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武師艱難的立起身子,朝臨門而站的淩天雲惡狠狠的盯了好一會,然後森然的說道:“小子,你惹了不該惹的人,苻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說完他又将那幾名哀嚎不已的武士從地面上拉了起來,然後帶着他們逃般的走下樓去。
“嘎吱”一聲,趙匡胤的房門打開了,他伸出頭朝四朝望了望,隻看見淩天雲雙手環于胸冷冷的望向那二樓的出口處。他雙眼裏不禁得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于是他便問道:“賢弟,發生了何事,如此的吵鬧,怎麽一下子卻又不見一個人了。”
“讓大哥受驚了,幾個苻家的小毛賊無故闖進小弟的房内,被小弟打出去了。”淩天雲微微一笑,表示沒有什麽異常之事。
“咦”趙匡胤并沒有因爲他那風輕雲淡的神情而而放松警惕,他朝淩天雲走來,突然間停止了腳步,朝淩天雲身上不住的打量,而他眼裏更是露出幾分驚喜般的神色。他仿佛在淩天雲身上發現了什麽寶藏般,嘴裏發出了一聲驚詫,雙眼卻不住得打量着他。
“怎麽了,大哥。”淩天雲被對方那眼裏異樣的目光感覺有一些莞爾,他忍不住的向對方問道。
“你突破先天境了?”趙匡胤眼裏那驚詫的目光絲毫不掩飾,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突顯而出。
“昨夜喝了那豐大娘送的那壇子酒後,今早醒來就發現自己突破了。”淩天雲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嘴裏輕松的說道,好似突破先天境如吃飯喝水般那麽簡單。他的話語讓趙匡胤好一陣無語,這哪能跟吃飯喝水那樣,武修境界的突破,那可是需要真氣的結累和武道的領悟,先天境可不是所有的武修都能突破的,有些人一輩都卡在了内勁境大圓滿處,根本無法窺得先天境的門檻,而自己的這位義弟,僅是喝了一壇子封存二十年的陳釀,就突破了先天之境,這讓他咋舌不已。
看着那俊朗的面容,趙匡胤心中更是掀起了波濤重重,自己的這位義弟也許真的是武道天才。自己得這位義弟倒是讓他驚喜萬分,武道之上有如此天賦,着實可以成爲他的左臂右膀。趙匡胤本是光明磊落之人,兩人本就是義氣相投才結爲異姓金蘭,如此這一驚喜也讓他心中升起了一抹愧疚之色,但他并沒有将這些顯露在臉上,正欲開口說一些勉勵的話。
而就是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從那樓下傳來,那陣急促的腳步聲快捷而穩重有力,顯然并不是剛才那幾名武士可以相媲美的。趙匡胤與淩天雲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隻是趙匡胤臉上的凝重并不怎麽明顯。他們并沒有任何的動作,那山賊馬成輝也從自己的房内走了出來,向他們打了聲招呼,便默默的站立在他們的身後。
不多時,從那階梯入口處走進了一名威武不凡的中年漢子,此人一臉陽剛之氣,儀表堂堂,着實有着一股不怒而威般的氣質散發而開。而他的身後是幾名身着勁裝腳步穩健的武士,他們身上狂湧而出的驚人氣息,鋪天蓋地而來。他們一上那階梯,便看到了那立在過道之上的那三人。
而那儀表不凡的中年男子一見到擋在那過道之上的三人,眼裏頓時流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趙賢弟,怎麽是你,你什麽時候來到了冀州,來冀州也不和爲兄說一聲。”那中年漢子臉上綻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向趙匡胤抱拳而道。而他的目光又從趙匡胤的身上向淩天雲與馬成輝身上一掃而過,再次定格在了趙匡胤的身上。
“苻兄,别來無恙。”趙匡胤眼裏射出一抹無奈的神色,抱拳向那中年漢子說道。
“這是怎麽回事?”那中年漢子向趙匡胤歉意一笑,轉身而那武士群中厲色一喝,他的目光轉向了那武士群中一名眼露畏懼目光的武士身上。那名武士正是被淩天雲一拳擊飛在地的苻家武士,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搬來了救兵,倒是兵貴神速的很。
“禀家主,就是那少年将我等人打傷的。”那武士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向那中年漢子怯怯說道,而他的眼睛卻不敢正視那名中年武士,顯然被那中年漢子長久以來的威嚴所敬畏着。
“混帳的東西,連苻府的貴客也敢打擾,簡直不知死活,自己去管家那領責杖一百。”那中年漢子揮了揮手,向那武士命令道。一副揮手風雲覆手電雨般的威嚴油然而生,倒是一位公私分明的豪俠作風。
“苻兄,都是一場誤會,既然大家都沒有事,小弟看就算了。”趙匡胤似乎很清楚苻家的家規,不由得開口說道。
