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蕊不說話,她開始動手爲他把斷了的肋骨裝回去。
她的手極輕極快,但是,那畢竟是肋骨,冷煜源痛得額頭的汗雨水一樣往下淋,白筱汐幫不上忙,見到冷煜源的模樣,心中揪得緊緊的,取出自己的帕子,給他擦汗。
但即使是臉上,也是受過傷的,所以,白筱汐這個性格很是大大咧咧的女子,爲了讓自己的的手輕一點,再輕一點,不弄疼冷煜源,手都在發抖。
燕青蕊看了看冷煜源,又看了看一臉擔心愧疚的白筱汐,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
在燕青蕊的靈動手法下,斷了的肋骨接了上去,不過,冷煜源也疼得不輕,還好有白筱汐在一邊關切地照顧着,冷煜源心想自己身爲一個男人,要是連這點疼都受不了,也太沒面子了。
倒是分散了不少注意力。
燕青蕊接好肋骨,額頭也有細汗,難怪大夫不敢輕易接手,那肋骨幾乎戳進肺裏,稍有不慎,能直接要了冷煜源的命。
她輕輕地松了口氣,又檢查冷煜源别的傷處,那些拳腳的傷處都是一片一片的淤青,内腑也受了不少傷,她雖有醫術,卻沒有藥。
此時,将軍府的前院裏,有門子來彙報冷騰飛:“将軍,清河王前來拜訪!”
冷騰飛神色微微一動,道:“請!”
在前廳裏,冷騰飛親自接待了上官千羽,上官千羽揖身行禮,道:“冷将軍,冒昧前來打擾!多有失禮!”
冷騰飛神色不動,面上沒有什麽表情,上官千羽同樣神色淡淡。
當初冷騰飛夜裏私下去見他,隐藏行迹,即使後來,上官千羽已經查到是他,冷騰飛對他卻仍是冷淡之極,在朝堂之上,更是不斷地和他嗆聲,上官千羽是個精明警醒的人,雖然年紀不大,心機卻深,也就裝着不知情。
此時兩人的樣子,就是疏淡得十分敷衍。
冷騰飛道:“上官王爺所來何事?”
上官千羽也淡淡地道:“我來看看冷世子。”
冷騰飛廢話不多說,隻是當先引路,他派去請大夫的下人們現在還沒回,兒子的傷勢是壓在他心上的一塊石頭,但是,上官千羽是以禮來拜見,再說,緻傷兒子的,是二皇子皇甫彥,雖然不知道上官千羽因何而來,但他也知道,上官千羽此次不會有什麽惡意。
他更擔心的反倒是自家小子,上官千羽娶走了蘇家的外孫女,那小子一直心有不甘,現在又在重傷之中,怕是會受到什麽刺激。
可是他又想了,他冷家是将軍世家,壯懷傲骨,上官千羽來者是客,若是煜源這小子連這關也過不了,那也未免太過幼稚。
男子漢大丈夫,原本就是要在磨折中變得更強。
他的兒子,他可不希望是個隻知兒女私情,不知道大義和大體的膿包。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冷煜源的住處而去,冷騰飛沒有說話,上官千羽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