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幾條土狗夾着尾巴嘴裏嗚嗚低吟着一哄而散般的亂竄,姚三心中更是既佩服又震驚。對姚啓發那一手絕活他還真的一無所知,這世間還有如此高超如神般的手段,幾塊薄餅就将那幾條惡狠狠而來的土狗打發得喪家犬般,四處亂竄。眼裏露出了一絲佩服的目光,他看了看面帶着神秘微笑般的那姚啓發。
微微的向對方笑了笑,姚啓發默不作聲帶着姚三慢慢的朝那青磚紅瓦的大院落走去,這一路之上,他們再也沒有碰到一條嘶吼而出的土狗。穿過一排落光了葉子的枯樹林,那青磚紅瓦的院落湧現在了眼前。
那是一座龐大的院落,看那氣勢确實比這附近村子所有的院落加起來還要氣派,附近根本找不出比這更爲氣派的院落了。那圍牆都有一丈之高,将那院落包圍着,有幾棵枯樹枝從那圍牆之上冒了出來。那圍牆之上每隔兩丈的距離就有一個大紅的燈籠高挂着,将這附近照得一片通亮。
走在那院牆之下,姚三心中感歎于這若大的院落,以及那院落的主人如此般的有錢,着實讓他震驚不已。就光這院牆都顯出一股無與倫比般的氣派,更不說那院落裏若隐若現般的紅瓦房屋了,裏面應該更加富麗堂皇。這院落的主人一定是有錢的主,方圓百裏之内還找不出如此有錢的大戶人家。
口裏又不禁得吞了吞自己咽喉上狂湧而上的口水,感受着那咕咕發叫的肚子。姚三仰着頭望了望那一丈之高的院牆,那院牆被粉刷得光滑如鏡般,要想上去根本就不可能。而他又看了看沿着那院牆慢慢遊走的姚啓發,心裏不禁的疑惑。難道他有什麽辦法可以從這院牆之上越過,進入那院内之中。
大概圍着這院牆遊走了幾刻的時間,姚啓發站在了院牆之下的一處。那處院牆并沒有和其它的院牆有什麽不同,這讓姚三很是納悶,但他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站在那蠟黃臉色的姚啓發身旁。
姚啓發舉頭又望了望那一丈之高的院牆,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根拇指粗的繩索,那繩索之上還系着一勾子又不像勾子的東西。隻見他将手中的繩索往那院牆之上一抛,那勾子便勾在了那院牆之上,留了下一截繩索。那繩索留下的部分供人可以夠得着。姚啓發用力拉了拉那繩索,那勾子穩穩得勾在了那院牆之上,卻怎麽也不會掉落下來。
如此簡單的辦法,卻透顯他那娴熟般的手法,姚三心中不禁得又暗暗感歎着。他隻怪自己沒有早點與姚啓發合作,不然的話,這些偷盜的技術他應該都能學會。而這些簡單的工具,他卻是想都沒有想過。
雙手拉住那落下來的繩索,姚啓發腳下用力一蹬,身子如一隻猴子般嗖的一聲就竄上了那牆之上。而他在那牆之上又望了望四周,發現沒有什麽異狀,這才朝呆呆立在牆角之下的姚三打了個手勢。
姚三今天可能是倒了黴運了,先前被那姚大隐一痛怒吼恸吓,落得個喪家之犬般逃走。而他此時更是狼狽不堪,一向以身手靈敏的他的卻感覺到了自己原來是那樣的笨拙。他抓住那落下的繩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堪堪的爬上了那牆頭之。一爬上牆頭,已經把他累得氣喘籲籲了,有幾次他還差點從半空之中掉下,一臉蒼白的他簡直是全身趴在了那牆頭之上。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寂靜,若大的院落之中連一名守院家奴都沒有。姚三嘴裏喘着氣,不住的打量着這院落之中,外面燈火通明,而這院落裏面卻是一片漆黑,連一點火光都難以看到。那黑壓壓般的一片建築,如一個個躲在暗處的猛獸般,而他們正是那待入獸口的獵物。
