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字體透出一抹蒼涼之意,令人不由得生出幾許暗暗的郁緒,這句話仿佛一柄利劍般直刺人的心扉。不過此時此景,不正是如應映了這句話嗎。雖然葉吟風不知道那那清風明明閣之人召集如此多的青彥才俊于此所爲何事,但他隐隐的感覺得出一點點。如此的作爲,不是爲了那改姓後的李氏南唐又是爲了什麽。至于這清風明月閣爲何要如此煞費苦心,想想這江南第一閣那超然的地位,就知道了。
這句話裏透出一股無奈的蒼涼,更多的是讓人心生無盡的悲漠,但葉吟風志不在此。所以他隻是腦中愰惚一下而已,并沒有放在心上。功名利祿,高官厚賞,這些對他來說如此的遙不可及,如果葉家沒有遭遇劫難,也許多年之後他或許可能出現在這繁華錦秀的南唐大國都之中。但是現在,他早已忘卻了葉家對他的厚望,他也忘卻了自己那種遊俠般暢遊天下的雲鶴閑情雅緻。他一心的執念就是找到滅家的幕後主兇,還有那群黑衣人,雖然他知道真正滅葉家的并不是‘刺天盟’的殺手,但是他們也有出現,順着這線索下去,必定可以找出那隐藏在暗處的主謀真兇。
葉吟風,轉身欲離去,對于這兩句詩不詩的幾個字,他并沒有太多的感觸。對于那些寒門學子來說可能什麽感觸深一些,但是他已經沒有什麽功名之心了。他微微的向四處打量了一下,二三十人,一個特色,都是一些不足弱冠之齡的少年。他們或意氣風發,或狂傲貴氣,無論武修書生亦或學子莫不是帶着洋溢興奮的臉色。
明月清月閣并不隻是江湖幫派而已,不然哪裏會在一個國度之中有着超然的地位。清風明月閣還與廟堂之上有着千萬縷的聯系,特别皇室家族,更是一衣帶水的關系。有人盛傳,那清風明月閣的閣主夫人就是當今皇帝的親妹妹南月公主。盛傳終究是盛傳,清風明月閣既沒有站出來澄清此事,而那高坐龍椅之上的那位更沒有連任何意見都沒有發表,朝中之人雖然竅竅而談,更誰也沒有真正的見過那位南月公主,也沒有見過那清風明月閣的閣主夫人。
漫步于這玲珑燈火之中,葉吟風細細的觀察了下玲珑燈火的排列,他發現這玲珑燈擺放位置非常獨特,既不是道門之中的卦位而擺,也不像什麽奇門之術的排列方式。看起來有一些不倫爲類,但細看之下卻發現其中自成一體,卻不是何等高人如此匠心别裁的擺出如此異然的排列方式。
八面玲珑燈通稱之玲珑燈,六角八面,又或四通八達之意,其燈火明亮卻不耀眼,柔和卻不昏暗,着實稱得上是相間相得的異奇之物。又相傳其八面玲珑之中暗藏機關,爲墨家精通機關術中人泣血之作,至于這其中的機關何時發作,這并沒有人傳出,總之,此燈不管是照明又或是居家守護也是難得的奇物。
葉吟風對這些沒有什麽研究,他雖然對這世間的奇門遁甲之術甚是感興趣,但他接觸的人或物更是幾乎沒有人。他隻是偶爾從一本閑談雜語之上看到的,所以他才認得這真正的八面玲珑燈。
這是那十多丈之高的樓閣之後,也是一處寬大龐然院落,風卷起白沫在這夜空之中翻起伏伏,如一鴻白絮般,輕搖而飄。仰頭而望,除了那光疊重重的寶塔樓閣外,就是那一望華光絢麗琉璃炫彩般的明月湖。
枯枝依依,積雪冰棱剔透晶瑩,倒是一處美倫美奂的夜間燈火覆蓋的雪地美景。
葉吟風從那盞盞的玲珑燈下漫步而行,迎面吹來陣陣冷風,一股清涼的感覺油然而生,卻不顯寒徹之冷。人影綽綽,彩燈琉璃,到處可見那錦衣裘袍或飄逸出塵般的少年,他們臉上洋溢的興奮越來越濃了。
夜色漸濃,雪風正旺,而燈光更燦,卓而不群的少年郞們更是盡力的将自己打扮得無比俊朗的風姿。
人聲逐漸的低了下去,即而開始變得一片靜谧,他們的眼裏望着那樓閣下的出口,仿佛有什麽讓他們心動的倩姿婥約的女子姗姗而來般。
正在衆人凝聲靜等之即,一陣輕微的腳步緩緩的從那樓閣之處而下,緊接着便從那樓閣的出口處魚貫而出了十名風采絕倫般的青年男女。
五男五女,清一色的淡青裝飾,男的英俊硬朗的面容,而女子則嬌豔欲滴般的臉龐。十人腰際都配着一柄寶劍,男子腰際之下的是一柄縷雕精美細緻的軟皮劍鞘,隐約可以感覺到那劍鞘之内蘊藏着一股犀利刺天般的淩厲劍意。五名女子腰際下配着的則是紅色精刻的粉琢劍鞘,她們舉止間流露出一股英姿飒爽般的巾帼氣質,沒有人小瞧他們。衆人眼裏流露而出的則是熱切的熾熱光芒。
葉吟風心中但是狠狠的一顫,這十名英氣不凡的男女,武修境界都已然達到了先天境,從他們身上隐約内斂般的氣息可以看出這十人天資是何等的出衆。男的眼神犀利如劍,女的雙眼含媚卻别有一番淩厲的風情蘊含着。
那十名青年男女分兩排而立,男左女右的排列分别立在那樓閣的出口門旁。他們臉上冷溢卻不失英氣,目光犀利卻不帶淩厲。内斂的氣息如一股股隐藏的龍脈般,在他們的身體内生生不息的流轉着。除了葉吟風,在場的衆人都是雙眼流光顧盼,他們也許看不出那十名男子的武修境界,但隻看表面,那舉足間飄逸出塵般的氣質,就是他們終生也望塵莫及。所以他們才會流露出如此熾熱的光芒,這應該才是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
