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聚福軒掌櫃金老闆來說,每天酒樓之中賓客滿桌都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而對于那雅間之内達官貴人每天都是高朋滿座,更是一件喜上眉梢的事。身形有一些微胖的金老闆從來就不會去關注那些每日裏來到他酒樓裏大吃在喝的客人,特别那雅間之中的客人,他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隻要客人能夠付酒菜的銀兩,這一切是無關緊要。
一身悠哉之姿的金老闆在酒樓裏轉悠着,不時的和那些熟客打着招呼,開着不着調的玩笑話。“我說金老闆,你生意如此之好,也應該給我們打打折啊,這每日裏在你店裏的花銷可不小啊。”其中就有一名家境殷實的富家公子向金老闆玩笑說道。一時間大家都開始起哄了,不時的要金老闆打折。
面對着這群熱情高漲的食客們,金老闆心中更多的是鄙視之意,這聚福軒雖說不大,卻也不小,能在這裏消費的也非尋常之人,他們還會在意這些銀兩嗎,無非就是圖個熱鬧罷了。要說這帝都之中還有更好的酒樓,還有絕色舞女相陪伴,可金老闆一向從不涉足這樣的行當,酒樓就應該是酒樓,而不是其它的。
“好說,好說,各位吃好喝好,讓各位吃上最美味的小店佳肴這才是對各位的更好負責啊,小店乃小本生意,這打折之事還望各位莫要開玩笑了。再說了,各位都是顯赫達貴之人,哪裏還會在意這點小折呀,這不有失各位的尊面嗎。”
金老闆一邊打着哈哈,一面向在座的賓客拱手緻意,而他連哄帶擡的話語倒是讓在場的賓客都又眉開眼笑了起來。誰說不是呢,就爲了這點的小恩小惠,還真的有失他們的身份,多的都花去了,誰還會在乎這小小的折扣呢。
金老闆從酒樓大廳之内穿了過去,朝那木梯而上,向他的那小雅間走去。當他經過一間天字号甲房時,隻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發現這雅間并沒有關閉。而郭坐落在這雅間之内的卻隻有兩人。一名淡黃色勁裝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而另外那名則是一名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少年,兩人的身上都流轉着幾分獨特的氣質。那男子面容如雕塑般俊朗剛毅,而尋少年卻是一副比尋常女子還要俊美般的臉孔。
心中不禁的對那雅間之内的兩人暗暗贊歎着,他腳步依然沒有停下,朝自己的那雅房内走去。對于那天字号甲房的兩名客人,他也有一些印象,這兩人隻是最近兩天過光顧這酒樓的,對這兩人身上散發而出不凡的氣息,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至于那兩名客人爲何從不關門,卻能侃侃而談,隻是他們所談的話語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傳進他的耳中。這令他更是匪夷所思。
當然他并沒有很重的好奇心,一個人如果沒有太重的好奇心,那麽這個一定會活得比較長一些。就在金老闆好匆匆間的一瞥之後,那雅間之中的完顔無敵與燕龍星已然發覺,而他們并沒有什麽舉動,因爲他們在那金老闆的身上感受不出任何的真氣波動,顯然這酒樓的掌櫃隻是一名普通的商人而已。
“如此說來,燕公子胸襟之廣着實令本國師佩服。隻是當下漢人與我契丹人勢同水火,要想鬴入漢人之中,比登天不難。想必燕公子的心中早就有了萬全之策子吧。”完顔無敵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眸裏射出一縷驚人的奪魄光芒,他向燕龍星問道。
“當下而言,毫無對策,唯有一戰之,這才是最根本的對策。大國師心系契丹乃人之常情,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燕某隻不過順勢而爲。契丹國如日中天,其狼騎可橫掃天下,如今又占據燕雲十六州,其一統天下之勢,盡掌眼前。”
“燕公子太高估我契丹國了,論當中原各國,唯大周乃正統,而南唐勢力也不下于大周,若要完成一統天下的大業還艱難重重。燕公子如此急切想要完成一統天下的宏願,卻不知是否燕公子本意。”完顔無敵對于自己面前的這白衣少年根本就看不透,所以他才會試探性的問道。
燕龍星一聽,雙眼裏流落出一絲落寞之色,那優雅的身姿一頓。
“大國師不必試探燕某了,說出了也過神奇,燕某隻是想回到自己的家鄉而已,而來到這世上,燕某當然還有一些未子之事要做。總之,燕某是真心相助,也絕沒有陷害大國師之意。”
完顔無敵雙目裏光芒一凝,他沒有想到從對方的口裏說出如此般的真誠話語,這讓他心中不禁的泛出了層層的疑惑。他不明白對方所說的家鄉是何處,也不知道對方所說的未了之事又是什麽。
“爲什麽是本國師?”完顔無敵又追問了一句,一名漢人,爲何要相助于異族之人,而且還是漢人的大敵契丹國。而他完顔無敵更是所有漢人眼中必殺之人,對方身爲漢人卻義無反顧的相助于己,這如何不讓他狐疑不已。
“因爲這個世上,大國師是最有可能達到那個境界的人。當今武林之中,除了風戀刀之外就隻剩大國師了。而風戀刀一身修爲盡廢,内力全散,破碎虛空已無希望。所以燕某這才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大國師的身上。這樣的解釋,大國師可還滿意不?”
