了一絲自嘲。
身在帝王家,哪裏有真正的忠厚?
五皇子之前所顯示的純良,不争不搶,無比謙讓,也不過是他得人心的一種手段吧,可笑當初,他竟然還那樣義正言辭地要五皇子不再受太子欺壓,和太子鬥到底。
隻怕即使他不說,五皇子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會以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姿态出現,一樣會走到今天。
想到一起長大的情份,想到當初自己成爲孤兒後孤立無援時皇後的照顧,太子欺壓時五皇子的援助,他心中暗暗吸了口氣。
既然已經選擇了,他該爲皇甫景琰不是昏庸無能而高興,既然已經決定爲他的大業出力了,現在再想這些也沒有意義。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若真想出手,不要自己來!”
有些話隻能點到爲止,五皇子顯然懂了,他笑道:“本王知道,此事原本也沒打算親自出手!”
五皇子對上官千羽展顔一笑,道:“千羽,這些年幸虧有你,要不然,本王也活不到現在,你是我肝膽相照的兄弟,這世間,本王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唯有你。”他輕輕一拳,擊在上官千羽的肩頭。
這熟悉的親昵動作,讓上官千羽心中升起一份溫情,也伸出手,在五皇子的肩頭輕輕回了一拳。兩人相視而笑。
在上官千羽要告辭離去時,皇甫景琰忽地道:“千羽,你應該三思!”
上官千羽回頭:“殿下指的是……”
皇甫景琰認真地道:“千羽,我知道你是把月兒當妹妹,可是,她不是一個皇家公主這麽簡單,這些年裏,她手中擁有什麽勢力,隻怕連太子都不清楚。我們需要這樣的助力!”
上官千羽腳下微頓,看着皇甫景琰,道:“即便我不娶五公主,五公主也未必會成爲太子的助力,如果我記得不錯,五公主對你這位五皇兄,比對太子親近!”
皇甫景琰道:“話雖如此,但是,再親近的關系,又怎如夫妻?”
上官千羽看着他,沒有說話。
皇甫景琰頓了頓,突地搖頭道:“本王也是太急了,本王知道你已有心上人,這于你實在太過委屈。當本王沒有說!”
在上官千羽的目光之中,皇甫景琰猛然想起,當初聽說燕青蕊已死于大火,父皇要爲上官千羽作主另娶,上官千羽斷然拒絕的情景,雖然五公主的勢力遠非父皇所要賜婚的女子可比,但是那時候燕青蕊“死了”尚且如此,現在,燕青蕊活着,上官千羽是不會改變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