葉吟風對那十人的看法,除了身懷不凡的修爲境界之外,并是那十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雖飄逸出塵,但見識了南宮仙女那般青衣飄飄般的仙子落人間般的絕美身姿,這十人明顯有一些作做。也就是說刻意而爲,所以這樣的行爲在葉吟風看來,無非是無此一舉,同時他覺得自己當初還真高看了那未曾謀面的清風明月閣閣主。
不管葉吟風什麽想法,但其他的人卻并不是如此,特别那白衣飄飄氣勢不凡的吳家公子,此時,那吳家公子無論身形還是氣質,卻遠非這十人相比。無形之間,有人露出了自慚形穢般的羞色,也有人露了漫不服氣般的争意,大多數人都是湧出了熾熱般的愛慕。除了葉吟風表現比較平靜之外,其他的衆人都心中湧起了萬丈驚濤。
葉吟風卓立一玉欄邊,腳下就是那碧波粼粼的湖水,從那湖水裏倒映出了盞盞如明珠般的玲珑燈。湖面之上泛起的霭茫霧氣輕輕曳曳,袅袅繞繞,被夜間的晚風一吹,又頓時幻化無形之中。
望了一眼碧波蕩蕩的湖面,葉吟風頓感興緻大減,他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一場大宴,早知如此就不來了。他也沒有想到這南唐國内名聞遐爾的清風明月閣卻是如此的排場,上他感覺甚是不舒服,隐隐的,他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來錯了,如果不是因爲那胖道士與那李六子,他可能還真的沒有将此事放在心裏。
轉回了目光,在那十人靜立的等待着,從那樓閣之中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一身淡色的長衫,舉足間流露出了一股書生卷氣。他雙眼精爍的目光,柔和的臉頰上留着兩攝髯須,渾身間透出飄逸的儒雅氣息。
他目光一轉,從衆人的身上一掃而過,将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隻不過他從葉吟風的身上掠過時,卻多停留了幾息。因爲他從對方的臉上隻看到了平靜,和一抹古波不驚般的神色,淡淡的站姿,帶着幾分慵懶的氣息。
那中年男子眼裏射出了一抹凜然的精光,卻是一閃即逝,他露出了他那儒雅和煦的笑容。
雖然有一些陰晦,但葉吟風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點莫名的東西,使得不覺得不寒而栗,後脊上泛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那種感覺令他十分的不适,恨不得此刻就離開。他不明白這美髯須中年男子爲何有會對他有一種陰晦的殺意。他根本就不識得這中年男子,看對方身着變不是官場中人,但卻給他一種隐居幕後的謀僚般的感覺。
那中年男子之後便是那胖道士李逍遙,及胖子李六子,随後便是幾名他所不認識的穿着錦緞華服氣宇軒昂的少年。其中一人眼色含煞帶戾,給葉吟風一種森然的感覺,那人年紀相對大一些,身材挺撥昂立,渾身蘊藏着一股随時可爆發的氣息。
聽着身旁竊竊而語的少年,葉吟風才知道,那幾名錦緞華服的少年便是當今的皇子,那名年民略大一點的便是那東宮太子李弘冀殿下。桀骜的性格從那名太子的眼神中流露無遺,陰戾的雙眼如同鷹眼般,讓人望了莫生畏意。
随着那幾名皇子的出現,一對中年夫婦豁然間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那對中年夫婦的中間還立着一名粉琢玉雕般的少女。
隻見那少女十來歲,身着粉裙羅衫,舉止間帶着一股渾然天成般的高雅氣質,一雙點若星辰的眼眸泛出旖旎絢燦光芒。那少女雙眼一掃,便看到了身在不遠處孤然獨處的葉吟風,她頓時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一笑恍若那雪晶觸化般的溫煦,那一笑猶如玉池仙女下凡春風玉露般的溫潤。
葉吟風心中一歎,果然是她,此時的小茹不再是衣着褴褛,此時的她高貴典雅如神女,而他此時卻是隻能用仰視的目光望着她,無關乎她的身份,隻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出塵若小仙般聖潔氣質。雖然還小的她,五官精緻完美盡顯一名還未初長成的聖潔仙女。
葉吟風并沒有見到那名風塵滄桑的老者沉中俠,他從那小仙女的身上向那對中年夫婦望去。那對中年夫婦的穿着并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唯一讓葉吟風記起的便是那對夫婦的腰際之上纏着的卻是兩柄軟劍,與尋常腰帶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