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覺得,好像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難道他要用一個孩子來拴住她?
且不說他絕沒有這麽想過,就算他想,青蕊對他的感情,也不會因爲一個孩子而改變。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想好好的呵護她,愛她,就更不能勉強她。
若一份愛意不是從心而生,那有什麽意義?
若以愛的名義,用一個孩子來禁锢她,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
見上官千羽沒有出聲,燕青蕊也不再理他,用小扇輕輕地扇着火。
兩個人一時無聲,隻聽到藥罐之中藥汁翻滾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藥湯熬好,燕青蕊用一個小碗将藥汁濾出,端起碗要喝,上官千羽忽道:“等一下!”
燕青蕊擡眼,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其實,在見到上官千羽走進院中時,燕青蕊的心裏還是有些别扭的,兩個人連最親密的關系也發生過了,縱使她可以看做是一夜情,可她無比清楚,當初被媚毒折磨侵襲時,她始終都咬着嘴唇,用疼痛來保持着一絲清醒。
也就是說,她并沒有失去理智,在她笨拙地折騰時,她一直是清醒的。因爲清醒,所以那麽清晰地感覺到了疼痛,因爲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如果那屋裏那床上,躺的是另一個人,她未必就會用那個人來解毒。
她所在的二十一世紀,一夜情很普遍,她也曾爲了某件寶貝,在一夜情泛濫的酒吧裏去探聽消息,可是,她的内心之中,一直固守着一份堅持,一份真純。哪怕物欲橫流,哪怕耳聞目染,可她從不曾迷失,也不曾沉淪。
她的身體,隻會因愛而交付。
哪怕她不願意承認,可她也否認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當時,她看見床上的人是上官千羽時,她并沒有排斥。
初見他時,他就是一個冷酷而無情的自大狂,讓她在冰冷的地面伏了一夜。
不過,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之後,她覺得如果是自己,自己也許一樣這麽做,甚至更決絕。
那一夜,她容色傾城,卻手無縛雞之力,如果遇上的是一個邪惡的男子,會帶着仇恨的心,奪她身子再将她棄如敝屣,那樣才是更深沉的報複,更惡毒的報複。
皇宮之中,他的那一耳光,還有他深沉的帶着警告的眼神,不錯,那眼神深處不是厭惡和嫌棄,而是警告。
也正是這個眼神,才讓她後來讓萬羽堂的人着意打聽,知道内司府是個怎麽樣變态的地方。所以那一耳光,是提醒,也是一種不情不願的保護,她領情。
六公主來清河王府挑釁,雖然她閉眼斂氣,但他急切而來時的怒火和擔心,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當時她覺得,這個冷酷又自大的男子到底還是有幾分人情味,對一個仇人之女,政-敵之女,還是被算計後被迫娶的女子,能做到這一地步,已經可以算是人品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