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烈火蔓延的封家之中,如果要說有一片淨土,唯一的一片淨土,那就是這封家院落之中的前屋。一股濃烈的冷凜如霜的氣息将這座屋子籠罩住,這屋子絲毫沒有沾到了點火星,哪怕是要靠近這屋子的漢兵也被這股濃烈的冰寒氣息給鎮住。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了此屋周處的危險,因爲早就有人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寒徹如九幽冰般的氣息給凍住,瞬間丢失了性命。
四下裏,到處是熊熊燃起的烈火,所到之處一片廢墟和漫天飛舞的塵埃,四處可見被燃燒完露出漆黑的枯枝和斷壁。
而在這封家前屋之上,立着兩人,一人白衣勝雪,冷峻的面容各狂風随舞的霜發,渾身間散發出一股寒冷若冰般的氣息,那人懷裏抱着一柄寶劍,冷凜的目光如寒星般綻放出懾心般的光芒。
那白衣勝雪般的劍客對面是一名身着鮮麗盔甲的将軍模樣的男子,那名将軍負手而立,冷悍如刀削般的面容透出一股兇戾氣息。他氣定神閑般與那白衣勝雪的劍客遙相而望,嗜血般的目光在他的雙眼裏泛起陣陣異樣光芒。
“沒有想到會是你。”王桐的語氣裏透了一絲不善,他冷冷的望着對面那風輕雲淡般的奇異劍客。
“爲什麽,給我一個理由。”,從張曉楓的嘴裏吐出了幾個冷冷的詞,他的話語依然是那樣幹脆簡潔,絲毫沒有多餘的廢話。
“沒有爲什麽,我來這裏必定有我的原因,就好像你出現在這裏一樣,你我二人有不同的目标和使命。”王桐答非所問般向他說道。
“你代表哪一方?”張曉楓絲毫并不滿意對方的回答,他繼續問道。
“哪一方都不是,我隻是我自己。”王桐似乎又沒有正面回答對方,他雙眼裏射出凝重的目光望着張曉楓,此刻的他無比的忌憚對方。
“你們還是走吧,我不想再造更多的殺戮,封家造此劫難,我早已心存愧疚,不要再來挑釁我的底線了。”
張曉楓話音剛落,一股淩厲的冷凜劍氣突然間爆發出來,一種銳不可擋的氣勢狂湧而出,鋪天蓋地般散發開來。
“你一人又能保全多少人,這屋裏之内的都不是武修,你隻能保全這屋内之人不受傷害,可你能将這封家最後的榮譽給封死住嗎。你看看吧,下面激戰的封家武修們,他們甯願戰死也不願進入這屋内受你的庇護。”
“最後一句,你等速速退去,就算是你是聖殿之人也不可以這樣任意妄爲。早晚有一日,我必憑手中的這把劍踏上聖殿替這封家讨個說法。”張曉楓全身聚起的寒氣越發的濃烈起來,隻見他的周身泛起了薄薄的一層白霧,忽隐忽現。
“那淩家小子手中的那柄長刀我要了,這是我最後的底線。我等師出無名,就不會踏入這封家的大門。至于聖殿,你早晚會踏入的,還有告訴那人,距離聖戰的日子不遠了,他考慮的怎麽樣了,加入聖戰,對踏入那一層境界有難以言語的收獲,希望他早日做出決定。”
王桐絲毫不懼對方聚起的氣勢,他雙眼裏那一絲的忌憚依然存在,隻是他不知道,他的掌心裏早已經泛出密密的一層汗水。
“放心吧,他現在還沒有恢複,就算他不去參加,他也會派人參加,下面的那小子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張曉楓一颌首,向對方淡然回答道。
“他,淩家的那小子?”王桐一愣,雙眼一掃,便向屋下遠處被漢軍圍困的淩天雲望去,他語氣裏透出一絲驚異,臉上浮現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錯此人,他或許有這個資格得到一個名額,不管是得到我的推薦還是他的推薦,我想他都有這個資格。”張曉楓語氣透出對這少年無比的信任,回答道。
