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蕊白眼望天,算了,這有什麽好解釋的?她道:“明天我要回燕府去一趟,你要去嗎?”
翡翠欣喜地道:“王爺準大小姐過橋了?”
燕青蕊唇角微微抽搐,這丫頭說的是實話,可她怎麽從這話中聽出一股凄涼的味道?她現在的處境有這麽凄慘嗎?
也是,明面上是這樣。如果不算她偷偷翻牆的話。
她不想傷春悲秋,再艱難的處境,她也要扭轉過來,所需要的不過是時間而已,她不答,仍問道:“你要回去嗎?”
翡翠道:“我是服侍大小姐的,大小姐回娘家,我當然是陪着大小姐!”
燕青蕊這麽問的意思是看翡翠在燕府裏是不是有關系親近的朋友想見一見,但翡翠顯然一門心思在她身上,她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翡翠卻還沉浸在剛才看見的那一幕裏,大小姐嫁給了清河王,女子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若是大小姐不能得清河王的心,日子會更加艱難,不過現在好了,她都看見清河王親大小姐了,想必他們很快會圓房,以後大小姐就不用過這麽窘迫的生活了。
如果燕青蕊知道翡翠的小腦袋裏想的是這些,一定感覺天雷滾滾。
第二天,海生早早地去接了郭箐,要接一個陌生人到清河王府,并沒有那麽容易,不過海生雖然在燕府隻是個不起眼的下人,在風荷院裏,燕青蕊對他卻不錯。他爲燕青蕊辦事盡心,所以,雖然被守門的阻攔,他好說歹說,又給了角門那門子一些錢,還是順利地把郭箐帶了進去。
郭箐的身世被燕青蕊猜了個七七八八,她的确是一個六品通判的女兒,原本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一次鹽運使大人到他家來做客,見着了郭箐,便想納爲妾室。
郭父怎肯讓女兒爲妾,再說那時郭箐已經定親,未婚夫婿是郭父布衣之交的兒子。哪怕鹽運使大人是從三品,比他官階高了好幾階,他還是婉言謝絕了。
沒料到那鹽運使懷恨在心,設計讓郭父卷入一場貪墨案,定成了死罪,郭箐也由一個官家小姐淪爲官婢,那鹽運使趁機活動,将郭箐的官婢身份打點改變,如願納她爲妾。
郭箐不是沒想過報仇,隻是她不過是那鹽運使十幾個小妾中的一個,根本沒辦法報仇。倒是她之前定親的未婚夫曆盡艱難,找到了她,兩個人籌劃私奔。
那時候,郭箐已經被迫嫁給那鹽運使爲妾室五年了,鹽運使對郭箐的新鮮勁早就過去,後面又納了好幾房小妾,郭箐一個人住在一個小院裏,連下人都不拿正眼看她。
被忽略的郭箐逃走時幾乎沒費什麽力氣。
但是,畢竟是三品鹽運使的小妾,哪怕是他不感興趣的女人,也不容私逃。兩個人帶着老母親,躲避着鹽運使的抓捕,最後逃到京城裏住下來。
郭箐沒料到昨天那貌不驚人的黑瘦少年居然住在這樣的高門大院,不禁想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