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街,冷夜,冷風,
在那皇都金陵城中,這茫茫的夜色之中唯一的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上,
沒有那從樓閣之中傳出來的影影婥妁般的身姿人影,也沒有柔軟悅耳般的樂器動人心弦的铮铮湊唱。從那樓閣的窗中探出了一個個憔悴的麗人面容。她們探出頭,拂去了從那屋頂之上滑落而下的融化的雪水,她們絲毫沒有感覺到陣陣的寒意。她們隻爲眼前的一切震驚了,這是這條街從未有發生過的。
冷凜的街道,排滿在街邊緊貼着牆頭的高頭駿馬以及一輛輛豪華無邊的馬車,還有那些不久前在她們院裏一擲千金的豪門世族們。此刻他們早已經沒有那一擲千金般的豪氣狂放,也沒有了在她們肚皮之上那種狠厲的沖鋒陷陣般銳利氣勢。他們的眼裏除了驚然的神色,還有那暗自瑟瑟發抖着的身子,不知道他們害怕什麽。
那街心之中立着一名風清雲淡般的藍衫少年,而那少年的腳下卻是一條滿身傷痕的老黃狗。那黃狗雖然渾身不住的顫抖着,卻也忠實得站立在自己的主人身旁,盡自己最後的一分忠心勇膽。
而那藍衫少年的對面卻是一名策馬而立的冷悍漢子,一身鮮彩的官服勁裝透顯出一股傲狂的氣息,一抹煞芒的雙眼裏射出冷冽如刀般的光芒。
那坐落在馬背之上的漢子居高臨下俯視着那少年,眼裏射出一抹厲色,而他的臉上也泛出幾分愠色來。而遇他對視的那少年卻是淡然沉着,絲毫不被對方強勢的氣息所畏縮,那如星辰般的眼眸也射出精湛犀利的光芒,一副不屑的表情直使得對面的那面馬背上之人額上繃起了青筯。
葉吟風冷冷的盯住對方,此刻自己早已經被那數十名策馬卓的禁軍侍衛們給鎖定住了,自己今夜是無法善了。但他心中依然沒有任何的懼意,反而體内的血液仿佛沸騰起了來,發出了陣陣咆哮。
“既然葉公子如此的不賞臉,那麽鄙人隻好用非常手段請葉公子了。”那蘇校尉絲毫沒有因爲對方那激烈的話語而動怒,依然語氣平和的說道。隻不過他雙眼之内隐隐的暗藏着一抹寒厲之意。
葉吟風當然不會相信對主如此好說話,對于那一面之緣的那位,他心中已然把那人列入了必殺的名單之中。那人平白無故對自己生出了殺意,甚至連自己的那條老黃狗都不放,這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此時,那黃狗就是他的逆鱗,誰觸之,即死。就這麽簡單,而那數十名的冷悍沉雄的侍衛也列了他必須除去之人。誰動了那條黃,其代價就是死,哪怕他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一提真元,葉吟風全身灌注着太清真氣,他體内那寬韌的經絡之中奔流不息着的太清真氣,有一種直破天穹般的狂争之意從他的體内欲破體而出。那是狂溢而出的真氣,也是葉吟風日日不辍勤加苦煉的結果。自從那邋遢老道士玉塵子給了他那道門心法之後,他日日夜夜勤加練習,這才有了如此的成就。
感受着體内那磅礴般的真元流轉着,而他體内的傷勢也漸漸的好十分了,雖然那左肩之上傳來斷斷續續般的隐隐作痛,但已經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困擾了。眼前的那名高坐馬背之上的禁軍校尉雖然給他一種不可力敵般的感覺,但是他就得自己依然還有幾成的勝算,連自己腰際之上的玲珑盤玉劍算在裏面,自己對方那名冷悍沉雄般的漢子,至少應該有九分勝算。但那那蘇校尉身後的那群人卻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主要是那幾道隐藏很深般的隐晦氣息讓他很是忌憚。
