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甬道看起來黑洞洞的。龍木二人進入後居然也不擔心外面的人會不會逃走。自顧自的就在前面走進去了。
後面的群雄臉上卻都現出擔心的神色,均想:“這甬道之内,定是布滿了殺人機關。”
那旁邊的俠客島衆弟子侍仆居然也不理會這些武林中人進還是不進。
但那些武林中人心中又都有貪念,均又覺得:不知道這兩位島主說的神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不進去就實在太可惜了。
所以一衆人等都是前進後退,猶豫不決。
張辰這次到俠客島爲的是什麽。就是爲了裏面的太玄經。看這幫人拖着,心中不屑,朗聲道,“你們都閃一邊,我在前面。”
一幹人等往兩邊自動分出一條路。
張辰在前,一手背着。悠然前行。
那石破天則緊跟在他旁邊,也是一點不怕。貌似張辰去哪兒,他去哪兒。根本不猶豫。
後面那些又怕死又貪婪的一衆武林人物一個個的遠遠跟随在後。生怕中了什麽機關。
在通道中往前行出十餘丈,來到一道石門之前,門上刻着三個鬥大古隸:“俠客行”。
一名黃衫弟子這時上前幫忙推開石門,說道:“洞内有二十四座石室,各位可請随意來去觀看,看得厭了,可到洞外散心。一應飲食,各石室中均有置備,各位随意取用,不必客氣。”
一種武林人物,都支唔着不出聲。
也有那膽小的這時問那弟子道:“那我們現下就要離去了,可不可以?”
旁邊的黃衣仆人說道:“自然可以,各位想要離去可以随便。”
群雄心下仍然不敢信實了。一臉的戒備。
張辰也不管這些人,當先進了第一間石室,隻見東面是塊打磨光滑的大石壁,石壁旁點燃着八根大火把,照耀明亮。壁上刻得有圖有字。
石室中已有十多人,有的注目凝思,有的打坐練功,有的閉着雙目喃喃自語,更有三四人在大聲争辯。
張辰背後的解文豹陡然見到一人,向他打量片刻。驚道:“溫三爺,你……你……你在這裏?”
那個不住在石室中打圈的黑衫老者溫仁厚,是山東八仙劍的掌門,和解文豹以前有些舊情。算是他的前輩,那溫三爺淡淡一笑,說道:“怎麽到今日才來?”
解文豹道:“十年前我聽說你被俠客島邀來喝臘八粥,隻道你……隻道你早就仙去了,哪知道……”
溫仁厚道:“我好端端在這裏研習上乘武功,怎麽就會死了?可惜。可惜你來得遲了。你瞧,這第一句‘趙客缦胡纓’,其中對這個‘胡’字的注解說:‘胡者,西域之人也。新唐書承幹傳雲:數百人習音聲學胡人。椎髻剪彩爲舞衣……’”一面說,一面指着石壁上的小字注解,讀給解文豹聽。
解文豹乍逢認識的前輩,心下甚喜。既急欲詢問别來種切,又要打聽島上情狀,問道:“溫三爺。這十年來你起居如何?怎地也不帶個信到山東家中?”
溫仁厚瞪目道:“你說甚麽?這‘俠客行’的古詩圖解,包蘊古往今來最最博大精深的武學秘奧,咱們竭盡心智,尚自不能參悟其中十之一二,哪裏還能分心去理會世上俗事?你看圖中此人,絕非燕趙悲歌慷慨的豪傑之士,卻何以稱之爲‘趙客’?要解通這一句,自非先明白這個重要關鍵不可。”
解文豹轉頭看壁上繪的果是個青年書生,左手執扇,右手飛掌,神态甚是優雅潇灑。
他這時介紹了身邊的另一個年青人認識溫仁厚說,“兄弟,這位是溫三爺跟我們謝家是舊識,關系甚好。”
那溫仁厚卻隻是嘴裏說:“好,好!”但正眼也沒瞧上一眼,左手學着圖中人的姿式,右手突然發掌,呼的一聲,直擊出去,說道:“左陰右陽,多半是這個道理了。”
而旁邊一起進來的衆人,也多數在這裏找到了自己熟識的前輩。
所以不多時,那進來的衆人已都知道這裏果然不是絕路。
相反的石壁上的真是無人能解之太玄神功。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剛剛還怕死怕活的,躲在後面的一幫人,此時一下子都争着看石壁上的武功起來了。一個個的擠在前面,反而把張辰和石破天弄到後面去了。
張辰懶得跟這幫小人置氣,心想俠客島先請過三次人上島。
這第四回請的也是前面剩下的。沒幾個有英雄氣概。
他心想,來這兒就已經浪費了大幾天的時間了。要趕快了。
這時石破天正在張辰的旁邊。跟那些擠在前面的人一起看石壁上的字。
張辰正要跟他說,你自己看情況練吧,我自己練功顧不了你了。
結果那石破天卻念道,“趙客缦胡纓。”他這一念張辰吓了一大跳,“你怎麽會識字的!!!”
