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在本大爺面前還敢稱之爲賭,簡直就是班門弄斧”,那熊飛絲毫沒有在意這名十五六歲的藍衫少年及那名又高又瘦的雙手套進衣袖之中的怪人毫無忌憚般的對答。聽完這二人的對話,他不禁的發出不屑的長笑,戲谑的說道。他不知道這十五六歲的藍衫少年何來的自信,更不知道這高瘦怪人又何來的雅興。
“十三,你可以稱呼在下爲十三先生”十三見那熊飛将目光轉向了他,套在衣袖的雙手動了動,向對方說道,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他又說道:“聲明一下,在下與這少年并不是一夥的,至于你們相賭的話,在下可以做個公證人。”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十三先生了”那熊飛知道了對方的立場,同時心中也暗自的松了一口氣,這名叫十三的怪人透着一股子的邪意,他根本就無法看透對方。如果那怪從橫一杆子,自己難免要多費一些周則,這樣的話就得不償失。
“小子,你要怎麽賭,又将如何個賭法。本大爺這裏的賭具多種,而且玩法多樣。就這骰子都有百十種玩法,不知道你有可有興趣。至于這最簡單的賭法就是打,直到将本賭坊的人全部打趴下爲止,赢了,你就将那賴狗兒帶走,輸了呢,那賴狗兒也是廢人一個,本大爺也不爲難他,你就留下來好吃好喝,到時本大爺帶你去見一位大人物,怎麽樣。不管是賭輸或是賭赢,你都沒有吃虧。”
“那就來最直接的賭法吧。”葉吟風吐了一口濁氣,然後伸手緩緩的從後背撥出了那柄無鋒無刃連劍鞘都沒有幽黑鐵劍。
“好,夠爽快,有種”熊飛露出了他那發黃的大闆牙,咧嘴一笑。而他身後的那名傻夯漢更是情緒高漲,擡腳就要上前。
“啪”的一聲,那名傻大個的腳剛一擡起來,卻被那瘦小的熊飛跳起來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急什麽急,現在還沒有輪到你出場呢。”
那傻大個的臉上立刻呈現了一道紅紅的五指印,更他卻不惱也不怒,咧嘴又是一笑,眼裏射出惡狼般的幽幽目光盯住葉吟風看了好一會。“呵呵”那傻大個将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熊飛,傻傻的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爲他臉上那猙獰兇煞的血痕之印,也許他這樣的笑容也可以說是憨态可掬。但他不笑還好,這一笑,那臉上的血痕立刻蠕動起來,如一條血肉猙獰的蟲子在他的臉上亂爬似得,要說有多悚然就有多恐怖。
“小子,别怪本大爺沒有提醒你,待本大爺進去安排一番,嘿嘿,讓讓”,
十三今天可是大開眼界了,一名不按常出牌的少年倒也好說,年少不更事嘛,可是這賭坊的老闆卻是如一市井痞子無賴般,還要進去安排一番。難道他氣勢洶洶帶來的這名傻大個是擺設不成。既然要開打,就直接了斷的開打吧。那少年也是,還真的如此聽話,避開了身子讓對方二人進去那賭坊之中了。
這怪人時常有,今年特别多,他心裏不禁的唏噓道。就這樣,十三莫名其妙的與這少年開始了一場賭約,而他更莫名其妙的是成了這少年與那賭坊老闆之間賭約的公證人。這年頭啊,還真讓他看不懂。但他的腳步依然不慢,還跟上了那名叫葉吟風的少年。因爲,就在他胡思亂想的那麽一息間,那名少年早已如風般在那扇賭坊大門還沒有完全合閉上就竄進了那賭坊的院樓之内。
十三如同被上了賊船一樣,他的眼眸裏露出了比怨婦還要幽怨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前的那少年的背影上。踏着腳下七零八散零星般落在地面之上的五花八門的兵器,他的心情一直很憂郁,如那鉛色的天空般,完全照不到陽光。
唉,怎麽這樣呢,要這樣啊,十三要說有多郁悶就有多郁悶。那少年簡直是什麽打法啊,本來可以一劍刺穿對方胸口的招式而換成了一腳踹去。雖然那名哀嚎着的護衛将身後的那幾棵枯樹撞倒,可他爬起來卻又還活蹦亂跳的如一隻野猴子般。如果是他出手,就絕對不會給對方一絲一毫的機會,出手就斃命。
