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風華奢靡的皇都金陵,狂壓而下的黑雲依然難以壓制那高漲般的喜氣氛圍,滿街的大紅燈籠如那孩童泛出洋洋喜氣般的紅暈臉蛋般,從那燈裏透出一抹幽幽的喜慶光芒。大街之上人山人海,嶄新衣裳和他們那眉開眼笑般的神色給這奢靡若華的皇都城裏增添了幾分更爲熱鬧般的秀錦之色。
一條粗壯的人影漫步于人潮之中,那人年紀也就雙十左右,一身便不新的粗布衣,壯實的身軀将那粗布衣襯得無比的得體。但那人的雙眼裏卻透出幾分迷離的神色,布衣之上還留着幾滴污漬,一頭亂亂的發絲随意散落在腦後,而這粗實的身影與身邊那衣着鮮麗的人群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是一名壯實的濃眉大眼的漢子,滿臉的胡須茬子難掩他那略帶幾分苦澀的滄桑之感,而那那雙清澈的眼眸裏卻是流露而出的迷離的神色。他那迷茫的表情裏透出幾分難解的不惑之意,他的嘴裏似乎念念有辭,他口裏隻喃喃而語着他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
“夏侯長庚,我叫夏侯長庚。爲什麽,我從哪裏來,我又要哪裏去?”
如果葉吟風在此,他一定會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認出了此人,這人就是他從那‘大赢家’賭坊裏帶出來的那傻大個。隻是沒有人知道那傻大個在葉吟風暈倒之後,卻如着魔般沖出了羊皮巷的那院落,也許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又或是其它的原因,他忽然間想起了一些事。
夏侯長庚,就是他的姓名,他能想起的就那麽寥寥的一些,他隻知道自己叫夏侯長庚,卻想不起來自己爲何出現在這千古皇都金陵城。一連幾日裏,他如一遊魂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也許是新年而至,這幾日以來他如乞丐般受到了一些好心人的施舍,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迎接了新年第一天的到來。
腦海裏一些紊亂的信息如走馬觀花般的速度穿梭着,而他一連這幾天裏卻也無法理出什麽頭緒,他隻有漫無目的般行走于這人海之中。再繁華的都城裏也會出現一些不合事宜穿着髒亂的乞丐,而這大個子乞丐除了那壯實的身軀以外與其他的乞丐并無兩樣。他那一雙雖然清澈卻帶着茫然的眼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一名智商有問題的乞丐,所以他穿行在這大街小巷之中,并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經過這些天的瞎轉亂跑,傻大個夏侯長庚已經漸漸的将自己腦海之中的牢牢的記住了,他也不可能從自己腦海中那紊亂的信息中整理出更多的信息了。他想到了回到那小巷之中,回到了那身上散發而出令他感覺到心甯的那少年的身邊去,但是他迷路了,他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回到那小巷之中的路了。
一輛豪華無比的馬車從這大街之上緩緩而來,能有駕馭如此豪華的馬車,那馬車的主人必定有着顯赫的身世,随着那馬車的駛入,街道之中的行人慢慢的朝兩邊湧去。很快,這條寬闊的街道便讓開了一條空道,供那豪華無比的雙馬并驅的馬車通過,然而衆人的眼裏卻流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目光。
因爲,一名身軀壯實卻衣着破舊不堪發絲紊亂的大漢兩眼迷離般的擋在了這馬車前面,他似乎并沒有看到那豪華馬車的到來,又似乎心中有所思,待他反應過來時,那雖然行駛不快的馬車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馬車之上的馬夫更是一名比那乞丐般的大漢還要壯實的勁裝漢子,那馬夫眼裏掠過一道寒芒,卻沒有要将馬車停下來的意思。“噼叭”,一聲,隻見那車夫手中的馬鞭一揚,在空中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那馬車前方并排的兩匹純白色駿馬忽然一聲長嘶,邁開前蹄便向前沖去。
而那乞丐般的大漢卻見那兩匹駿馬氣勢洶洶而來,他不覺臉色一變,頓時露出了驚慌的神色。他的神色就在驚慌之即,想要躲開卻已然來不及了,而那兩匹駿馬也向他直沖而來,夏侯長庚本能的推開雙掌向那兩匹直沖而來的駿馬頂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突然間爆發出一股磅礴的氣息,狂湧而出,直向那兩匹駿馬撲将而去。
“霍????????”,夏侯長庚大掌抵在了那兩匹駿馬的頭頂,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的雙掌之上狂湧而出,将那直沖而來的駿馬硬生生的擋住了。那兩匹駿馬渾身一顫,不禁的發出一陣低嗚,它們既不能前進,卻也不能後退,本能的它們感覺到了那乞丐般的漢子身上散發出一股令它們心悸的心息,卻又不得不讓它們渾身一陣顫栗。
“嗯!”,那穩坐在車轅之上的馬夫眼中掠過一道寒芒,手中馬鞭又是一揚,頓時,空中一聲霹靂般的刺耳聲響如炸般。那馬夫手中的馬鞭化作一道驚電般朝夏侯長庚頭下抽去,嘶嘶的破空之聲将站立在四周的衆人吸引了過去。
