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外人的眼裏,她是陶醉在美酒之中,正在細細品砸這杯酒的滋味。
那酒香已經讓那些人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但這裏滿地買不到酒,本來都不喝酒,大家忍一忍也就算了,可偏偏這中年文士拿了酒出來。
中年文士自己的酒,自己喝那自然是沒有什麽,可那個黑瘦小子,也不知道走什麽狗屎運,竟然也能喝到這樣的美酒。
這簡直是拉了滿酒樓的仇恨,一雙雙羨慕妒忌恨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卻又有一雙雙期待和詢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似要她說出這酒是個什麽滋味,聞着就這麽香,喝着想必更是難以言說的美妙滋味!
燕青蕊暗暗叫苦,從進酒樓開始,不,從進無影谷開始,她一直在小心戒備。
即使與中年文士同桌吃飯,她談笑自若,但是心中的警惕絲毫也沒有消失過。她嘗過的每一道菜,事先都以神偷技能,在衆人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用銀針試過一遍,都是沒有毒,才敢食用。
即便沒有銀針,以她對毒藥的辯識能力,這世上能毒倒她的毒藥不會多,想要毒倒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哪裏知道,最後還是着了道。
此刻,中年文士笑容溫雅,道:“小兄弟,你真是太客氣了,這怎麽好意思呢?”
燕青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也無法質問這文士,也無法問他說的是什麽。
那中年文士朗聲一笑,道:“我與小兄弟一見投緣,這個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既然小兄弟執意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小兄弟,那我就先走了。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說完,中年文士站起身來,便往外走。
燕青蕊想翻個白眼,但是卻無法辦到。
身體裏還有烈焰在燃燒,她整個身子十分難受,甚至所有的經脈,好像都要扭曲糾結在一起,但很奇怪,那些糾結扭曲的經脈,并沒有要斷烈的感覺,倒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扯動,又好像有一股看不見的氣凝聚在其中,在她的經脈之中橫沖直撞,使經脈脹得生疼。
可是那樣的疼痛,卻又在她能承受的範圍。
不會讓她死,卻要讓她受盡折磨。
讓她無時無刻地感受到疼痛,卻叫不出動不了忍不住。這樣的折磨,真如酷刑一般。
難道這中年文士是仇家?
可她并不認識這人。
此刻,燕青蕊的身子還是動彈不得,她保持着單手拈杯的動作,這種詭異的情形持續了半柱香的工夫。
那些食客們眼巴巴地看着她在那裏微笑不語,心裏都覺得這小子真能裝。
可他們不知道,那杯酒,幾乎讓燕青蕊身體裏的所有的經脈都重新組合了一遍,那一股看不見的氣息,幾乎把她所有的經脈都沖撞了一遍。
燕青蕊整個人卻好像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不但全身汗落如雨,全身更是酸軟得好像連手指頭也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