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母親,一邊是愛人,這本來就是個艱難的決定。
尤其是最後,她還死在親生父親的劍下。
燕青蕊估摸着時間已經到了四更,她要取劍,不能多逗留了。所以,她直接地道:“邬離,如果你覺得蘇沫怡已死,你的心也死了,想在這蘇家地牢裏終老,我不阻止你。如果你不甘心,不想活得這麽沒有尊嚴,現在有一個唯一的機會。我可以救你。你自己選擇吧!”
邬離喃喃地道:“我出去還能做什麽?”
燕青蕊淡淡地道:“報仇,或者,好好活着,把蘇沫怡的那份一起,替她活出一份精神來!”
邬離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麽能來到這裏?你不是名劍山莊的人?”
燕青蕊道:“我自然不是名劍山莊的人,我可以救你,也可以不救你。我此來,是爲了玄月劍!”
邬離驚聲道:“玄月劍?你竟是爲了玄月劍而來?你不要命了?”
燕青蕊冷嗤一聲,道:“你若是再磨叽,就算我能救你出地牢,也出不了名劍山莊!”
邬離也意識到,若是這個人真是爲了玄月劍而來,必然要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覺才多幾成勝算。但是,一個人潛進來不容易,她既然是爲了劍,爲何不先将劍取了,而是先來找他?
他當即道:“救我!我要出去!”
燕青蕊拔出匕首,手指匕落,那大鐵鎖在隕鐵匕首面前,比削豆腐還要容易。
打開門時,燕青蕊不禁微微一怔。
一條玄鋼的鐵鏈将邬離鎖住,鎖鏈的一頭緊緊地鑲嵌在石牆裏,另一頭,穿過邬離的腳踝,将他緊鎖。
一個人被鐵鏈穿過腳踝,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
剛才邬離心情激動之下,不斷地沖向那個洞口,這意味着,他每動一下,深入在腳踝裏的那根玄鋼鐵鏈就在他的骨頭上摩擦撕扯,這份疼痛,該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吧?
燕青蕊道:“你能走嗎?”
若是他行動不便,倒是有些麻煩。就算把他弄出地牢,也不過讓他提早送命而已。
邬離淡淡地道:“你能弄斷它們,我就能走!”
燕青蕊走過去,揮起匕首,幫他把兩個腳踝處的鐵鏈斬斷了。
玄鋼鐵鏈也沒有比外面的鐵鎖多費事。
邬離把腳上那一頭,的玄鋼鐵鏈弄下來,指指另一頭,道:“斬給我!我缺武器。”這玄鋼鐵鏈可以當鞭使。
這對于燕青蕊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她把另一頭也斬了。
邬離腳上鮮血直流,他卻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驟然聽到事情的真相,他是震驚難過,但是五年的地牢生活,已經把他的心智磨得無比堅韌了。
此刻,再多愧悔都是沒有意義的。出去才是當務之急。
這種毫不拖泥帶水,即使遭遇這麽大的變故,也能迅速調整心情的态度,也是燕青蕊所欣賞的。
出去地牢,有一場硬仗要打!那才是生死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