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難受的感覺如此強烈,血液奔流的速度比進院時又快了這許多,看這,這媚-毒是以席卷之勢讓她不可能再去尋找解藥了。
再說,媚毒這種東西,原本就沒有解藥。
燕青蕊難受地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
她很煩躁,很難受,以至于脫衣的時候,前面的動作還是在脫,後面的動作,卻已經是在撕扯。
她咬着自己的唇,死死地咬着。
頭很暈,整個身體都像在火焰之中。
不是燃燒的痛,而是一股在身體裏橫沖直撞的力量不能消解的難受。
那種難受折磨得她身子直顫,哪怕她已經咬得自己的嘴唇鮮血淋漓,可是仍然緩解不了這種難受。
讓她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無奈的是,吃下臨淵金劍魚後,她的身體倒是有了極強的自愈能力,前一刻,把嘴唇咬破出血,不一會兒,嘴唇上的傷口就慢慢好了。
燕青蕊很快就把自己脫得隻有亵衣亵褲在身。
她知道,她要想活命,就得解了這媚毒。
但是,她内心又是極不情願的。叫她随便找個男人來解毒,這種事她做不出來。哪怕隻有僅有的理智,她仍是做不出來。
有時候,走出一步那麽難,哪怕是生死之間,要她放棄心中最後的堅守,那也是一件困難的事。
她的優點是自制,她的缺點,是太過自制。
在這樣的時候,在媚毒以席卷天下之勢,點燃了她身體裏每一滴血液的時候,她還有僅存的理智。
她閉着眼睛,她的呼吸已經不再平靜,不再均勻,幾乎變成喘息了。
身上明明已經隻着了亵衣亵褲,還是那麽熱,還是那麽難受。
燕青蕊再提壺想用涼水沖刷一下心頭的火熱,可是提起壺來,才發現壺已空了。
她扔下空空的茶壺,茶壺掉落地上,清脆的聲音,不知道摔成了七片還是八片。
心中的煩熱讓她急需要做什麽來發洩,她将桌上的東西掃落地下,聽到那些瓷器碎裂的聲音,她卻更煩躁了。
她狠狠地咬着唇,咬得一絲血迹順着唇角流了下來,鮮紅的血在她玉白的臉上,分外妖豔,她眼裏彌漫着一片紅霧,那是欲-望之霧,是媚-毒控制了她的身體,奪去她心神之霧。
要血脈贲張而死了嗎?
燕青蕊又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殘忍的理智又回來了一絲絲,她凄涼地自嘲地笑了:原來終究難逃一死。
她做了那麽多努力,費了那麽多的心思,還是難逃一死。
既然難逃一死,她又何必回來?
不過,既然回來了,也不是全無好處的,至少,她可以死得有尊嚴一些,不會死在外面,屍體倒斃在路邊無人知曉,無人認識。
她跌跌撞撞地撲向床邊。
大火沒有把她燒死,卻把一條命丢在了無影谷,燕青蕊不知道是該自憐,還是該自嘲!
她想,就讓她在床上死去,哪怕死于媚-毒發作,七竅流血,至少不會是在路邊任所有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