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的喊聲驚了樓上的人,隻見一個婦人從樓上欄邊望下來,沐太太付紅娟已經年過50,卻看起來隻有40來歲,她穿着青色的旗袍,挽了不高不矮的發髻,化了淡淡的妝容,端莊又不失風華。
看到沐昊東換了鞋進來,轉身走下樓來。
“昊東,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沐昊東總是回他自己的别墅,極少回這裏,他和老爺子的情誼,也大抵薄到如此了。
等他走到客廳中間的時候,付紅娟已經下了樓,沐昊東除了來看母親,沒有值得他浪費時間再回到這個别墅。
“我們還沒死,不需要這麽頻繁地回來。”沙發上的沐榮宇淩咧地開了口。
“榮宇,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昊東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說個話都要被你氣死。”付紅娟沒好氣地責怪沐榮宇。
“媽,我隻是回來看看你,和别人無關。”眸子并沒有因爲沐榮宇的話泛起漣漪,沐昊東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淺淺地說。
别人?沐榮宇青筋微露,在自己兒子的眼裏,他居然隻是别人?怒氣忽地往外冒,甩掉手中的報紙,兩手靠在身後,沐榮宇的步子重重地向樓上邁。
“沐昊東,你别忘了,這可是我的家!”沐榮宇的聲音,像一顆重彈在整個樓層彌漫開來。
他沐榮宇,何時有這麽一個不孝的兒子!
每次沐昊東回來,付紅娟總是欣喜的,但總免不了父子間的一場争執,這種看似簡單的語言,卻總是戳着付紅娟的心,生生地痛。
“昊東,不是媽說你,你和你爸也真是,那麽多年了,我都原諒了,你還有什麽不能原諒的?”沒有管沐榮宇的離開,付紅娟便語重心長地開導沐昊東。
“好了,媽,不要再說了,可能一輩子都隻能這樣了。”沐昊東不願多說,滅了煙,起身朝樓上走去。
當初沐榮宇抱着一個女人**地躺在床上,他分明看見母親付紅娟眼裏的痛楚,割腕自殺的時候,他和弟弟也就在房間外面,推開門的時候那些流淌着的紅色液體,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可是,付紅娟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沐榮宇的過去,沐昊東不是不能原諒,而是根本不打算原諒。
付紅娟在他身後無奈地歎氣,又補充:“揚太太今天帶了她女兒的照片過來了,等下我送去你房間。”
沐昊東沒理會,陳媽剛一出門,便隻聽“砰”地一聲關了門。
付紅娟拿着照片歎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對陳媽說話:“哎,昊東是被我寵壞了,誰的話都不聽了,都三十歲的人,連個像樣的女朋友也不帶回來看看,我是沒那抱孫子的福分。”
“太太,少爺是做大事的,三十歲正當年壯。”陳媽安慰到,繼而小心翼翼地提及往事,“而且,少爺是還沒忘莫小姐吧。”
果然,付紅娟有些不高興,正色道:“陳媽,菲兒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再提她了。”
說着,也轉身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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