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蘇香曼猛地驚醒過來，門口玄關處，譚曉蕊一動不動地看着電視機前的兩個人，手上提的快餐早已打翻在地，鞋櫃旁的地上浸了些從快餐盒流出的油漬。

“呃……要不……要不我先出去？”

沐昊東面不改色地慢慢松開手，雙手慢條斯理地插在褲兜裏，語氣平平地對說：“我先走了，再見。”

倒是譚曉蕊感到十分尴尬，眼睜睜地看着沐昊東從容地開門離去。

蘇香曼的臉紅得像西紅柿，她整理了稍顯淩亂的衣服，一聲不吭地坐在沙發上，擦起腳踝來。

“蘇香曼！你就裝！”

“我裝什麽了？”蘇香曼明顯有些心虛。

“居然在這裏來秀恩愛來啦，哎，看來你陷得不淺。”譚曉蕊非要把這壺揭開了不可，看蘇香曼不回應，又道，“把我飯也打翻了，是不是該請我出去吃一頓？”

兩個人抵着寒風蕭蕭出了門，剛走到樓下，便遠遠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高大的身軀倚在那顆大黃桷樹下，手邊火紅的點在鵝黃的路燈下冒着煙霧。

看到兩人從樓下下來，他滅了手中的煙走了過來，是方偉成。

“小曼。”路燈下的他有些憔悴和倦怠。

譚曉蕊很識趣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我先去吃飯，你們聊。”

香曼看着眼前的方偉成，沒作回應，本來就不多話的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更加的話語寥寥了。

“我剛剛看到那個男人了。”他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低下頭說，“不過他沒看到我。”

“你來，是想說什麽？”她承認曾經傷害過他，但既然已經分開，何必還要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和關系？

“小曼，你說，我們還能和好嗎？”他擡頭，眼眸深沉又迷惘，蘇香曼有些看不懂了。

“怎麽突然又開始說這些？你知道，我們肯定是回不到過去了。”

“可是我還是忘不了你。”

“謝謝你的深情，但是，我已經變了。”腳踝處又傳來隐隐的痛，蘇香曼轉身往樓上走去，“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們還是朋友。”

方偉成扣住她的手，拉着蘇香曼不讓她走：“小曼！”

蘇香曼甩開，不是不心軟，隻是最近以來，她發現，原來對方偉成的感情，并不是愛。

他并沒有跟來，走到門口開了門，正要關上，一個人影反抵住了門，方偉成正面無表情地看着蘇香曼，但那雙眼睛，是有史以來蘇香曼看到他最不能用語言表達的一種情緒。

像一把銳利的尖刀，像一個泥潭黑暗不見底，或是像一個鬼魅的邪惡。

“方偉成，你想幹嘛？”

“你非要讓我生米煮成熟飯嗎？”他語氣很強硬，進一步逼進直至蘇香曼背上抵着涼涼的牆壁。

“方偉成，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反正你不是已經上了他的床嗎？再跟我上一次又有什麽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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