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香曼躺在黑暗的房間裏,外面的柔弱燈光照在她身上,臉色蒼白。
無聲無息的夜色下,好像世界都在抛棄了她,或者說,她抛棄了整個世界,手機鈴聲在床頭櫃上不停地震動,怎麽也停不住。
她無力地拿起來,電話那邊,隻是冷到都快冰封的語句:“蘇香曼,我們分手吧。”
而後電話傳來一陣陣忙音,沒有詢問,沒有安慰,沒有任何想要索取解釋的痕迹,甚至都沒問蘇香曼,那個人到底是誰。
香曼放下電話,空洞的眼神盯着深手不見五指的天花闆到天亮……
别人上班的時候,她突然産生了困的情緒,鬧鍾一響下意識地伸手就關,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吓了一大跳,已經是下午的五點鍾。
睡了整整一個上班的時間,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未接電話,五個爸爸的,兩個單朋的,一個陌生号碼。
她睡眼惺忪地下床洗臉刷牙,好像已經沒那麽傷心,太陽依舊在轉,她還是她。
電話又開始震了起來,桌子都快塌了,她心裏煩躁地要命,還好是爸爸:“小曼,你媽來市裏住院了,她一直發熱。”
“好,我馬上過來。”香曼挂完電話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門。
醫院裏,曾枝躺在床上,她之前做過化療,但并沒有徹底地完全治療,醫生告訴她,要她做放療和化療,可是她沒錢,她們是鄉下人,沒有收入,每個月香曼寄的那點錢,都用的一分不剩。
但是香曼的爸爸蘇文和曾枝并沒有對香曼說,香曼也隻不過是小小的打工族,他們不願爲難香曼,她還是個孩子。
香曼趕到醫院病房,心疼地看着媽媽憔悴的模樣,蘇文穿着白色的舊襯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默不作聲。
“媽,你怎麽樣了。”香曼坐在床沿上,輕輕地問曾枝。
“好些了,等下去給我辦出院手續吧,這裏悶,我想回家。”
“媽,說什麽呢,我要問問醫生的情況先。”香曼做出惱火的樣子。
“小曼,跟我出來下。”一直沒說話的蘇文像考慮了很久做出的決定,他率先走出了房門。
香曼跟媽媽說:“媽,那我先出去下。”然後跟在蘇文的身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小曼啊,爸爸不想瞞你了。”蘇文擡頭看着香曼,眼眶紅紅的。
“爸,您說。”香曼知道一定是說媽媽的事。
“上次醫生叫我們一直待在醫院做放療和化療,可是你也知道我們的家庭情況,你媽媽很倔,她非要回家養。可是昨天,醫生跟我們說,必須要住院了,如果情況好的話,還可以多活幾年,如果就這樣放棄治療的話,可能隻能在家裏等了。”蘇文有些哽咽。
聽了這些話,香曼一陣自責,她居然不知道媽媽是因爲沒錢才沒到醫院來治療的,上次住院回家,曾枝告訴她,隻是要回家靜養,吃一些抗癌藥,她就真的信了。
如果不是今天爸爸跟她說,可能媽媽到離開世上的那一天,她都不知道是因爲錢!她太大意了,她以爲她每個月寄回家的錢買藥還是夠的。
“爸,你放心吧,如果是因爲錢的問題,我會去想辦法,你一定要留住媽,讓她在醫院接受治療。”香曼給蘇文留下一顆定心丸。
“醫生說,大概要多少錢?”
“估計的是10萬左右。”香曼心裏一顫,可是,她能做的,就是去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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