他聲音太大,把整個洞裏的人都驚到了,一齊來看着他。
這些人原本是在看牆上的東西都在思索緻高的武功是怎麽樣的。結果張辰一吼,他們心說,“不識字兒還練什麽功啊。”
有人道,“不識字兒還想練這石壁上的絕世神功。講笑。”
那石破天卻被張辰的樣子吓到了。跟張辰在一起的日子,他是真沒見過張辰這麽生氣的。
“大哥。我跟貝大夫學的。他說你不在,我就要當幫主,所以得識點兒字好跟俠客島二使裝裝樣子。我……學得也不多。”
張辰瞪着他心想,學得不多。你連這麽複雜的“趙客缦胡纓”都認出來了。還學得不多?原作中的石破天其實并不笨,甚至可以說資質過人。
貝大夫既然爲了保命,那自然是認真的在教。這石破天恐怕作文章都會了。
心想,這回麻煩了。張辰自顧自的煩。那旁邊的衆人則都回過頭去,懶得理他。
也有人在小聲報怨,“好大的聲音。”
“我看那小子呆頭呆腦的。這《俠客行》可不是好解的。光看他們兩個識字的水平,就成不了事。”
“是呀。識字少了,現在抱怨也沒用呀。”張辰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居然都以爲張辰的抱怨石破天識的字太少了。
而且那些人相當的勢利。剛剛跟在張辰背後的時候,一直在覺得這個人勇敢。
此時覺得這兩人既然識字率不高,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居然都。離得遠遠的,生怕被這兩人扯上什麽關系。
張辰這時也平息下來了心情,心想石破天也隻是一道保障而已。
我已經知道這牆上武功的秘密。又不是隻有靠他才能成事。
對于這大廳裏的那些勢利臉的蟲子一般的小人們。他沒什麽心思去介意。
這時看石破天向作錯事了一樣在旁邊唯唯諾諾。張辰出言安慰道,“沒什麽,我之前以爲你不認字。你現在認識字了也好。仔細思考一下怎麽練這上面的武功吧。”
石破天點點頭。他對于人情事故并不怎麽懂。覺得張辰這樣說自己就應該好好練。“好的。大哥,我會努力的。”
那旁邊有人嘿嘿的笑了兩聲,聽起來應該是解文豹。這些人此時自以爲有優勢。所以笑的得意。
隻是他不想跟張辰他們拉上關系。所以是背對着這邊。
張辰對于解文豹的态度心想,我現在要練功沒時間理你。等我把該收的東西收完了。就讓你知道鍋是鐵作的。
對于石破天,他心裏也能看得開——也好吧。石破天對我一直忠心耿耿。他若練成神功,我自然是要吸他的内力。其實我現在已經有三百人在練《神足經》。
根本不缺石破天這一點内力。再說自己得到了《太玄經》之後一樣可以去教了一大群普通人。到那時也更加不缺石破天這一口了。
“現在這樣也好。我自己練吧。”
他于是舉目向石壁瞧去,隻見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字,但見千百文字之中,有些筆劃宛然便是一把長劍,共有二三十把。
就像一個迷語,當你不知道迷底的時候,怎麽都猜不出。可當你知道迷底的時候,卻會覺得一切簡單的易如反掌。
那石室中的衆人任然在争論着字面的意思。而張辰的眼中卻隻有劍。
那些劍形或橫或直,或撇或捺,在識字之人眼中,隻是一個字中的一筆。但在張辰眼中卻是一把把長長短短的劍,有的劍尖朝上,有的向下,有的斜起欲飛,有的橫掠欲堕。
張辰一把劍一把劍的瞧将下來,瞧到第十二柄劍時,突然間右肩“巨骨穴”間一熱,有一股熱氣蠢蠢欲動,再看第十三柄劍時,熱氣順着經脈,到了“五裏穴”中,再看第十四柄劍時,熱氣跟着到了“曲池穴”中。熱氣越來越盛,從丹田中不斷湧将上來。
張辰練過《北冥神功》照理說不能再練其它武功。他也沒有練。但這門太玄經太神奇,這樣看看居然體内的真氣已經在走動了。
而且居然跟《北冥神功》也沒有沖突。
張辰暗自詫異,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門《太玄經》有不會走火入魔的特點。俠客島上這麽多人亂練也沒有一個走火的。
跟《北冥神功》自然也是能相融的。
他感受着那份内力流動,心想,“所謂的越高明的東西越簡單。這門功夫恐怕也是如此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