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罷了,你說這些契丹蠻夷怎麽這麽笨啊。”葉吟風眼裏一絲戲谑般的神色,他看着這幾名契丹刺客,他實在想不通爲何會派出如此笨拙的刺客來。而那小胖子道士則強忍着狂笑,可以看到他臉上扭曲的模樣。
“漢人都是一些卑鄙之人,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場,爲何還要弄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來戲弄我們。”那名爲首之人的漢語說得倒也是比較流利,字正腔圓,可見此人在漢語上還下了一番功夫。
“卑鄙?你們來這驿站之中難道就光明正大了嗎,還不是一群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人。不要以爲你們的陰謀沒有人知道,今日你們就乖乖的留在這裏吧。本道爺的脾氣可不好,惹急了你家道爺,可有你好看的。”
聽到李逍遙那嚣張無比的話語,這群契丹人眼裏流露出一抹憤恨般的光芒。他們沒有想到這小小年紀的胖道士居然如此般的狂妄,而且完全不将他們放在眼裏。爲首的那名刺客望着這兩名有恃無恐的少年,他的心裏則想了更多,他不明白爲何自方的計劃會被這兩名少年識破,而且對方顯然早有準備。
一個眼色,與衆刺客交彙了一下,這幾名契丹刺客便不再言語,分頭朝這院落的圍牆處飛射而去。他們知道自己的計劃敗露,隻有先行開溜,面對着這兩名有恃無恐的少年,他們自感遠不是這兩名少年的對手。
然而,他們的想法是好的,當他們剛一起步,李逍遙身形一竄,如一抹鬼影般,飄向了那幾名契丹刺客。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隻留下了那幾名契丹刺客躺在地面之上哀嚎不已。
“沒勁,就這麽幾下子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李逍遙拍了拍手,笑吟吟的看着躺在地面上的那幾名契丹刺客不屑的說道。而就在此時,葉吟風心頭突然間一震,一抹幽然氣芒般的氣息瞬息而來,而目标正是這院落。他雙眼一凝,臉上依然不變的神色,但是他的心頭已經泛起了層層的波湧。
一名蒼顔卻精神矍铄般的老者從這夜幕之下緩緩而來,那院牆似乎不存在般,未見那名老者有什麽動作,從樹影之上穿梭而來。他如那破空而現的絕世高人般,手中一根普通的拐杖,昏老的雙眼裏射出的卻是與年齡不符般的炯炯光芒。
葉吟風見過這名老者,他正是契丹國的一代宗師蕭禹景。此時的蕭禹景身上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仿佛那深邃的寂夜般,他又如那磅礴龐深的大海般,随時可以吞噬一切。葉吟風看不透那名老者,他覺得這名看似普能的老者給他一種極其危險般的感覺。當然了,葉吟風識得此人,正是那夜裏那賊老頭假扮的正是這名老者,所以他知道這人的來曆。
但是葉吟風知道,眼前的那老者絕不是那賊老頭易容而成的,那夜裏那假的蕭禹景沒有眼前蕭禹景那種令他心悸般的感覺。他可以确定,這老者正是如假包換的蕭禹景,他看透不對方,他也無法窺其武修境界。蕭禹景爲天下公認的武學大宗師,其武學成就并不是那天下第一高手完顔無敵之下,隻是此人消匿于江湖甚久了。
“不愧是少年出英雄,逍遙子道長還是一樣的火爆脾氣,不管契丹人也好,你們漢人也罷,就像武修一樣,都是殊途同歸而已。漢人有漢人的生存環境,契丹人也契丹人的地域生活,本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無奈這天道有恙,令人不得不做出一些争鬥之事來。卻不知逍遙子道長可認同老夫這觀念。”
蒼老的聲音裏帶着幾分震懾靈魂般的空幽語調,蕭禹景的雙眼盯住李逍遙好一會兒,他緩緩的說道。而他看都懶得看那幾名躺在地面之上哀嚎不已的那幾名契丹刺客。從李逍遙的身上然後又轉到了葉吟風的身上,他的目光裏帶着幾分令人難以抗拒般的威嚴,那是對武道渾然而成般的韻味。
“蕭老頭,不要說這事對你沒有一點關系,你負名已久,不要以爲派一些蝦兵蟹将來就能怎麽樣。我李逍遙從來還沒有怕過誰,契丹人與漢人就是不一樣,那又怎麽樣。本道爺認的理就是理,你若不服盡管來就是。打架我還真的沒有怕過誰,當然,打不打得赢就另當别論了。”
開始葉吟風聽到那胖道士義正嚴辭般的話語還是挺佩服的,可是越聽到後面他就越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心中不禁的掠過一絲陰影,他知道李逍遙那誇誇狂語的一番話正代表着他不是這名武學宗師的對手,所以他還在提醒葉吟風,做好趕緊跑路的準備。心中對這小胖子鄙視到了極限,這胖道士臉皮之厚可真是稱得上是天下第一。
隻是蕭禹景的目光定格在葉吟風的身上再也沒有離開,他嘴角一揚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說道:“這位翩翩如玉的公子便是葉公子了,老夫有一件不知當講不當講?”