如果說燕龍星當前的話語令人不可信,那麽此時他的話語卻讓完顔無敵相信了幾分,他有這個自信達到那個境界。而且當今武林之中,除了他,沒有别的武修可以達到那個境界。破碎虛空是什麽,那是在破開武道極限,升至長生仙界,從而永生不滅。
完顔無敵是一個自負而又自信的人,而他對面的那白衣少年燕龍星更是一名神秘裏透出一抹令人難以捉摸般的優雅裏帶着無比的驕傲的少年。兩人的骨子裏同樣是驕傲的,兩人的心底同樣是自信而且自負的。也隻有這樣的兩個人,卻因爲了某些利益而坐在了一起,隻有利益的事才是可信的。完顔無敵心中暗暗的尋思着,他相信對方所說的是真實的,但是他不明白爲何自己達到了那境界,會這少年有什麽幫助。
在離燕龍星與完顔無敵不遠處的另一處雅間之中,則坐落着四人,一對氣度不凡的中年夫婦帶着一名十二三歲左右粉琢玉雕般小女孩。還有一名臉色泛黃的布衣老者,而那老者隻是坐落得離那中年夫婦與那小女孩遠一些。他們在這雅間隻點了一些精緻的小菜,卻沒有要上一壺美酒,而是喝着一壺剛沏好的茶。
“娘,我要去找風哥哥,可你們爲什麽不讓我去呢。”那粉琢玉雕的小女孩向另身着綠裙官裝的美婦撒嬌般的說道。那紅撲撲的臉蛋之上泛出一層豔郁欲滴的紅豔來,那對黑如葡萄的大眼睛裏如流轉着的兩顆黑寶石。
“現在去見他還不是時候,你去見了,難保不會讓他分心。聽說那契丹的兩名少年武修境界快破至近天境了,讓你的風哥哥好好的修煉一番。這樣才會比較有把握一些,到時我們再比試現場看就好了。”好美婦出聲安慰道,眼裏盡是對自己女兒的溺愛之情。
這四人正是從南唐帝都而來的清風明月閣陸清風夫婦及他們的女兒陸宛茹,那老者正是被稱爲南唐第一高手的沉中俠。他們在帝都也聽說了大周與契丹之間的比試,隻是他們極少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而來這聚福軒更是巧合。
陸宛茹一心想要去找葉吟風,而被陸清風夫婦勸住了,雖然他們對葉吟風有諸多的好感,但是他們也不想因爲自己等人的出現而打擾了葉吟風的修煉,所以才不讓女兒陸宛茹去找葉吟風。
陸清風并沒有任何的語言,隻是他一雙耳朵不時的顫抖着,似乎在偷聽某一些人的談話般。那老邁一臉滄桑容貌的沉中俠更是埋頭猛吃,絲毫沒有在意那撒嬌的小女孩與那滿眼柔情的司徒明月。
“聽到了一些什麽?”司徒明月向自己的丈夫問道。
“沒有什麽,天下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連那白衣少年更是如此般的詭異,隻聽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他們似乎在達成某一些協議,看起來這次大周危矣,葉吟風與那淩天雲恐怕是兇多吉少了。”陸清風搖了搖頭,臉上泛出一畢擔憂之色,向自己的妻子說道。
“啊,爹爹,我們快去告訴小風哥哥他們吧,你救救小風哥哥吧。”那陸宛茹一聽,頓時就急了,向自己的父親乞求道。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正泛出一抹難過的晶瑩之光,臉上的紅暈卻更顯潤玉光澤。
“小茹,此事并非爹爹不幫,而是這涉及到總個武林的格局,這也是兩國之間的比試,我清風明月閣卻隻處于皇都金陵。更是這畢竟是大周與契丹國兩國之間的事,我們不方便不插手。這事還要從長計議,小茹不必擔心,你那小風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陸清風向自己的女兒安慰道,但他眼裏的憂色卻更盛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一時間小孩過家家般的諾言,卻被認真起來了。對于女生外向這一言論,他表示非常的贊同,一時的兒戲卻成了當真。
對于那藍衫少年葉吟風,陸清風談不上有什麽惡感,同時也談不上有什麽青睬,對于自己女兒對那少年的愛慕之心,他也有一些頭痛。自己女兒還小,卻許下了如此般的諾言,這讓他更是哭笑不得。來到了這帝都,整個帝都城都在傳那葉吟風淩天雲之名,而女兒每天都纏着自己要去找他們,溺愛着陸宛茹的他更是心裏充斥着種種矛盾。
“我不管,你們就要幫,不能讓小風哥哥受任何的傷害。”陸宛茹堅定的眼神如一汪春水,瞬間就将陸清風夫婦的心給融化了。他們無奈的對視一眼,苦笑了幾下。而那埋頭猛吃的沉中俠卻停止了動作,站了起來。
四人從那雅間之中走了出來,當他們走出那房門時,卻定住了身子,因爲他們看到那天字号甲房中的客人也邁出了那房門。
陸清風夫婦兩人目光一凝,因爲完顔無敵與燕龍星正好向他們望來,目光之中帶着濃烈的不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