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羽的臉更加陰沉森冷,她這别有用意的眼神,說的是什麽意思?
燕青蕊把休書遞到上官千羽的面前,右手間,是一枝醮着墨的筆,讓上官千羽簽字。
上官千羽冷冷看着她,他的目光如刀,好像要一刀一刀把燕青蕊千刀萬剮。這樣吓人的眼神,帶着厲厲冷風,騰騰殺氣,可是,燕青蕊卻是含笑端立,淡然處之。
她笑道:“王爺,你也算一代青年俊彥,英雄人物,京城誰提起清河王來,不是贊譽有加,說你年少有爲?難道王爺竟然連這點風度也沒有?還是你怕對燕家不好交代?”
上官千羽怎麽會怕燕洪陽?
但是,他不想簽這休書,理由卻不想讓燕青蕊知道。
這個女人太傲,傲到讓他頭疼,又太冷,冷到讓他無奈,還太淡漠,淡漠到他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心。
她竟然就那樣拿來一紙休書,要他簽字。
他若簽,心中不甘。
他若不簽,顔面掃地。
此時兩人一個怒氣勃發,一個清傲淩風,竟似好像都忘了院中還有夏紫柔一般。
夏紫柔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眼裏的一抹暗光,再擡起臉來時,已經是一片難以置信般的不理解,她幽聲道:“燕家妹妹,你可别做傻事。我看你們珠聯璧合,男才女貌,十分般配,豈可輕言休棄之事?萬萬不可啊!”
燕青蕊笑意微微地道:“太子妃,你有所不知,其實十年前,我就已經發下弘願,殘燈古佛度一生。隻是聽從父命,嫁與清河王,不過我心中還是更喜歡清燈古佛,不喜歡京城的繁華之地,所以,這休書不是因爲别的,隻是因爲我不想做清河王妃。不想入世。”
夏紫柔驚咤地道:“妹妹年紀輕輕,怎麽能生起這樣的心思?”
燕青蕊笑道:“有何不可,世間人皆有所求,所求不同而已。對于别人所求的榮華富貴,養尊處優,于我如浮雲;我喜歡的就是天地高遠,雲淡風輕,清心寡欲,清燈古佛。太子妃想必是願意成人之美的,替我美言幾句可好?”
夏紫柔這麽聰明,哪裏會看不出上官千羽此刻并不想簽字?她若勸了出口,隻會引起上官千羽的不悅,所以,她苦笑地道:“燕家妹妹,甯拆十座廟,不破一門親。我怎麽可能勸千羽哥哥給你休書呢?我更希望你和千羽哥哥能夠白頭到老!”
燕青蕊勾了勾唇角,看着夏紫柔的眼神清泠泠的,笑意也是淡得幾乎不可見,但是不知道爲何,夏紫柔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那麽清澈的目光,好像要照出一個人的全部内心,好像什麽想法都藏不住。這是最清澈的眼神,卻也是夏紫柔最不想面對的眼神。她自己内心有鬼,這樣的目光她自是下意識地避開。
上官千羽冷冷道:“燕青蕊,要我簽字可以,但是,我記得你還欠我兩萬四千兩銀子,難道你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