葉吟風心中一愕,他沒有想到這名震天下的大宗師居然找上了自己,而自己本就是一名藉藉無名的小子。他心中暗暗的戒備着,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他也沒有回應對方,他知道蕭禹景此次前來必有目的,他在等着對方的後話。
“看起來葉公子還挺沉得住氣,老夫對于葉公子之事也略有耳聞,如果老夫知道葉公子的家人現在何處,卻不知道葉公子有沒有興趣知道?”
葉吟風心中一震,他的心中湧起了萬丈驚濤,對方的一句話就擊中了他的要害。對于家門被毀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懷,他心中的執念就是要找出真兇。而蕭禹景的一句話就讓他方寸大亂。隻是這些日子經曆了太多,他早已經不是那個懵懂的少年了,他臉色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靜靜的盯住對方。
“不師弟,切不可被那蕭老頭騙了,你家院落都被付之一炬,家人都就被害身亡。這蕭老頭分明就是胡言亂語,切不要上當了。”李逍遙小眼睛一轉,立刻向葉吟風喝道。隻是他那怪異的行爲一時間沒有被葉吟風察覺,因爲他聽到了蕭禹景的那一番話之後,并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
“逍遙道長,老夫的消息當然是真實的。老夫一代名師,怎麽敢拿老夫的名聲來欺詐葉公子。如果葉公子不感興趣,就當老夫沒有說過,如何。”蕭禹景見李逍遙如此大聲而道,他雙眼裏掠過一絲戲谑之色,淡淡的說道。
得知自己的家人幸免于難,而且還活在這世上,葉吟風強壓着内心的激動,他冷冷的望着蕭禹景。隻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激動的情緒來,他早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他懂得将自己的情緒強壓起來,縱然是這個消息屬實,他也不會讓對方抓住自己内心深處的弱點。
“你要我做什麽?”一道幽幽如芒般的聲音從葉吟風的口中吐出,他知道自己直接了斷的方法對自己更有利。而他也不相信蕭禹景如此般的好心會無條件的告訴自己,對方必然會用這個消息來要挾自己,甚至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不錯,老夫确實要葉公子幫一些忙,隻是現在不是說的時候,等到了那天老夫自然會找上葉公子。”蕭禹景眼中熾熱的光芒一掠,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來。就是葉吟風敏銳的感觀力都沒有察覺到,而那臉上流露而出讪讪的表情的李逍遙更沒有發現。葉吟風雖然隐隐的感覺到李逍遙應該知道點什麽,但是他并沒有對自己的這位小師兄有任何的懷疑。
蕭禹景走了,帶着如在河中瀕死抓住一根稻草般希望的葉吟那滿腹的激動走了。他走得無聲無息,如同他來般,但是那充滿着自信和一往向前般銳氣的葉吟風卻是心緒澎湃不已。對于個刻在他心底的那個烙印,葉吟風終于有了一絲希望。他的心思早已經回到了以往那無憂無慮的山間院落生活,他的腦海之中早就充斥着父母的容顔和小妹那如蝶舞般的身姿。
李逍遙臉上沉靜如水,看不出他的心裏在想什麽,隻是他那胖胖的臉上難以綻現出一絲像樣的笑容,就算是那憨态可掬般的身姿而變得怪異起來。他複雜的眼神望着那怔怔出神的葉吟風,他想說一些什麽,卻是如梗在咽般,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淩天雲手中的寶刀暗暗的握緊住,他知道屋外的那幾名契丹人不高的修爲,但是萬事小心爲妙。他悄悄的來到了那屋子的門後面,因爲他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朝那門前走來,想必是契丹人想進了屋子裏。
“嘎吱”一聲,那門應聲而開,從外面走進了一名勁裝的契丹大漢。而躲在門後的淩天雲則摒住了呼吸,随後,那契丹大漢朝屋内走了進去,随手拿起了手中的火折子,想必是要點亮這屋中的燭火。
淩天雲一個箭步無聲無息般的竄到了那契丹人的身後,還沒有等那契丹人擦亮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就被淩天雲在他腦後一擊,将那胡丹丹人擊暈在地。扶住了軟軟而倒的那漢子,他将對方拖到了屋裏的牆角處,而這其間不曾發出任何的聲響。
“奶奶的,老四,怎麽這麽久了你在裏面幹嗎,黑燈瞎火的你想讓我們在外面呆一夜啊。”一個粗犷的聲音響起,想必就是在催促那先進屋的契丹人。而那叫喊聲之後,這屋内依然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淩天雲将自己又藏在了暗處。
又是名契丹人邁腳而進,随即又被淩天雲如法炮制擊暈了,而此時那屋外的契丹人這才發覺了異狀。立刻就有三名契丹人從那院落裏竄進了這屋中,而淩天雲知道沒有必要再隐藏起來了,他從暗處現身而出,一道渾厚的拳風向那三名契丹人攻擊而去。三名契丹人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早就抽出了手中的彎刀,隻是他們遇到了淩天雲,實力懸殊之下,他們很快就被淩天雲擊暈到地。
這院落裏沒有其他的人了,淩天雲這才放心的從屋裏走了出來,借助微弱的夜色,他看到了自己的義兄趙匡胤正仰面躺在冰涼的地面之上。他飛快的來到了躺在地面之上的趙匡胤身邊,他急忙俯下去身去,想要檢查趙匡胤是否受到什麽傷害。
而就在此時,一抹濃烈的危機突閃心頭,使得臉色不由得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