“如果那小子能在我的重兵圍殺之中逃出升天,我才承認這小子有這個資格。”王桐随即又神色凝重的說道。
“好,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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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天雲已經被一隊隊漢兵包圍住,他提氣凝神冷冷的望着這一切,那名副将安排了一列列陣式,就是針對他一人的陣式。
“殺!”,一聲長吼,從那名副将的口中暴喝而出,而他的人卻一閃站立于一高處之地,指揮着重裝待發的重甲漢兵們。
被重新整頓過的漢兵露出了他們慣常以然的獠牙,面對着這名滿身血迹的玄衣少年,他們重新布署了戰術。首先發起進攻的都是一些手持長兵器的士兵,他們手中有長矛,長槍,長戟,無一不是鋒利無比的兵器。
他們同一動作舉起手中的兵器紛紛的向那玄衣少年刺将而去,頓時間,破空的氣息呼嘯着發出刺耳的聲音卷向淩天雲。
不遠處的封不破五人一見,心中不禁的吸了口涼氣,他們才發現原來圍困自己的這群敵兵還可以有如此的戰鬥力。他們心中既有憤怒和悲痛,更多的是替這手握長刀的淩天雲擔心,但他們卻無能爲力,因爲将他們圍困的敵兵又多了一層,将他們圍得水洩不通,讓他們插翅都難逃。
淩天雲雙瞳微微的一縮,他繃緊着神經,全身如一張拉緊的長弓般,手中的長刀用握得緊緊的。此刻的他感覺到那股強烈的危機慢慢的臨近,他說不清楚這股危機将何時爆發,但不知曉這股危機藏在何處,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股危機并不是出現在這群敵兵之中,雖然這群士兵也給了他一種難言的重壓。
淩天雲那雙赤色如血般的眼眸綻放出一抹抹妖豔如異般的光芒,他全身的血液猶如點燃的油鍋般,咆哮不已。眼前,點點寒芒疾射而來,身後,陣陣撕裂的破空之聲狂襲而來,但他的内心裏一片祥和甯靜,如一不波的古井般。
淩厲的氣息狂湧而上,獠牙般的寒芒籠罩而來,淩天雲深吸了口氣,微沉的步伐如泰山般巍峨不動。
铛!铛!铛!??????????
在這電閃之即,一陣密集的金屬交錯之聲響起,淩天雲揮灑着長刀化作秋風掃落葉般的氣勢将攻刺而來的敵兵長刃格擋開。随着他翻騰不已的身影,和那起伏不止的霍霍刀影,又有幾名敵兵來不及發出慘叫聲就倒在了地面之上,氣絕身亡。
那名副将雙眼冷冷的看着戰局,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鐵青,他沒有想到息的第一波攻擊就這樣輕易的被對方破解了。
雖然淩天雲格擋下了第一波的攻擊,但這是一群視死如歸的虎狼之師,軍令一下,就是前方必死之地他們也要上前。
倒下去了幾名漢兵,那群揮舞着長兵器的士兵轟然一喝,手中的兵器更爲淩厲和疾速起來,他們踏着同僚的屍首大步向前。他們的眼裏是熾熱而又張狂的目光,眼前的這少年仿佛成了一座金山銀山般。
“噗”,一道刺眼的血迹迸出,淩天雲的身後再次被劃開了一道深如見骨的傷痕,後背之上是一陣刺麻的疼痛,幾柄長槍從一詭異的弧角偷襲而來,給他他一記重創。這一記重創使的淩天雲的身子一晃,幾乎要撲前的迹象。
見淩天雲受到了重創,那名副将雙眼裏露出了一比得意的獰笑。
血迹飛濺,體内絲絲的真氣開始萎靡起來,淩天雲自己都不知道擋住了多少次攻擊,他隻能感受到自己體内的氣息越來越亂,他也不知道自己戰了多久,腳下除了敵方士兵的屍首之外再無其它。