又是一個,唉,簡直浪費了一個殺手的潛質,十三跟在那少年的身後簡直就是活受罪,有幾次他藏在在衣袖之中的雙手都禁不住要伸了出來。但還是被他深深的縮了回去,這種感覺簡直比要他的命還要難受,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讓他感覺五指撓心般,全身在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唉,沒有得救了,十三的心裏陣陣哀歎,腳下砰的一聲,接着一名衣襟袒露的護衛倒在他的腳下。氣極敗壞的十三看到了一張帶着赧顔的面容呈現在他的眼前,他毫不猶豫的提腳就是一踏,一聲悲怆的慘呼立刻從那人的嘴裏崩出。而此時的十三心裏才稍稍那麽好受一些,看也不看那滿地打滾的嘴裏哀嚎不止的護衛。
葉吟風不知道自己擊退了多少人,手中的鐵劍化作一抹抹幽然的光芒,從一個個的人影身上連削帶劈的掠過。一條條人影在他的鐵劍之下倒地而去,而且甚有誇張者連劍都還沒有來得及碰到他的身子,他便順勢一倒,滾落在地。葉吟風絲毫不在意這群護衛那怪異的作法,他沒有在意自己身後那氣得快要炸了的十三。
一片哀嚎之聲不絕于耳,不知道是真的被葉吟風打殘了,還是被那偷施下毒手的十三踢到了,他們那誇張的表情和蒼白的臉容以及那額上滲出的豆大汗珠都盡顯他們衆人如狼狽般的不堪。葉吟風收住了身子,前方是有一大廳,開始從裏面傳出了吵雜糟亂的聲音已然消失殆盡,此刻那大廳裏顯得格外的安靜,隻聽見從那大廳裏傳出重重的粗喘息之聲。
葉吟風收住了腳步,當然跟随而來的十三也收住了腳步。兩人并沒有前進,隻是在那大廳之外停頓了那麽一息時間。就這一息時間,立刻有一陣沉穩铿锵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從那大廳之内走出了十名精壯的漢子,而那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的瘦小男子賴飛卻也豁然悠哉而現,一副得意的神色還有那挑釁的眼神。
“不錯,不錯,能打到這裏算你有一些本事,不過不要以爲這樣就結束了,我們的賭局才剛開始”賴飛一邊拍着手,一邊向葉吟風說道。一派輕松的作風,但他的眼眸裏卻顯出了一抹隐藏很深的獰色,這種獰色猶如那深藏在暗處的毒蛇般。這種感覺令人不由得生出不舒服的感覺,使得葉吟風眉頭一皺,就連他身後的十三也感覺到了。
十三眼裏露出一絲期待的興奮光澤,正席就要開始了,前面那批隻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隻不過是開胃菜而已。這賭坊的老闆可真是煞費苦心啊,不過這樣越來越好玩了,他喜歡這種感覺,血色的燃燒如烈酒般,有勁。
從那大廳裏走出的十名精壯大漢都是一身勁裝穿着,清一色的黑色玄裝,刀削般般棱角分角的面容帶着幾分肅殺的冷漠表情。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血煞氣息,手足間泛出狂野的慓悍氣息。一股無形的肅殺威嚴從他們的周身蔓延而開,瞬間便彌漫在了這水榭亭台煙閣檐樓般的院落裏。
葉吟風雙瞳微微的一縮,對面的這十人給他一種狠厲悍絕的感覺,武修境界不高,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血煞之氣卻勝過尋常的武修。這十人必定手上染盡了無數生命的鮮血,也能有如此的血煞之氣息,悍然肅殺氣息是他們一慣以來的獨特的氣息。這群人統一的動作,加上那剛毅面容上透出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不用猜,這十人正是某軍營中的兵甲。
心思略轉,葉吟風便想通了這關竅,論實力和背、景,這賭坊的老闆哪有這個資格讓軍營中的士兵來他這小小的賭坊充當護衛的角色。其中必定有人暗中作祟,這能使得這十名軍甲混入其中,除了那還未見過的太子殿下還會有何人,能有如此的大手筆。
十三的眼裏射出的更爲濃烈的興奮,雖然他覺得有一些意外,但爲恐天下不亂的他哪裏還會顧得了這麽多。越來越有意思了,連禁軍都來了,而且還是便裝出動,久經世故的十三當然看得出這十名精壯漢子正是這天子的親衛軍,金陵城的神勇之軍魂紫銀禁軍。這十人雖然武修境界并不怎麽高,但他們都是嗜殺如命的主,那可是那位穩坐龍椅之人手中的一柄利劍啊。
