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宮,慈德殿。
柴榮靜靜的聽着趙匡胤的叙述,他的臉上泛出幾分怒色,卻沒有發作,待趙匡胤将整件事情的來龍雲脈說完,他這才将自己的怒氣掩了下去。那緊鎖的眉頭卻是久久不舒,身上無形的龍威散發而出。那股慢慢成形的天子之怒被他展現得淋漓盡緻,帝都之中居然發生了此等之事,這讓他這名帝都的主人任何有顔面。
“居心叵測,契丹人這是向大周國挑釁,三弟有把握嗎?”柴榮臉色怒氣雖散卻,但是卻有一股郁濃的愁緒泛出,他向越匡胤問道。對于契丹人的陰謀他當然不得而知,但是這事關淩天雲等人的性命大事,他又不得不擔心。
“大哥不必擔憂,有風大俠與張大俠二人在他們兩人不會有什麽事。但拿燕雲十六州之中的任意兩州來與三弟與那葉公子做爲賭注,着實令人費解。卻不知道三弟與那葉公子的身上又否隐藏着什麽秘密,還是契丹人另有所圖。”
雙目凝望着那窗外悠悠的雲層,柴榮的眼裏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色,他向對方說道:“三弟的身世應該沒有什麽問題,隻是那葉吟風的少年卻是爲兄一名故人的侄子。隻是爲兄也沒有想到葉家遭遇慘變,那少年對爲兄顯然也有一些成見。”
“哦,那少年爲何會對大哥有成見。”趙匡胤好奇的問道,他不明白爲何一名南唐而來的少年會與自己的義兄大周國的新帝有交集。他一直以來對葉吟風的感覺較好,卻不知道葉吟風會對柴榮有成見。
“都是些陳谷子芝麻子的往事了,不提也罷。”柴榮的眼裏射出一抹緬懷往事般的複亂的光芒,他向對方無奈的說道。
“大哥,這帝都還要不要封守,既然完顔無敵等人如此膽大妄爲,我們就應該給契丹人一個教訓。不要欺我大周無人了,帝都可不是任何人能來就來能走就走的。”趙匡胤虎目裏射出炯炯的光芒,他虎軀之上散發出一抹郁濃的血煞氣息,那種馳騁沙場般的絕世悍将的氣氣息油然而出。
“繼續封守,到了後日再開放,你既然回來了,就令全城的禁軍全城加速搜索,有任何的契丹人全部抓獲。如有反抗者,當場格殺,帝都可不是他契丹人或完顔無敵放肆的地方。”柴榮帝威一振,铿锵有力如擲地有聲般的斷然而道。
“可是????????”趙匡胤欲言又止,他擔心的是如果把那完顔無敵惹急了,怕這名天下聞名的第一高手直接殺進皇宮之中來,而再也不顧什麽帝都不能出手的約定。如果完顔無敵殺入皇宮之中,這世間除了風戀刀,還有誰可以阻擋得了他。更何況風戀刀一身内力早已失去,帝都之中根本無人可以與之抗衡。
“二弟不必擔心此事,如果完顔無敵膽敢來到皇宮之中對爲兄行不利之事,那麽爲兄斷叫他有來無回。到時契丹失去了他們的大國師,等于斬去了契丹的守護神。那麽這契丹國就像沒牙的老虎了,不足爲懼了。”柴榮大手一揮,斬釘截鐵的說道。從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決然般的狠戾之色,一副睥睨天下般霸意氣息頓時閃現而出。
而趙匡胤一時間卻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義兄柴榮如此自信的一面,還有那君臨天下般超然霸意。他仿佛看到了一位冠絕天下般的超然霸主,他的義兄才這一統天下的真正天子,大周國一定會完成收複燕雲十六州和天下大統的皇圖大業。
趙匡胤領命出去了,若大的慈德展裏隻剩下了柴榮一人,當然還有一名如影子般手持拂塵的太監。他臉上的憂意慢慢的散去,一雙深邃而又睿智的眼眸裏泛出一抹淩厲的寒光。“義父啊,你是不是真的算到了這一點,這才給孩兒布置下了這一切,難道非得要用上這皇宮之中的誅天大陣嗎。”
柴榮似乎在低語,又似乎在自言,而他身後的那如影子般的太監一聽到這位新陛下的話語,卻是渾身一僵,手中的拂塵也不禁的緩緩倒垂碰上。窗外,悠悠的雲層開始疏了起來,那雲層之中的縫隙終于可以看到一抹蔚藍般的天空,那鉛白的雲層與那蔚藍的天空相映成影,交織成了一副更美侖如奂的畫卷。
對于帝都的封守,很多的帝都的子民都非常的不适用,因爲他們長居于此還是第一遇到這樣的事。但是,皇帝陛下連下的旨意已經無法改變,就是連居住在帝都之中的大周官員都無法出城,這才使得那些心中不快的居民們心中釋然開來。然而對于,那密集搜索的大周禁軍,人更是充斥着恐慌卻更多的是好奇。
當然這一切的搜尋都是井然有序的進行着,并沒有過份的搜尋,帝都裏的居住也開始慢慢的适應起來這短暫的日子。除了随處可見的帝都禁軍侍衛,還有這京兆府衙裏的官差也加入了搜尋之中,一時間,有很多的嫌疑之人被五花大綁的推搡着,帶走了。當然還有反抗之人,都均被當場格殺。
血腥還有詭異,摻雜着幾分恐慌之意,這就是此時的大周帝都汴梁。人們盡可能的小心翼翼的走着,本城的居民慢慢的也開始适應起來了這種緊張而又血腥的日子,他們隻期望早些着契丹奸細抓住。
“如果發現有任何的契丹奸細,立刻上報給府衙。”
聚福軒的掌櫃金老闆笑盈盈的送走了一批官差之後,他聽着那爲首官差的訓話,不時的露出了他那憨态可掬的笑容,還不時的點點着,表示一定會好好配合官府緝拿契丹奸細。而他卻并沒有因爲帝都的封守而有才能不快之心,因爲聚福軒已經備足了那幾天的菜食原料,不要說兩三天,就是連五六天都沒有一點的關系。
望着那些離去的官差,金老闆心頭上卻是笑開了花,這封城封得好啊,若不是這次封城,自己這聚福軒内怎麽會每日都賓客滿桌呢。這樣的封城,他還希望多來幾次呢,這契丹人啊,不好好的在他們的荒原之上呆着,爲什麽要跑到帝都來鬧事,好好鬧吧。
