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那人的表情,隻是看着這一身玄衣下擺,知道是昨天那個什麽清河王。
然後,一個聲音居高臨下,透着說不出的譏諷和惡意:“趴在這裏裝死?”
裝你妹呀,誰裝死裝一夜連手指頭也不動一下的?燕青蕊脖子還僵着,看不到頭頂男子鄙夷的眼神。
要不是她心理足夠強大,這一夜她非得凍死餓死吓死不可。
見燕青蕊一動不動,上官千羽走前兩步,用腳在她腰上輕輕一勾,身子動彈不得的燕青蕊像塊木頭似的翻了個個,先前是五體投地,現在成了四腳朝天。
燕青蕊:“……”
這是赤果果的羞辱,上官千羽是吧?這梁子結定了,老娘到時候不揍得你鬼哭狼嚎不姓燕。
氣鼓鼓的燕青蕊此時頭還被珠冠壓着,看不清上官千羽的臉色,卻聽上官千羽冷冷地笑了:“燕家人的苦肉計,越使越順手了!本王這裏,原本也不用敬茶見禮,從今日起,你就滾出清禅院,搬到風荷院去!本王不想見到你!”
說話間,他竟然在她腰上又一勾,于是,燕青蕊再次像塊木頭似的翻了個個。
燕青蕊殺人的心都有了,偏偏還是一根手指頭也動不得。燕家人狠,上官千羽更狠,難怪原身甯可死也不嫁,她是明智的。
上官千羽已經走出院子,聽見他冷聲吩咐:“立刻派人把這個女人和她的東西都丢到風荷院去!”
“王爺,風荷院是不是……”不确定還有些猶疑的聲音。
“需要本王說第二遍嗎?”聲音又冷了八度。
“是,是!在下這就派人去打掃……”
“不必!她自己沒長手嗎?除了她的人,誰也不許派!”
“是,王爺!”
燕青蕊咬牙,一聽就知道這風荷院有古怪,她什麽時候能動啊?
大概是她心中的怨念太強産生了力量,又或者藥效在慢慢過去,燕青蕊覺得自己的手能動了,接着,身體也慢慢恢複了一些力氣。
她知道一會兒會有人來把她移到什麽風荷院去,可不想讓人看到她這麽狼狽的樣子,忙用盡全身力氣,終于從地上掙紮而起,蓋頭?摔!珠冠?摔!
她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戴這東西。
好不容易爬回床上,感受到床衾之間的一絲絲溫暖,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
這次來的是一些仆婦,在管家娘子的帶領下,走進屋中。
三十餘歲的管家娘子一臉精幹,沖着床上的燕青蕊行禮:“王妃,奴婢們是來幫您搬院子的,請您吩咐!”話雖客氣,卻透着不容商量。
藥效漸退,力氣在一點點回複,燕青蕊從床上坐起。
管家娘子看着臉色有些蒼白,妝容花了,身形嬌弱的女子,垂下眼睑,把眼底的一絲異樣隐了下去。
燕青蕊站起身來,道:“走吧!”她也想看看,那風荷院是個什麽地方,上官千羽是要把她放逐到哪裏?
管家娘子見燕青蕊既沒有吵鬧不滿,又沒有刁難爲難,反倒極好說話,心裏暗暗松了口氣,聽說太子少傅府的這個嫡小姐性子弱,現在還是成親的第二天,就被趕出主院,竟然也沒有什麽反應,看來她是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