霍,十人整齊的步伐朝前一邁,一股撲面的凜冽氣息強刮而來,冷悍的身軀帶着如刀般的眼神,十人統一的動作卻也給在場的衆人震撼到了。除了那手握幽黑鐵劍的藍衫少年和那雙手永遠藏在衣袖之中的高瘦怪異男子。甚至那賭坊的主人熊飛大爺都給這十人強大的氣勢給震撼到了,其實這他也沒有料到會這樣。那位管家模樣的男子昨夜帶來了這十人,然後也沒有告訴他爲什麽,隻說暫讓這十人假扮賭場的護衛。
此刻那熊飛才第一次見到這十人出手,而且如此威嚴強大的氣勢,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後悔,早知道就讓這十人一早出場罷了。害得自己賭場裏的護衛一個個還躺在地面上不住的哀嚎着,簡直是丢人至極。
毫無激戰之前的豪語壯言,但無行迹可尋,十名精壯的漢子發出聲聲的咆哮,向那手握幽黑鐵劍的少年撲去。他們出手間便是招招緻命的絕技,絲毫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般的遲緩。他們眼裏更是如一匹惡狼看到了弱小的獵物般,泛出了幽幽的淩厲光芒。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淩厲氣息和那股冷雄沉悍的凜然氣勢,葉吟風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的向後退了一步,手中一抖,那幽黑的鐵劍化作了一幕幕潑水難進的劍影。而他的身軀微沉,雙腿成了未拉開的弦弓。體内江河奔騰般的氣機不禁的湧動流竄着,他渾身的氣息似乎也變得無比的深邃難測。
而他身後的十三卻是眯着雙眼,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麽明顯的表情,但下一息時間,他卻又露出了匪夷所思的驚愕目光。隻見他臉面的表情顯得格外的精彩,有怒火,有惋惜,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義。
不錯,葉吟風依然如風般穿梭在那十名漢子之中,手中的鐵劍改刺爲格,擊中在那十名大漢的腹下,絲毫沒有痛下殺手。隻見他如影随行般帶起了一條條殘影,而他所到這處便有一條大漢倒下,捂住了息的腹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們從那大廳口一直打到了大廳之中,又從那大廳裏又打到了院落之内,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棵看似枯萎的樹木,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座假山水榭亭台,這十名漢子這才盡數倒下。他們臉上露出因巨痛而扭曲的猙獰表情,但他們卻踉跄着想要起,可依然無計無事,看似他們并不是裝出來的。
而那十三卻是真的被氣炸了,一副本來略顯英俊的面容卻因無法洩去的怒火而變得無比的精彩起來。一雙并不算很大的眼眸睜得大的,而他的嘴也張大得可以将整個雞蛋塞進去,那藏在衣袖的手明顯可以看出在微微的顫抖着。
太氣人了,對方明顯的就是招招要向要害而來,明顯就是要将你緻于死地啊,你怎麽可以如此的善心。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時候,哪裏還要發什麽善心,這簡直就對不起你手中的那柄幽黑黑的劍呀。
十三一直将總場戰鬥看得一個細節都沒有漏過,那少年的劍法,犀利卻像娘們手中的繡花針般,毫無任何的爆發力量。簡直就暴殄天物,不思進取,十三心裏恨恨的想着,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這是在幹嗎,還真是無事找罪受。
他從來就沒有好此的氣憤過,做爲一名殺手,那必定是一擊必殺的招式,哪有什麽花哨的如那些大街上賣藝的花拳繡腿。那少年明明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劍将那群悍不畏死的精汗壯漢子一一擊殺,可他卻依然沒有殺一名人,直到現在還沒有擊殺一人。
這一天是十三最爲郁悶的一天,他都快要氣炸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強烈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