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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片片紛飛若雨,嬌臉朵朵紅暈如醉,
那身在桃林花雨之中的青衫女子缦約的身姿,緩緩而行,那掂起的腳尖似乎不願踩在那落地的花瓣之上,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花瓣。那幹淨卻又嬌小的白鞋之上開始沾着幾朵落下的花瓣,如那刺繡般,緊緊的貼在了她的鞋尖之上。
同時,一道青色的麗影帶着急急的風息向這青衫女子跑來,那是一名容貌麗質天成的丫鬟。“小姐,小姐。青绫就知道你在這裏,谷裏收到了飛鴿傳書,是關于葉公子的,你想不想知道呀。”青绫調皮的聲音先傳出,她的人影還未到那青衫女的身邊便叫了開來。
“你這丫頭,有什麽就說,還賣什麽關子。”南宮纖塵一聽到那丫鬟的話語,不禁的露出了那傾國般的笑容,蝽首微微的擡起,那嬌豔欲滴的雙唇緊緊的貼在了一朵更爲豔紅似血的桃花處,不知是想聞着那桃花的芬芳還是心裏洋溢着濃濃的喜意。
“老爺爺說要見你,關于葉公子的一切,老爺爺會和你說,他要青绫來找小姐,好像有什麽事要說。”青衣丫鬟撅嘴一笑,并沒有正面回答對方。她會着南宮纖塵般,将自己的鼻尖湊在了一朵桃花的花蕊處,一股怡人如醉的香氣輕輕的鑽進了她的鼻裏,使得她那團酡紅的暈潤色更爲醉人。
玲珑谷的深處便是總個玲珑谷的核心,這谷裏兩面懸崖峭壁,常年都有凝結不散的白霧籠罩在這谷中的上空。縱然是白霧籠罩,但是并不影響和煦的陽光從那天空中直射而下,使得這玲珑谷四季如春。
幾座簡單的青瓦房屋,幾座優雅的别緻庭院就是這名震天下的四大古武門派之一玲珑谷的主要建築。雅緻别院裏當然少不了幾座水榭亭台,暗合奇門玄甲之陣法的庭院亭台,将這并不寬敞的谷底裝飾得别有一番韻味。
碧池青漪粼粼,在這一處并不大的碧波池中倒映着一名老者,那是一名極其獨特的老者。那老者頭上的發絲幾乎落光,但那老者颔下的胡須卻是銀白勝雪,垂于胸前。那老者一雙并不太大而又渾濁的雙眼,瘦小的身軀仿佛随時會被一陣強風刮跑似得。
最主要的是,那老者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一名猥瑣的老頭般,然而再轉眼之際再次打量時,卻發現那老者又給人一種另外的感覺,宛如一名聖者般,随後轉眼之間,又給人一種大智者般的感覺。那老者給人幾種異樣的感覺,但一種感覺又仿佛并不是這名老者真實的身份,令人大感疑惑。
但是沒有人小看這名老者,因爲這名老者的身份極其之高,到底有多高沒有人知道。但整個玲珑谷之中的人都知道,就算是玲珑谷的一谷之主南宮青山見了這名老者都要躬身施禮,而且還是玲珑谷裏最高的禮節。
“不老爺爺。”南宮纖塵望着那名坐在回廊木椅之上專注那池裏浮子的老者,不禁的歡喜叫道。
“你這小丫頭,叫什麽叫啊,把老頭兒的魚吓跑了。唉又在這裏白坐了一個上午了,連一條魚都沒有釣到。好不容易看到一條将要上鈎的魚了,又被你這小丫頭吓跑了。”一道蒼老卻不乏有力的聲音從那老者口中傳出。
隻見那老者穩健的右手一提,卻是一根隻有浮漂的長細線,沒有魚鈎沒有魚餌。那老者正是玲珑谷唯一的長老,不老翁,也稱之爲不老神仙。在玲珑之内,如果說有不怕不老翁的,那麽這人就是南宮纖塵,而且還是唯一的。沒有人知道不老翁活了多少歲,也沒有人知道不老翁一身玄功達到了多高的境界,但沒有人不服他那神仙般占蔔之術。玲珑谷的占蔔之術就是鎮谷絕學大千機之術之中的一種,占蔔天道,占蔔人相、星相以及天下氣運。
對于不老翁略帶輕輕的質意卻還帶着濃濃的溺愛之情,南宮纖塵早已經習以爲常。她輕眉輕蹙,款款上前,偎依在那老者的懷裏。感受着不老翁一股和煦如陽般的氣息,她心中别樣的異樣開始淡了下來。她知道不老神仙将自己喚來,必是有事相告,而且此事非比尋常。除了她體内的頑疾,應該沒有其它重要之事了。
“癡兒,你若想他就去尋他罷了,你雖身在這玲珑谷之中,可你的心卻不在這谷内。這些日子,你看似溫雅如常,但那股凝結在你心之的情愫卻讓你憂郁難歡。此次外出,不隻是你與他之間的緣份,而且你的病情也會有一個轉機。”
聽到了不老翁的話語,南宮纖塵秀眉一挑,那紅暈如桃花般的臉色漸漸的發燙了起來,而她那如星辰般的眼眸卻更加明亮了起來。腦海之中開始又浮現了那道藍衫如劍般的身影,那帶着幾分稚氣卻不乏剛毅般的臉龐漸漸的占據了她的腦際。
雨終究會停的時候,北方的春雨更是如此,這場細如牛毛的春雨淅淅瀝瀝的下了數個時辰,停了。
白霧開始漸濃的泛起,籠罩在這太行山上,而身在太行山上的人卻可以清晰的從山下看到山下的一切。就好比耶律無忌和蕭禹景一樣,他們站立在那太行山上的某一處高峰中,雲霧在他們的頭頂環繞不息。
“蕭師就這麽确定兩小子會追來嗎?”紅衣如邪般的耶律無忌眼裏透出一抹狠戾的光芒,在這名看似普通的老者面前,他還是保持着心中僅有的理智。他并沒有對這老者有任何不敬的舉動,在這老者的面前,他如一名孩童般,站在一名大人的面前。
