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一場戰争的發起都是有目的性的,沒有人會否認戰争的殘酷性。一個經曆了殘酷戰争的人一定不會想再一次的提起,因爲不管怎麽樣的戰争,不管是輸還是赢的戰争,那殘絕的戰場,那橫屍遍野的戰場都會讓他終身難以忘懷。
這就是戰争,沒有人願意經曆戰争,也沒有人喜歡戰争。國與國之間的戰争遠非江湖恩怨相互撕殺可以比拟的,大型的戰争場更是悲壯慘烈,那種血流成河的場面,那種橫屍遍野屍體成山般的悲慘景象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大型的戰争,往往是絕對的軍事實力做依靠的,其武修的影響力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除非是那種達到了通天徹地之能的絕頂高手,對一場戰争會帶來影響之外,其餘的境界低下的武修并不能主導一場戰争的勝負。
柴榮在營帳之内向淩天雲與葉吟風解釋着,此時的營帳之内隻有數人而已,趙匡胤與石守信也顯然在内。大周勇将諸多,李重進也出現在了營帳之内,他與張永德率領的東路大軍與柴榮率領的中路大軍在澤州彙合之後,他分出了大部分人馬朝潞州而去。而他自己則留在了大周中路軍營之内,與他一起的還有大周名将史彥超。
葉吟風對于柴榮的解釋并沒有太大的感觸,因爲他并沒有經曆過什麽大型的戰争,他隻是一山村落魄世家的公子而已。葉家遭遇劫難,他一直都是流落街頭,最後遇上了李逍遙,讓他在那繁華如奢的金陵城裏大長了見識。
淩天雲相對戰争的見解比較深一些,畢竟他乃北漢名将淩铎之唯一的兒子。而且他也在白水關軍營之中待了數年,北漢雖然與契丹成聯盟之勢,但是兩國之間的軍隊也時常會發生一些不小的盲人摩擦,雖然隻會發出一些小型卻無傷大雅的戰鬥,但是對于契丹人的兇悍和野蠻他可是深有體會的。
大周軍的将領有石守信、李重進、史彥超還有張永德,這營帳之中這些大周名将已然差不多到齊。趙匡胤身爲禁軍指揮使當然在這營帳之内,他親領的禁軍侍衛負責保護大周皇帝柴榮。因上次守護在柴榮營帳周圍的禁軍已然被混入軍營之中的刺客殺光,他不得不又從禁軍之中挑選出了一些侍衛。
這是在澤州東北的一小村落裏,大周軍隊在此安紮駐營,而北漢與契丹聯軍已然出現了在高平城外的一處原坡上安寨紮營,距離大周軍隻有五六十裏的距離。柴榮下令在此駐營,待明日一早發動對北漢聯軍的攻擊,兩國之間的恩怨将在這一戰之中了結。
大周軍隻有寥寥的兩三萬人,其大周軍的後援部隊還在趕往高平的路上,柴榮率領先遣部隊先行。他要以兩三萬的大周将士來攻擊北漢聯軍的十萬之衆,可見些雄心昭然,也可見其膽色。對此,軍中已然議論不下于十次,但是柴榮并不爲其所動,依然冒然而行,經過一日的奔波,大周軍與北漢聯軍越來越近了。
夜如初,風如靜,望着連綿不絕的大周營帳,葉吟風的心裏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感觸。他與淩天雲被臨時安排在了柴榮的營帳之外,充當了這座營帳的護衛。兩人的身上已然穿上了一件厚重的盔甲,手裏雖然沒有什麽兵器,但是兩人身上的透出的磅礴氣息,便讓人不敢小觑。
在他們的周圍,還有一層又一層來回徘徊的禁軍侍衛,他們手中緊緊的握着寒徹泛芒的兵器。四處裏一片靜然,整座軍營沉浸在了漫漫的肅靜之中,沒有風,隻有幽然如水般的夜色正在四處揮灑着。
“你說那勾子長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什麽事。連苻憬等人也不見蹤影。他們四人也不會出什麽事了吧,按理來說,他們四人的修爲不弱于那勾子長與孤孑,可是爲什麽他們卻還沒有回來。”淩天雲舉着望着幽然一片的夜空,向葉吟風問道。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十萬個爲什麽。你要問就去問那策劃這場行動的人,你以爲别人都會像你一樣,傻不拉幾的。人家如果連這點都想不到的話,怎麽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我一直懷疑,大周軍營裏一定有他們的奸細。而且那名奸細的身份還不低,否則怎麽會有人知道你大哥在這軍營之中。”
“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這事了,你覺得誰會是奸細。我覺得派人來行刺的那幕後主使與北漢聯軍應該不是一夥的,如果是一夥的,北漢聯軍必然不會給我們喘息的機會,今日必定會大舉來犯。”
“這個不好說,那人隻過是那幕後主使的眼線而已,又或許那人還帶有其它的目的。至于幕後主使爲何不通知北漢聯軍,其實也很簡單,他就是想讓兩國相互撕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罷了。至于爲何刺殺你大哥,想必就是爲了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你想想看,如果你大哥要是死了,這大周除了會分崩離析之外,還會有什麽人得利。他爲什麽會派死士入營,他爲什麽隻刺殺你大哥和你二哥,而不刺殺其他的大周将領。如果他真的要大周輸掉這場戰争的話,将大周所有的将領都殺了不就行了嗎,爲什麽隻刺殺你的兩位義兄。”
