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甯佳惠氣得渾身發抖。
見狀,淩墨寒道:“則君,不許這麽跟你.媽媽說話,她這麽做也是爲了我們這個家,何況,這些年她并不曾虧待你,你這麽跟她說話實在太傷她的心。”
“我傷她的心?”
淩則君喉嚨裏發出譏諷的冷笑。
“小時候我經常想爲什麽媽媽不喜歡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才招來的媽媽的厭惡,我不懂也不明白,于是,我努力的讓自己的每一門功課都拿第一次,努力的将事事做到完美,我以爲這樣就能得到媽媽的一個認可和誇獎,後來我才明白無論我變得多優秀,無論我取得多大的成就都不可能得到她的認可,隻因我是女孩……”
淩則君臉上的悲憐刺得剛進門的淩奇心口一痛。
他快步走到她身邊低聲喊道:“姐!”
淩則君沒有理他。
她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淩墨寒和甯佳惠,眼底的傷痛和絕望讓她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光圈,就好像一朵還沒盛開就已經瀕臨凋謝的花,生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
這讓淩奇感覺到心慌和恐懼。
“姐……”
“我一直以爲爸爸是因爲工作才沒注意到家裏這些事,今天我才知道對爸爸而言,隻要你們不曾在物質上虧待我,那就叫愛我,也對,爸媽不是一種人,你們怎麽可能在一起這麽多年。”
淩則君微仰着頭隐去眼角的淚水,并深吸口氣穩住她帶着哽咽的聲音。
“是我太過天真了。”
“君君,爺爺奶奶才剛走,這些事情以後再說,不然,姑姑要生氣。”
淩姗霓突然從浴室走出來,沉着臉望着淩墨寒他們。
“淩墨寒,你别再打着爸的旗号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動作,或許爸之前确實很想讓囡囡認主歸宗,可他昨天答應過媽媽,不會再糾纏囡囡就不會再糾纏她,你現在說這些除了把人越推越遠還能有什麽用,還有甯佳惠,你不把我們淩家攪得四分五裂,你不甘心是嗎?爸媽已經被你氣死了,現在你還想把我哥逼到絕路,再斷了淩奇的前途嗎?你除了會嘴上逞兇鬥狠,你還會什麽,你是能幫我升官發财還是能讓淩奇更上一層樓,你什麽都不能,你憑什麽對能幫到他們的人指手畫腳?說白了,你就是自私。”
“我……”
“我不信你不明白爲什麽爸執意要認回囡囡,真的是因爲囡囡是淩家的血脈嗎?說白了,還是因爲你的男人太過無能,他想找個人回來幫他,可你呢?你又做了什麽?我爸不惜用他的死換來囡囡的心軟,你不僅不明白他的苦心,還把人給氣走了,甯佳惠,你可真能耐,不愧是我哥死乞白賴也要娶回來的賢妻,我倒要看看沒有了爸媽的幫助,你們以後能闖出多大的天地!”
說完,淩姗霓扭頭對淩則君和淩奇道:“你們兩個小的過來給我幫忙,我們給爺爺把壽衣換上,這是他最喜歡的小輩親手縫制的,我相信他這會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要穿上。”
“嗯。”
淩則君和淩奇走到淩姗霓身邊,彎着腰和她一起給淩老爺子換衣服。
“姑姑,二姐說她之後可能不會再去A市參加爺爺奶奶的葬禮。”
“我有聽見。”
“那我們……”
“尊重她的選擇和決定,别再惹人生厭的事了,換做是我,我也不會來參加你爺爺奶奶的葬禮。”
聞言,淩奇歎了口氣。
“二姐之前再生氣都不會理我,可剛才她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走了,姜二哥也勸我适可而止來着,這次二姐是真生氣了。”
“能不生氣嗎?”淩則君突然搭話道。
“這段時間她的麻煩就沒有斷過,顧南城又還在昏迷當中,所有的事都要她親自解決不說,她好心好意過來幫忙,結果還被人一通算計,好心當做了驢肝肺,換做是你,你不生氣?你當淩家是什麽金窩窩嗎?你們招招手,她就得屁颠屁颠的過來認你們?你們的臉呢?”
淩奇:“……”
他姐的火氣太大了,他突然有點不敢說話了。
“你要是不想讓她和你徹底陌路的話,你最好别再喊她二姐,不然,你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麻煩坨,不僅幫不上她的忙,還會扯她後腿給她添麻煩的那種。”淩則君補充道。
淩奇:“……以後我改。”
三人剛替淩老爺子換好壽衣,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他們一扭頭就看一個帶着金絲框眼睛,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輕男人。
面對他們困惑的眼神,李漁疏離而禮貌道:“你們好,我姓李,是顧總的助理,我受夫人的委托,前來協助你們處理之後的諸多事宜。”
“夫人?”淩姗霓一怔。
李漁道:“我們夫人姓姜。”
“姜甜甜?”淩墨寒問道。
李漁微笑的默認了。
之後淩墨寒和淩奇他們又問了他許多有關姜甜甜的事,但都被李漁禮貌而疏離的搪塞過去了。幾次之後,淩墨寒他們終于認識到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嘴又多緊,對他們就有多不喜。等在殡儀館的陳老他們好不容易盼到淩墨寒他們,卻在看到李漁的時候愣住了。
“怎麽是你來的,你們夫人呢?”
“之前我就不太贊成夫人親自處理這些瑣碎的事,但夫人說做人要真誠,可誰知道她是真誠了,别人對她卻不那麽真誠,何況,您和林老也知道我們夫人平日裏有多麽忙,更何況,這些原本就是我職責範圍内的事。”
李漁禮貌的回了陳老一句就去和殡儀館的人對接了,就像他說的這些事原本就是他指責範圍内的活。
上到南城上流程社會,下到三教九流的人,基本上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
看着他熟稔的和殡儀館的人打招呼,陳老無語的拉過淩奇,低聲問道:“臭小子,你爸媽又做了什麽招人厭的事,惹得我都被他們牽連了,還有你爺爺,我們淩晨離開的時候,他都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個小時,他的人怎麽就走了?你們這些晚輩到底是怎麽照顧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