那幾道隐晦的氣息如一條含着巨毒的毒蛇般,隐藏在暗處,待時機成熟,那幾條毒蛇便會強勢一擊,帶毒的毒牙最會狠狠的刺在葉吟風的身上。那幾條隐晦的氣息給葉吟風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知道那幾條隐晦的氣息是屬于那‘刺天盟’殺手的氣息。這樣的氣息,他早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群人之中隐藏‘刺天盟’的殺手。想必那混迹于禁軍之中的殺手也是被特意安排的,否則這皇城守衛的金字頭号悍軍怎麽會有殺手混進其中。其目的,他也很明白,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而其他的侍衛禁軍雖然修爲各異,但還沒有将那些人放在眼裏,葉吟風有自己的優勢,也有自己的弱勢。優勢就是自己有渾厚的太清真氣,還有自己在三清山洞天福地之中領悟出來的新的七星追月步法。自己要逃,那是随時都可以逃出,但是自己的身邊還有那條老黃狗,所以他隻能獨自面對這一切。自己不的弱勢除了那黃狗之外,便是自己對敵的經驗甚少,除了自己拿得出手的就是那麽一招而已。那些被他從三清山中洞天福地帶回來的各式劍譜劍訣,他能施展出的也就是那《四季暮雨劍法》中的招式,而其它的因時間緊迫,自己并沒有去練。
毫無畏懼般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蘇校尉,葉吟風心中掠過一道冷凜之色,而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際之處,自己隻能将那玲珑盤玉劍全力而施了。當下沒有别得辦法,隻有全力一擊,自己與老黃狗才能有逃脫的機會了。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麽鄙人也不和你客氣了”那蘇校尉臉色一色,雙眼裏頓時射出悍然冷冽的光芒。他策馬迅速間轉到了一邊,右手同時間一揮。
頓時,幾道身影從那馬背之上疾射而出,在空中帶着幾股冷煞般的氣息,直向那傲立不倔的藍衫少年而去。
那隻是幾名普通的武修而已,但那身形如輕煙般的身法倒也突顯其不凡之處。看起來這皇城禁軍侍衛之中,也不乏有身手了得的江湖人物。如此輕盈的身形,還有那滾滾而來淩厲般的氣息,放在江湖之中,其成就也不低。不知道他們爲何甘願成爲這皇室之中的鷹犬,沉寂于這死水一般的生活。
“铮”的一聲,那幾條在空中翻滾的身影豁然間抽出了腰際之上的佩刀,冷冽刺眼的寒光從那刀鋒處狂射而出。在這殘雪片野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耀然丈芒。那無盡的漆黑,那無窮般的幽夜仿佛被這刺眼的光芒一刺,泛起了層層不息的輕霧,狂湧而起。讓人分不清是霧色濃重,還是那輕霧更妖娆。
葉吟風身形一沉,蓦然間,從腰際之中抽出了那柄金芒四起的玲珑盤玉劍,他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空中的幾條身影凝聚着濃烈的殺意。翻滾的身影帶着幾道刺眼的光芒,瞬間就到了他的眼間,而他的雙目更是微微的一眯,摒棄了那道道刺眼而來的光芒。
身形微轉,手中的寶劍刹那間化作了漫天般的劍花,隻朝那幾道淩厲氣息的身影和那幾道刺目欲芒般的刀芒掃去。朵朵劍花挽起,重重劍影如幕天疊層般,一幕一幕的劍影,一層一疊的劍朵之花,在那藍衫少年的手上炸然間綻放而出。