站在酒樓門前的石階之上,那棵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槐樹上卻長出了幾點新芽,一抹和煦的春風驟然而至。春天來哩,金老闆心中微微的一顫,又一年來到了,卻不知道這一年的生意是否會比入往年都好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今年開了一個很好的頭,這幾日裏幾乎都是滿桌有客,而這酒樓更是忙得熱火朝天。
燕龍星與完顔無敵坐在一雅間之中,透過那窗口看着那滿街匆匆策馬而馳的帝都禁軍侍衛,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有那滿桌的酒菜。
“大國師難道就不怕大周禁軍發現嗎,看起來這次大周皇帝可是下定了決心要鏟除在帝都之中所有的契丹探子。”燕龍星優雅的動作輕捏起了那酒杯,放在口中抿了一下,這才不急不緩的向對面的那風輕雲淡般的男子說道。
“那又任何,大周如此煞費苦心還不是白忙一場,我契丹狼血探子又怎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倒是燕公子,爲何非得要本國師用兩座城池來換那兩名少年,卻是令本國師費解啊。不知燕公子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能否爲本國師解惑一二。”
“看起來大國師還是心急了一點,不過呢燕某暫時還不能說,待大比之後再說也不遲。燕某一直很奇怪,大國師本來不問世事,爲何又要出山來到大周帝都,難道契丹國之内出了什麽異常不成。”燕龍星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對方,而是反問起對方來。
“你知道什麽?”完顔無敵眼中厲色一閃,對于自己面前的這名白衣無瑕的公子,他莫名的生出一絲乏力之感來。他對燕龍星卻是一無所知,而這名白衣少年卻對契丹國之内發生的事了如指掌,這如何不讓他心驚。
想到那白衣少年展示出一種新的暗器,他更是心有餘悸,那是一種威力無比的暗器,根本就不需要内力來驅使,隻要随意的發動一下機關就可以了。雖然他隻窺得其一斑,更是那暗器給他一種緻命般的危機,怪不得那趙匡胤會受如此般的重傷,就連一名十歲的男童都可以将一名武修重傷,甚至殺死。所以他對自己面前的那少年帶着深深的忌憚之外,還想知道這少年真正的身份。
“沒有什麽,燕某隻不過是幫你們而已,契丹與北漢聯軍協議一定,不日必大舉進犯大周境内,不知道燕某說的是否屬實。而燕某要做的卻是與大國師将大周國的新皇帝拖住,讓他們成爲聾子瞎子,不知這樣可稱大國師之意。”
燕龍星堆起的那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他向對面那空空如也的杯中灌滿了酒水,而他一語中的的話語更讓完顔無敵心中驚駭不已。
“燕公子也是漢人,爲何要幫契丹,難道燕公子不是漢人嗎?”完顔無敵絲毫看不透那身姿優雅般的少年,他不禁的向對方問道。這個世間之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免費的幫助,但他确實不明白爲何這少年要幫他們。
“契丹人,漢人,難道都不是我們炎黃子孫嗎,還有那吐蕃人,以及邊塞各處的少數民族難道都不是華夏子孫嗎。誰強燕某就幫誰,這很正常不過了。”燕龍星輕描淡寫的說道,而他那如寶石般的眼眸裏泛出的卻流光般的異彩光芒。
完顔無敵怔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對方所說的炎黃與華夏是什麽意思,因爲這兩個詞語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而這白衣少年能說出讓精通漢文化的他所不知道的詞語,可見此人之神秘非比尋常。
“如此說來,燕公子的意思是說不管漢人也好,契丹人也好,還有邊塞所有的民族都是一家人了,也都曾是一個國度的,可是本國師卻是真是聞所未聞之事。如此荒謬之事,不知道燕公子從何而知。”
“大國師眼光太短淺了些,以前沒有,并不代表以後沒有。這些話說出了雖然對大國師而方如天方夜潭,但是大國師不妨将目光放長遠一些。必會想通這其中的關竅,大國師都知道武修也是殊途同歸,難道這國度疆土也不一樣嗎。”
“嘶”,完顔無敵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氣,對方的話語他越聽卻是越不明白了,他不知道這少年的腦中還隐藏着怎樣的知識。一個個他聞所未聞的詞語從對方的口中吐出,還有對方那異想天開般的巧奪天工般的想法,他心中更是驚濤翻湧不止。此子仿佛不屬于這個世間般,他腦際之中不知爲何突然閃現出了這樣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一現,讓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此事何止是怪異,更是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