全身貫注投入戰鬥中的他幾乎沒有時間來關注其他的人,他也不知道封不破五人是否沖出了重圍,他隻覺得自己手中那厚實的大刀越發的沉重起來,兩臂陣陣酥麻的感覺忽隐忽現,他的身上除了敵兵的血迹還有他自己傷口之中流出來的血迹,他隻覺得自己一種口幹舌燥,全身的骨骼發出聲聲的輕吟。
眼前一陣愰忽,淩天雲一咬舌尖強打起了萬分的精神,揮舞着手中的長刀再次将圍困他的敵兵手中的長兵器擋住,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了,自己的真氣早已經枯竭幹涸。而他隻是憑借着一股不屈的傲骨支撐着自己,使得自己沒有倒下。
眼前的敵兵逐漸少了起來,隻剩下幾名了敵兵了,五條人影朝淩天雲狂奔而來,他們正是封不破等五人。
腳下血流成河,四處裏一處狼藉,熊熊的烈火早已經熄滅,總個封家除了那幢前屋以外,其它的都被化作了一堆殘壁廢墟,一切都煙飛湮滅。
眼見五人狂奔而來,那名副将眼中射出一道厲色,他從懷裏掏出了一種奇異的兵器遙指着淩天雲。
疲憊不堪的淩天雲一見那副将從懷裏掏出一種怪異的兵器之後,他的心蓦然間一緊,全身的毫毛直立起來,那股強烈的危機充斥着他的腦海。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手中的是什麽兵器,但給他感覺那兵器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預感,使得他全身不由得一顫。
“砰”,一聲震撼天際的巨響,一道電閃般的光芒朝淩天雲疾射而去,那道電閃般的光芒帶着撕裂空氣般的威勢朝淩天雲胸前而去。
下意識的,淩天雲一感覺到危險的來臨,他将那柄厚實的大刀橫放擋在了胸前,他的動作剛完。
“铛”的一聲,耳中傳來的一道清脆般的撞擊金屬的響聲,接着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從他手中的長刀之上傳來,撞擊在他的胸前,那股巨大的沖擊力如雷擊般,直接将他撞飛。他的手臂被那股巨大的沖擊力撞擊得麻木不已,使得他難以再握住這柄長刀,長刀從他手中脫手而落,跌落在了層層敵兵的屍首之上。
“砰”,淩天雲的身子被撞飛幾丈之遠,撞在了那大屋的牆壁之,将那扇牆壁直接撞穿成了一個大窟窿。
“哇”,剛落地的淩天雲胸前一血氣翻騰,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頓時他的臉色變更加的蒼白起來,而他同時也暈了過去。
“快走。”一條粗犷魁梧的身影帶着四條人影沖出了漢兵的圍困,來到了淩天雲的落身之處。
封不破一手将暈迷的淩天雲夾在了掖下,他帶着另外四人朝圍牆處沖了過去。
五人加上一個昏迷的淩天雲沖上了封家的圍牆之上,他們剛立在圍牆之上便遭遇到了守在封家外圍的漢兵弓箭的招呼,一支支長箭如雨點般朝他們身上落去,但都被他們輕易的躲開了。
幾條身影,幾個起落,漸漸的沒入在了這黑夜之中。
屍首如山,血流成河,廢墟片片,這就是此時封家最後的景象,濃煙滾滾,零星的火花還在綻放它最後的璀璨。
夜華如水,風過無痕,血腥沖天般的煞氣越聚越濃,那繁星閃爍的夜空又開始恢複了它那浩瀚般的壯觀。
“你輸了,你們走吧。”張曉楓靜立着,迎面撲來的寒風将他那勝雪般的長衫吹拂得獵獵作響。
王桐望了對方一眼,并沒有說話,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可那屋頂之上卻隻剩一道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