看到此情形,姚三的心中莫名的一顫,他覺得這裏透出一股子邪氣,到處都充斥着陣陣的陰風。這本就是寒冬臘月,寒風陣陣狂刮,但他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這院落之中比外面要更加的寒冷。渾身打了個抖嗦,他直覺自己的後脊之上冷汗直冒,心中不由得暗暗發毛。如此詭異森然的院落,他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不覺的看了看高坐在那牆頭之上的姚啓發,他發現對方的臉色鎮定自若,絲毫沒有任何的影響。見對方鎮定的表情,姚三心中這才安了下來,但是那種陰風習習的寒意依然時不時的刮過他的面頰,讓他全身的毫毛根根倒豎起來。心中閃過一個撤退的念頭,但很快就被他強壓了下來,想到被村裏人的譏諷,想到了姚大隐家那綽約身姿般的女子,他的心頭這才有了一些熱意。
前方隻有一座房屋有燈光,而其它的建築根本沒有任何的燈光,那有燈光的房屋突兀般的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看到了那有燈光的房屋,姚啓發的眼裏閃過一絲精芒,他将那垂下的繩索扯了起來,然後挂在了牆的另一面。
一樣的方法,他抓着那繩索向那牆下輕輕滑下。而姚三也學着他的樣子,很輕易的就滑到了院内的牆角之下。他們沒有管那垂在院牆上的那繩索,貓着身子朝那亮着燈光的房屋而去。這一路之上,他們并沒有碰到任何的阻撓,穿過幾幢沒有燈光的房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那亮着燈光的房屋之前。
姚啓發如老馬識途般,熟門熟路得很,帶着姚三很快就來到了那房屋處。透過那亮起的燈光,他們可以看到一名魁梧的身影被那燈光折射出來,那道身影不住的在那燈光裏走來走去,神情似乎非常的焦急。
看到那屋裏魁梧的身影,姚三的心頭猛得一跳,他感覺那屋内之人有一種無比危險般的氣息流露而出。而此時,四周一陣陰森森的寒風如旋般在他們的身邊不住的打轉,使得姚三的更是感覺陰寒刺骨般,一股從未有過的懼意突閃在他的腦際。而他忍不住得就要驚呼起來,而就在此時,一雙有手的力捂住了他的嘴。
眼裏泛出驚恐的目光,姚三才知道捂住自己嘴的正是姚啓發,眼裏那驚恐的目光閃爍不止,而姚啓發一個鎮定的眼神讓他稍稍心安了一些。他知道對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他嘴裏低嗚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對方的意思。
松開了捂住姚三嘴的手,姚啓發向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驚魂未定的姚三使勁的點了點頭,但是難掩他眼裏的驚恐悚然之色。他知道對方并沒有害他之意,而且對方還常常來偷盜,應該早就摸清了這裏的門路。
姚啓發領着姚三悄悄的來到了那屋角之下,兩人貓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面。
而當他們的身影剛才沒在了那大石頭之後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進了他們的耳中。他們躲在那石頭之後正好看見了一名家仆打扮模樣的男子領着一名女子朝那屋裏走去,他們似乎并沒有發現那躲藏着的兩人。
那是一名身穿青褂衫頭戴小毛氈帽的家仆,年約三旬,這是他們進入這院落之後見到的第一人。那家仆提着一盞紅豔的燈籠,走在前面,他們的身影朝那屋門走去,越來越近。而姚三及姚啓發正好可以看見他們的正面,借着那紅豔的燈光,他們也看清了那家仆領着的那名女子的相貌。
待他們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時,不禁的驚呆了,他們眼裏露出了癡呆的光芒。那是何等的絕美般的女子,一身輕薄的宮紗将她那綽約多姿的身段頓現得淋漓盡緻,那豔絕無雙般的容顔完美無瑕,渾身間透出一抹成熟般的風韻氣質。一副聖潔不可亵渎般的聖潔氣息油然而生,那絕代芳華般的女子不是那天上仙子,又是何人。
