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圍竊笑的目光,方思雅面色漲紅,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此刻,想也不想地便尖聲道:“誰跟你一樣,我才不會到了十八歲,還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此話一出,周圍俱寂。
十八歲,沒人要的老姑娘,這話像兩把重錘,敲擊在白筱汐的心上。
白筱汐臉色微微一白,神色已變。
這是白筱汐心中的痛,父親的擔憂,哥哥的關切,母親暗中的無奈,她全知道。
以她的身份條件,自然也不是真的嫁不出去,隻是她堂堂撫遠将軍的女兒,也不可能随便下嫁給一個軍營莽夫,再說,那些人裏,也沒有白筱汐看上的人。
一來二去,這年齡就越來越大了。
男子二十未成婚,未定親,亦屬正常,可是這個時代對女子太過苛刻,女子及笄之後一兩年還沒有許配人家,就會論爲笑話。
何況,白筱汐已經及笄三年了。
見成功打擊到白筱汐,方思雅心裏大是解氣,趁熱打鐵地又譏笑道:“白大小姐,這容顔易老,青春易逝,過不久你就十九了,還沒有人要,那就要成咱們京城獨一一個了。”
白筱汐冷冷盯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如果說之前,她隻是心中有些戚然,爲自己的性格喜好不融于大家閨秀圈子裏而戚然,後來見着冷煜源的癡情之後,不自覺地動心之後,卻又是一份茫然。
她欣賞的就是冷煜源的這份癡情,既然冷煜源對青蕊癡情,又豈會輕易移情别戀,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她的這份喜歡隻能默默地觀望,隻能靜靜地等待,而等待和觀望的時間,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甚至也許是一輩子。
但如冷煜源的癡情一般,她心中亦是願意一直等下去的。
心中沒有那個人的時候,便沒有牽挂,也沒有期待。
可當心中有了那個人,便是有了牽挂,有了期待,爲了那份牽挂和期待,便有了甜蜜,也有了痛苦。
方思雅罵她嫁不出去,罵她沒人要。她心中更是有幾分戚然,心想方思雅說的對呢,也許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這輩子都沒有人要了。
不同的是,方思雅是罵她不會嫁出去,不會有人要她。
而于白筱汐來說,那嫁的人,會娶她的人,隻是那一個而已,天下有那麽多的男子,可于她來說,她願意嫁的,也就那麽一個,如果那一個不願意娶,她便再無可嫁之人,也再無願嫁之人。
圍觀的不少女子表情各異,似乎白筱汐的現狀,讓她們或是心中慶幸,或是心中嘲笑,或是心中充滿優越感。
慶幸她們習的是琴棋書畫,而不是舞刀弄棒。
嘲笑白筱汐不愛紅裝愛武裝,最後連嫁都嫁不出去,如果她隻會三腳貓功夫也就算了,可偏偏她的武功還很高,京城這些勳貴子弟,能勝過她的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