夏侯長庚雙手将那兩匹沖将而來的駿馬給抵住了,他的眼裏還沒有來得及展開欣喜的神色,頭頂之上卻隻覺一道淩厲的破空聲劈将而下。他臉色微微的一變,身子一沉,雙手依然按在了那兩匹駿馬的頭上,但他的身子已然微微的一側,便躲過了那馬夫狠狠抽來的馬鞭。
但是他的身子剛剛一側,那條馬鞭又如一條毒蛇般朝他的身上抽來,而他的雙手又死死的按在了那兩匹駿馬的頭上,避之不及,他隻能結結實實的挨了那一鞭。“叭”的一聲,那馬鞭将他那破爛的粗布衣給劃破,頓時,從他的腰際之上露出了一條鮮紅的血痕印。
那傻大個怒目一掃,他從那馬夫的眼裏看到了一抹輕蔑般的神色,那是一種令他十分不舒服般的目光。而他渾身散發而出的氣息也越發的濃郁起來,一雙虎目裏精光湛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長得比他還要結實的馬夫大漢。從那馬夫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抹令他厭惡的氣息,他本能的讨厭這種氣息。
“居然敢躲,本大爺還要趕,這一鞭暫且輕罰而已,識相的趕緊滾開。”那馬夫沉聲一喝,如一聲炸雷在衆人的耳邊響起。但他那一鞭抽在了對方的身上,便再也沒有做出什麽更出格的事來,隻是雙眼裏濃烈的不屑之意湧湧而出,似乎自己眼底之下的那衣着破爛的乞丐隻是一隻蝼蟻般。
本能的對這馬夫有一種厭惡之感的夏侯長庚聽到那馬夫的話語,心底不禁的湧起一股竄竄而上的無名怒火。那種眼神,那趾高氣揚的表情,還有對方那居高臨下般的語氣,讓他很不舒服。雖然他本能的覺得這馬夫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還有那沒有落面的馬車之中的人也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但是他心底的那種犟脾氣突然間狂湧而起。
感受到對方體内湧起一股無盡的咆哮氣息,那揚鞭策馬的壯漢眼裏更是射出如刀刃般的寒芒,心中也大爲驚詫。如此落魄如乞丐般呆漢卻是一名高手,而且感覺對方身上散發而出的氣息應該更是一名高階的武修。隻是他不明白爲何從對方的雙眼裏隻能看到絲迷離般的神色,似乎這呆漢的神智有問題。
“轟”,夏侯長庚沒有理會那馬夫那對淩厲如刀般的眼眸,他隻覺自己大腦處突然如發出一陣咆哮的巨響,而他的雙手不覺得暗暗的加大了力度。他的身體如一座巍峨重山般,擋在了那馬車前方,使得那雙馬絲毫無法前進半步,随着他雙手力度的加大,那兩匹駿馬的雙眼裏不禁的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兩匹豐神俊碩的純白駿馬隻能本能往後一退,而那穩坐馬轅之上的那馬夫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混帳的東西,不可饒恕”,一聲暴喝而出,那馬夫手中馬鞭一揚,頓時漫天鞭影如朝那落魄的大漢籠罩而去。
感覺到那道道鞭影挾着一股股淩厲的氣息,一道道緻命般的危險狂湧而至,夏侯長庚按住馬頭的雙手收了回來。隻見他身子一退,雙目裏泛出縷縷駭人的精光,朝那籠罩而下的鞭影凝神望去。
蓦然間,卻見他伸開如扇莆大的右手随手一操,那漫天鞭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手中已然抓住了那馬夫強勢抽來的馬鞭。
一聲驚詫,那馬夫沒有想到這落魄的大漢如此淩厲的眼力,一下子就是将道道鞭影布置而成的虛影給識破,那馬鞭卻給他抓了個正着。高坐在車轅之上,那馬夫内力一震,一股無可匹敵般的強勁内力朝那馬鞭狂湧而去。他希望自己的内力将對方震退,好讓對方知難而退,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内力從那馬鞭之上湧傳而去,卻如泥沉大海,不起一點一滴的波瀾。
臉色一變,他用力一抽,發現馬鞭在對方的手中紋絲不動,此時這馬夫才開始重視起這看似落魄的漢子。微微一皺眉,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雙略在迷離卻清澈無比的那落魄漢子的雙眼之上。
一時,那馬鞭被抓在這丙人的手中,兩人就這樣的僵持着,隻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暗地裏不知道以這馬鞭交手了多少次了。夏侯長庚臉色不驚不變,但他對這居高臨下的馬夫本能的産生了一種厭惡,隻是他爲斷的用力拉扯着那馬鞭,但那馬鞭還是被對方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而站立在街道兩旁的衆人更是驚訝不已,如此豪華如奢的馬車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皇都金陵城裏遍地都是豪華的馬車,但是這馬車被一名看似乞丐般的漢子攔住,而且還抓住了那馬夫的馬鞭,此類情形,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遇見過。自古以來,人類是都是喜歡湊熱鬧的,如此怪異的熱鬧,他們又如可會錯過。
随着衆人的低聲議論,他們的眼裏也開始泛出了一抹興奮的神色,這乞丐好大的膽子,一看就是知道是智力有問題的。但是那馬夫也太慫了吧,一名乞丐都搞不定,還怎麽在那大富人家做事。而他們更關心的是的,那坐在馬車之中的人到底是何人,這鬧了好一會兒了,這馬車中的人還沒有出現,難道這馬車之中沒有乘坐任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