淩天雲顯然沒有想到趙匡胤與苻家之人相識,而且交情還非比尋常,這一切隻不過發生在突然變故之間,也許趙匡胤沒有來得及提起吧。但是他隐隐的覺得趙匡胤似乎并不怎麽想與這苻家有什麽過密的交集,否則這次就不會住客棧了,而直接去拜訪苻家了。這讓他很是疑惑,但此時事情已然發生,他相信趙匡胤的爲人,不想與苻家有什麽過密的交集必有他的原因。
天色依然如故般的深沉,天際之上的烏雲滾滾層層疊疊,如那黃河之中的浪濤般翻騰不已。
而淩天雲與趙匡胤及馬成輝在冀州苻家苻悭的帶領下來到了冀州苻府。淩天雲心頭一動,他想到了自己臨行離開白水城時,自己的父親交給了他一封關于那契丹大國師完顔無敵的信,那信指明要交給苻恒。但此時這冀州苻家早已經不是苻恒當家作主了,他帶領一部分苻家人搬遷至了那帝都汴梁。令淩天雲無語的是,自己懷裏揣着的那份信早已經被他遺失,他自己都想不起來在何處何地遺失的。
苻家不愧爲冀州第一大望族,除了在冀州武修界的地位以外,還涉及到了其他的領域,如商賈,還有出仕,苻家之人都有精英分部在各行各業。但苻家還是以武爲重點,鞏固其冀州第一武修世家的地位。
一路之上,駿馬飛馳,揚起陣陣塵埃,在這冀州街道之上翻起飄落,除了苻家沒有哪家有這個勢力能在這冀州的大街小巷之間縱馬飛奔。
策馬飛馳,不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到了苻家的府院,飛身下馬,早有苻家的仆人迎了上來,将那馬兒從側門牽了進去安置好。
淩天雲打量着這氣勢恢宏的院落,高巍壯觀的院牆,和那院内忽隐忽現般的建築群。這苻家的确的不凡,其府院都透出一股子宏偉般的氣勢,可見苻家實力何等的強大。
他沒有想到苻家以武爲重,而苻悭唯一的公子苻玉書卻是一名從未習武的文弱書生,那蒼白的面容裏透出一股子陰瘆般的氣息,讓他很是不喜。但礙于這苻家之主的面子,他還是客客氣氣的向那臉色蒼白的苻玉書抱拳緻意。倒是趙匡胤,似乎與那苻玉書較爲熟悉般,他們鄰桌而坐,依乎有說不完的話題。
淩天雲也很是疑惑,照理說趙匡胤這性格應該對那苻玉書并沒有什麽好臉色的,那苻玉書總體給他一種虛僞小人的感覺,從對方那閃爍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此人必是一名陰險虛僞的小人。表面上看來,那苻玉書謙謙君子,一派玉樹臨風般的作态,但淩天雲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方那燦爛的笑容裏隐藏着一抹如毒蛇般的陰狠之色。
苻家以武爲重,而那苻玉書卻是飽讀詩書,欲走上一條官仕的道路,這讓淩天雲很是費解。他知道那苻家原家主苻恒本就中原第一大幫聖陽門的掌門人,而其又是被當今大周國皇帝封爲大将軍了,可也算得上是一名手握重兵的大将,官場之上也算頗有收獲。要說這苻玉書走上一條以文爲主的文官道路,那與他習武也并不沖突。這一切如同一根根纏繞難理的幼疑團纖線般,一直在他的腦中來來回回的轉着。
苻家最出名的除了在冀州武修界獨領風騷以外,還有就是苻家釀制的美酒,雖然沒有那豐大娘珍藏的二十年陳釀醇香濃厚,但是也有其獨特的酒香氣息。除了在白水關城裏那朵兒家的酒可以與之一拼以外,其它的酒都算不了什麽。
陪酒的宴席并沒有幾人,就隻有苻悭與苻家公子苻玉書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五人一桌,倒也融洽的很,不時的碰杯聲傳出。淩天雲也知道喝了有多少杯酒,但他越喝人越清醒,而感覺那苻家公子苻玉書體内一股陰寒如蛇般的氣息一閃即逝,待他再次搜尋時,卻又無迹可尋。難道都錯了,那苻家公子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武修,對于外界氣息的敏銳度,淩天雲随着武修境界的提升,而更加敏靈。
令淩天雲意外的,本來酒量驚人的趙匡胤,此時說起話來卻支支唔唔,那本就赤紅的面容但是紅光盛開,還真是那義氣蓋天的關雲長再世了。而那馬成輝更是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趴在那桌子上睡着了。那苻家父子似乎也是不勝酒力,早早的打着酒嗝說着糊話,本來以爲這是一場鴻門宴的淩天雲卻是更加的疑惑重重。
狂轉着那心經中的口訣,淩天雲體内的酒氣化作了一層層的汗珠從他的後背之上揮發而出,這一切隻有他一個知道,而其他的人卻無迹可尋,絲毫不覺。
那名倒酒的苻家仆人見衆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正欲叫來前來将衆人扶下,待他走到趙匡胤身後時。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傳進了淩天雲的耳中,而那道尖銳的破空聲響之後,那名正欲扶起趙匡胤的那名仆人卻倒下,一支帶着狂飙而出的血迹的箭矢從他的咽喉處貫穿而出。那沾着豔紅如火般的箭矢正顫顫而抖,陣陣嗡嗡之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