葉吟風心中的疑問一下子就全面倒了出來,他是一名旁觀者,他所看問題的出發點也确實與别人不一樣。在他的心裏,這場戰争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他是南唐人,他師兄李逍遙更是南唐的一名親王。所以他對這兩國之間的戰争确實沒有什麽興趣,他在意的是他希望跟随着大周軍隊再一次的找到那蕭禹景。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想想我大哥,連我都沒有想到他居然還隐藏了一名高手。那一次真的把我吓死了,可我大哥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我們提起過,就連一點暗示都沒有。難道在這軍營之中,他還真的有什麽顧慮嗎。又或許說他對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包括我與二哥。可我們是有難同擔有福同享的三結義啊,我們雖然不能像劉、關、張那樣做出轟轟烈烈的大事來,但是我覺得能認這兩位義兄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也許是你想多了,這也是一種帝王之術罷了。你大哥并不是不信任你們,或許他有他的苦衷而已。那位豐先生不還在軍營之中嗎,有時間你可以問問他,以豐先生的聰明才智,應該可以查得出這軍營之中的奸細是何人。”
葉吟風不知道爲什麽,腦海裏閃現出了一道儒雅清絕的身影,正是那位豐小剛先生。豐神俊逸的外形裏透出一股子小隐于市般的淡泊名利,但他的身上還流露出一絲剛毅有韌般的氣息,使得他對這名豐先生産生了幾分興趣。
“那豐先生在我二哥的營帳裏,從來就沒有從那營帳裏邁出過一步。我二哥也不帶他出來,就是我大哥也不常見到那位豐先生,也不知道我二哥帶他出來幹嘛。但是我大哥卻好像沒有看見般,真讓人費解。對了,你是怎麽知道這豐先生一定就能查出那奸細,我們都還沒有見識過這名豐先生的才華呢。”
“看起來你二哥是不想讓人知道那豐先生的存在,以豐先生的才智,必然不會是一位默默無聞之人。你可别忘了,我們是怎麽攻破天井關的,這一切都是那豐先的計謀,如果不是豐先生的計謀,恐怕我們此刻還在那天井關打轉呢。”葉吟風白了淩天雲一眼,将那天井關之事說了出來。
“聽說以前的軍中都會有一名軍師存在,你說我二哥讓豐先生随軍,就是充當軍師的意思。可是關于這軍師一職,我可還真的沒有遇見過,都說三國時那諸葛孔明神機妙算,計謀出衆,可那隻是傳說而已。你說那豐先生是不是就是那樣的人,給我二哥出謀劃策,然後我二哥再轉達給我大哥。”淩天雲恍然大悟的問道。
“有這個可能,你不覺得你二哥現在在這大周軍營裏的地位越來越穩了嗎,看起來你還要好好努力啊,不要拖了你兩位義兄的後腿。”葉吟風笑着打趣道,他隐隐的覺得那豐先生潛伏在趙匡胤的營中,并不是淩天雲想像的那麽簡單。趙匡胤雖然是柴榮的義弟,但是這大周國畢竟是将領衆多,每一名将領都要比趙匡胤有名,而且每一位大周将領都是對大周皇帝忠心耿耿,趙匡胤要想徹底的擺脫大周皇帝義弟的身份融入這大周将領的圈子裏,那麽必須做出一番更爲驚的壯舉。
“少來了,我才不想和他們一樣,終身困在這天下分争之中。我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我要的是策馬馳騁天下,縱橫四方揚刀仗義的生活。像風戀刀大俠一樣,做一名舉世仰慕的大俠,那樣快活逍遙多好。”淩天雲眼裏閃出一抹精芒,不以爲然的反駁道,他臉上揚着一抹燦爛的笑意,仿佛他心中所想的理想伸手可觸般。
“快活自由是好,逍遙無憂也好,但是眼下這天下局面就是如此,天下各國紛争不止,百姓遊離無居定所。如果真的有一位雄才偉略的明君可以領導群雄一統天下,那也是一樁美事啊。隻是我們都是小人物,既沒有像你大哥那樣的雄心壯志,也沒有像風大俠那樣的悲憫蒼生之情。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這亂世之中活着,也許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們可以窺得這武道的真締,一舉破碎虛空那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兩人這是第一次的談起了人生的理想,但是這一次交談卻讓他們産生了更加激烈的共鳴。這也讓他們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他們如那泥濘之中的兩隻弱小的螞蟻般,隻爲了翻過一處又一處的泥濘,他們隻有這樣不住的爬行,他們或許有一天終究會爬上那世間最高的那一座山峰,那就是武道的極限破碎虛空。
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們在這大戰前夕夜晚裏的一次交談,會讓他們走上了一條與外人完全不一樣的道路。冥冥之中,他們心有都有感觸,他們身上必定有着一定的聯系,這種感覺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有了。那不是親情,更不是友情卻勝似友情,那是一種共鳴,也許是他們兩人身懷佛道功法的緣故,又或許他們身上隐藏着的秘密。
“明天就要大戰了,你怕不怕。”
“沒有經曆過,不知道什麽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