猛然間,那兩人走到了那屋門,而那家仆在推門之前卻還着寓意深味般的目光朝他們藏身之處看了一眼。然後,那名家仆這才領着那絕代芳華般的宮紗女子進了那屋内,不一會兒,那亮着燈光的窗子裏浮現出了三條人影。交錯的身影晃晃而動,也不知道他們在交談什麽,卻見那家仆般的身影附在了那魁梧身影之旁好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而那躲在暗處的姚啓發沒由來的心頭一震,他知道那進入屋中的那名家仆已經發現了他們。心中頓時升起了一抹驚悸之感,他知道今晚自己會一無所獲了。當下立斷,他一拉身旁那口呆目噔的姚三,示意趕緊逃走。而那口呆目瞪的姚三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禁得發出了一聲驚呼:“啊”。
“完了”,心頭一驚,姚啓發立刻決定朝原路竄去,他知道今夜自己已經暴露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自己的運氣了。然而,當他立起身子時,卻駭然的發現,那映在那窗子裏的三條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心頭更是驚駭萬分,他舉目朝那屋子看去,頓時吓得魂飛魄散。
因爲,他看到了那三條人影就立在那屋門之前,就在那一瞬間的時間,他們已然出現在了那屋門之前。莫非自己遇到了鬼,隻有鬼才會這樣無聲無息般的出現在别人想不到的視線之中。一陣膽顫心驚使得姚啓發不禁得渾身發顫,此時他才知道今夜不比以往,俗話說,走多了夜路,一定會撞到鬼的。而令他絕望的是,那三人正面帶着絲絲戲弄般的笑意向他望來,那絲絲的笑意在他的眼裏看來如同那森獄之中的勾魂鬼使。
紅豔通亮的燈光将這片照得通明,提燈的還是那名家仆,而那身材魁梧的院落主人卻是姚啓發第一次遇見。一名三旬般的中年男子,滿臉的紮鬓,簡直如三國時期的張飛,要說此人外貌正是那張飛重生般。心中莫名的一陣膽寒,姚啓發也沒有顧那目癡般的姚三,他知道自己今夜怕是栽到家了。
此時,一陣腥臭的尿騷,味傳進了姚啓發的鼻子裏,卻是那姚三被吓般臉色發白,渾身不住的顫抖着。而他的裆下則早就濕透了,雙眼裏是驚恐駭然般的目光,姚三被吓傻了。唉,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該帶這個膽小如鼠的家夥來,心中不由得暗歎着。
“三位,在下無意冒犯,今日落在三位的手中,也算在下栽到家了。”姚啓發畢竟江湖經驗豐富,他抱拳向眼前的那三人說道。他除了心中暗歎時運不濟外,也暗歎着那姚三的膽小,當初還不如不帶這稀泥不上牆的家夥來,如果隻是自己,他相信自己會很容易脫身的。
然而他心中那念頭剛起,卻見那家仆提着燈籠身子一晃,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至少相隔兩丈之遠。沒有想到對方的身影就那麽一晃,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懷疑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待他定神再次一看時,心中卻更驚駭無比了。
因爲,其餘的兩人也同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連對方的動作都沒有看清,卻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是鬼,那三人一定是鬼,沒由來般的心中一顫,一股森意恐怖的感覺頓時出現在了他心頭。
他感覺自己的身子突然間一軟,一種渾身無力的感覺。而他的雙腿卻莫名般的跪了下來,心中更是駭浪萬丈。本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他,此刻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們三人不是鬼又是什麽。那森然恐怖般的院落,再也不是他常常光顧的錢家院落了,而是那陰風陣陣的閻羅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