而衆人隻覺眼前一道無比耀眼的金色芒泛起了陣陣囝漣漪,将他們的視線全面遮掩住了,在他們的眼裏隻有那如水波紋泛起的層層金芒。那是一朵朵絢彩奪目般的劍花,然而他們在轉眼之即,卻又發現那朵朵劍花開始眨眼間又變了,變成了一幕幕淅淅瀝瀝般的春雨。
寒光四射,芒影如刺,那刀鋒之上泛起的道道寒光與那一幕幕如春雨般的金色光芒相撞在了一起,頓時,激真敢萬點零星般的火花四濺。幾聲清脆悅耳的金屬質地的碰撞聲響起,接着又是幾聲沉悶的“砰”聲傳進了衆人的耳中。
那耀眼奪目的金光卻在恍惚之間猛然一逝,衆人的雙眼這才從那層層如雨般的金色光芒中解脫開來。他們定睛一看,卻發現,那幾道從馬背之上躍起的禁軍侍衛重重的摔在了街面之上,勾形着身形,沒有一點的聲息。不知道是死還是活,更不知道他們爲何突然間就從空中重摔在地。
當衆人看到這一幕時,不禁得吸了一口涼氣,那幾名可是這皇城之中禁軍侍衛,那可是天子身邊的守護衛隊。就這樣被一名普通的少年帶着如春雨般的淅淅瀝瀝的金光一掃,便重重的摔落在地。但衆人的心剛揪起來進,他們的眼裏又露出了更爲驚異的目光。
那被葉吟風一劍掃落在地的幾名侍衛禁軍躺在地面一動不動,似乎被摔暈了又或收割了性命。而他坐落在馬背之上的蘇校尉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隻是冷冷的望了一眼那幾名摔落在地的侍衛,然後又是一揮手。
“嗖”,“嗖”,“嗖”,
比剛才還多的身影又從那馬背之上疾射而出,其目标直指那仰天傲立的藍衫少年,又是幾道驚人氣息的身影,比剛那幾道更爲淩厲,更爲銳利如刀鋒。
葉吟風手中金芒再現,一幕風起雲湧般的層層劍芒再次掀起了驚天巨浪,層層疊疊般的劍影化作了無比磅礴的傾盆大雨。頓時間,空中閃過一道閃電,一道無比快捷的金光一閃,那快如閃電的金芒正是這傾盆大雨之中的閃電。那道閃電将那無窮無盡的漆黑之夜給撕開了一道口子,卻給衆人一種無比心慌的感覺。仿佛那道金芒就在直沖天穹之中,帶着他們微寒的靈魂,直欲沖天而去。
這次,沒有任何的金屬碰撞聲響,那道閃電之後,那幾條疾射而出的身影仿佛停止在了空中,他們手中揚起的嗜血寒芒也在那道金芒之後化作了虛無。而衆人清楚的看到了他們眼裏幾分難以置信的目光,還有雙眼裏又透出深深的不甘之色。
“砰,砰,砰”,接着又是幾聲重物落地之聲。
葉吟風又一劍帶起閃電奔雷之勢将那一批躍起撲将而來的禁軍侍衛擊殺。他也沒有去看自己擊殺了多少名禁軍侍衛,他隻知道,自己的這一劍之威,隻是參透了那本劍譜之中的皮毛而已,而真正的威力卻是從那玲珑盤玉劍中散發出來的。
而就在此時,一股如針錐般的陰寒氣息突然間朝他籠罩而來,那股針錐般的陰寒氣息如一根極寒極陰的冰錐般,讓他心生不适之感。而就在他默運道門口訣欲破除那股極寒極陰的不适之感時。
從那馬群之上又躍出了幾名侍衛,他們手中一種奇異怪狀的兵器,正寒發出那種令人不适的陰寒之氣。身形如輕鹞翻天般激射而出。他們手手揚起的極寒之氣化作了一張密織的大網朝葉吟風的處狂湧而來。
手中又是一道淩厲四射的金芒,朝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陰寒氣息大網而去,金芒所到之處立刻激起了一陣嘶嘶刺耳的聲響。頓時,那道耀眼奪目的金芒在那大網之上劃開了一道白霧四起的口了。
葉吟風心中大喜,他心中湧起了萬丈豪氣,忍不住仰天長嘯,而他的身子化作一道金芒朝那張大網疾射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忽隐忽顯的幽靈般的身影,突然從那地面之上竄起,手中卷起一抹幽暗冷陰的寒芒,直向那仰頭朝着自己主的老黃狗激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