“你的心亂了,如果不相信老夫,你大可親自下山去看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葉吟風和淩天雲應該快到了那關口的驿站了。”蕭禹景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波動,但他的語氣裏充斥着一股令人難以置疑的威嚴。
契丹兩大高手一并出現在這太行山上,而那兩天資出衆的耶律縱橫與完顔戰天卻是不見人影。春雨将這太行山的空氣打濕,四處裏彌漫着泥土芬香般的氣息,那雨水将這四處的泥土打濕,卻沒有濕透,繞而紛飛而上的泥土氣息翻騰而起。再加上環繞在太行山上朦胧不絕的雲霧霭霭,四處裏翠綠的新正冒吐而出,一派春雨滋潤的新春氣象就此而生。
“無忌知錯了,無忌不該質疑蕭師。”耶律無忌眼神一禀,一抹寒意從他的心底輕湧而出。
“老夫很是疑惑,就憑這兩名不入流的少年,是如何将大國師打敗的。如果這個世上有這種逾級挑的武修,那麽這種逾級挑戰的程度也太駭人聽聞了。大國師是什麽武修境界,而這兩名少年充其量突破了先天境而已。真是令人費解,莫不是那皇宮之中還藏着不世的高手。”蕭禹景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向耶律無忌警告着什麽。
耶律無忌心中也驚駭不已,他的心情更是猶如這太行山上的雲霧般,起起伏伏,難以平靜下來。
那一戰之後,完顔無敵并沒有隐瞞任何人,直接将戰局的結果告訴了他們,但是那一戰的經過卻是隻字未提。天下第一高手居然折在了兩名不入的少年手中,如果讓天下武修界知道了,那是何等的驚天大事。隻有結果,卻沒有經過,隻留給了他們無限的想象,而這樣匪夷所思的結局,但是讓他們心折百回,難以理解。
“走吧,我們在山中等他們,你要爲你的徒弟報仇,也不急在這一時。但是你記住了,淩天雲是三皇子的。”蕭禹景仿佛從那山下看到了一些什麽,他轉身向那高峰之下走去,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耶律無忌頓時一凝,臉上戾色雖然不減,但從他的那緊鎖的雙眉裏卻看到了一絲猶豫。他無奈的搖了搖了頭,身形一起,緊跟在了那老者的身後。兩人從那雲霧之中而來,又回到了那雲霧之中,隻有那泛起泛落的白霧晃動了幾下,又恢複了原樣。
“你說的都是真的,憑那兩名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可以将完顔無敵打敗?”宇文不凡聽完了甯不歸的叙述,滿眼裏難以置信的神色。他不相信的又反問了一句,武修境界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按境界來劃分實力高低。先天境界怎麽如何以戰勝破空境的武修,從古至今聞所未聞,中間還相差了近天和至天兩天境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錯,這是事實,不管他們兩人用了外力也好,又何是什麽絕世神兵也罷。但是這就是事實,一個不容改變的事實。你不要忘了,葉吟風是什麽人,可是刺天盟裏最大的刺殺對像。雖然這些任與我們無關,可是他不一樣活得好好的。更夫和書生不一樣的死在他的手中,不要小瞧了你的對手。”
“不要拿其他的殺手與我們相提并論,更夫和書生他們在我們的眼裏連一隻蝼蟻都稱不上。刺天盟是以武修境界來分排殺手,而我對那兩人從來就沒有關注過。不管如何,他們的武修境界也隻不過是先天境界而已,最強也不會高上天去。雖然我很好奇他們是如何将完顔無敵打敗的,但是我對這兩人本人還要好奇一些。”
宇文不凡眼裏突然間射出一抹濃熾的光芒,那種光芒有熱切,還有淡淡的嗜血意味。隻有甯不歸知道,他這樣的眼神一旦露出了,就表示對方見獵心切。
幽幽風來悠悠情,春雨之後的天空開始有了一絲如洗的感覺,無名的小山,不知名的花兒開得正盛。而在這小山腰處,一間别緻的茅屋将這幽然的小山點綴了幾分人氣。在這茅屋的院外,一株枯老的桃樹上稀稀拉拉的幾朵紅點,那正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一身白衣如雪,如天仙般的女子伫立于那桃樹之旁,此處雖然未桃之夭夭,但卻有另一幅灼灼其華般的風景。這名女子正是獨孤傲雪,她雙眼含憂,兩腮雖然紅暈如春般動人,但緊蹙的眉頭久久不舒。
緊緊包裹着的桃花還沒有等到它盛開的時候,就好比獨孤傲雪般,心裏千萬分的郁結還沒有散卻的征兆。身邊那面如冠玉般的男子早已離去,連同離去的還有那隻豐神俊異的白鶴。不知道是惆怅,還是心不解,又或是難舍,揚起的蝽首早已經留下了兩道清淡的劃痕,不知是喜還是怨,又或是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