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蕊心裏爲原身點了一支蠟,喝了一口酒。酒香四溢,香氣撲鼻。
酒是好酒,就是一起喝酒的人差了點。
上官千羽也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無聲地喝酒;燕青蕊也不說話。
月光悄然西移,時間慢慢過去。
燕青蕊無意間一回頭,隻見上官千羽臉上有兩道亮亮的東西,像是水迹。那是……酒漬?
自然是酒漬了,他那樣的人,難道還會是淚不成?
就算是,也與她無關。
又過了良久,上官千羽忽地道:“銀面郎君,你是女子,當更了解女子的心思,你們個性又如此相似,如果……你救了一個人,卻被那人拆散了青梅竹馬的戀人,強娶爲妻,最後,還因他而死于非命,你……會……”
燕青蕊冷冷接口道:“不原諒,也不諒解!”
她答得太快太冷硬,把上官千羽後面的話生生截斷了。
上官千羽失神了一會兒,苦笑着喃喃道:“原諒?諒解?怎麽可能呢?我不是要求她的原諒和諒解,我隻希望……她……在天之靈,不要因爲對我的怨恨,而過得痛苦不堪……”
燕青蕊冷冷一哂,那是他的事,與她無關。這世間并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被諒解,也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被原諒。
至少,她不是那樣的老好人。
不知爲何,她想起皇宮之中的那一耳光,那一天,她很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神之中,透着兩個字:“愚蠢!”
後來,她從各種消息來源打探到,内司府是個什麽地方,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好人進去了,運氣好能剩一口氣出來,運氣不好,就直接屍骨無存出來的地方。
雖然她未必怕,但是,那時候她在别人眼裏隻是一個深閨大小姐,進去那兒斷然是沒有幸理的。
所以對于那一耳光的動機,燕青蕊後面才能那麽淡然對待。要不然,她縱使不是睚眦必報,也不是個能讓人輕易欺負的主。
上官千羽不再說話,他隻是喝酒,一口又一口,喝得沉默而孤寂,喝得冷清而憂傷。
過了一會兒,沒聽見他喝酒的聲音,燕青蕊回頭一看,原來,他抱着個酒壇,已經醉倒過去。
燕青蕊無語地皺皺眉,有些糾結,是放他在這裏睡着呢,還是把他扔到他床上去?
由他在這裏醉着吧。
燕青蕊站起身,準備回房間。
手中的酒壇有些空,她輕輕搖了搖,不禁也有些失笑,剛才這麽一口一口地喝着,不留意間,竟把一壇酒喝掉了大半。
她擡步就往房間裏去,到了門口,正要伸手推門,身後傳來咚的一聲輕響。
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上官千羽醉中覺得不甚舒服,身子動了動,酒壇滾到了地上發出的聲音。
燕青蕊無語地搖搖頭,算了,就算出于人道主義,見着個陌生人在這裏醉倒,也是可以順手幫幫忙的。
她又走回來,來到上官千羽的身邊,把空酒壇踢開,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