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頭,這少年是你們封家之人嗎?”那談家老頭目光如炬,不斷的閃爍着淩厲精光望着那戰鬥中不分勝負的兩名少年,輕聲向他身旁的封于修問道。
“不是,這少年還是第一次見面。”封于修談談的回答道,而他的目光卻也是一直盯住那兩條不斷交織的身影,對于這名手持大刀的少年他也是暗暗的吃驚不小,如此年輕的少年顯然并非名不經傳之人,但他還真不認識這少年。
“你不覺得這少年的刀法看起來有一些眼熟嗎,這種刀法大開大合,完全靠的是雙臂的力量及全身的爆發的力量施展。但有一些奇怪的是,這少年開始使出這套刀法有一些生疏,但幾個回合下來,卻越發的娴熟起來。”
“不錯,這少年使展的刀法正是那‘大刀門’的刀法,而這柄長刀看起來也不輕,應該有兩百斤左右,而這少年的修爲則應該在内勁境中期。單靠内力的力量來使用這柄長刀顯然是不可能的,或許這少年是一名天生神力之人,但老夫也沒有聽說過有如此神力的少年。”
熟話說: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封于修與那談家老頭一眼便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們也正輕聲的聊着。這封府中人就他們修爲最爲高深,其他的人根本就看不出這關竅,一聽他們的說辭也似乎明白了一些。
身在談家老頭旁邊的嬌美小姐談天涯更是目光旖旎,不時的綻放出絢麗的光彩的目光,一副吹彈可破的初雪嫩臉上也泛出了淡淡的紅暈。她的一雙美目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淩天雲片刻。流轉不已的絢麗目光绮然重重,美目裏也射出一抹迷霧般的雲煙。
“爺爺,這人孫女在街上見過。”談家大小姐聽完兩位老人的對話,不禁的脫口而出,說出了她見過淩天雲之事。
“哦,侄孫子見過他。”還沒有等談家老頭開口,封于修便急急的搶先說道。
“嗯。”談天涯鄭重的點了點頭,同時也收回了目光,仰頭一對秀目望向兩位老人。于是她便将大街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随後又道:“那刁三就在這院内,兩位爺爺可以找那刁三前來問話。”
“竟有此事,來人速将那刁三請來。”封于修雙目精光一閃,低聲向身邊不遠處的封家之人吩咐道。待有人前去找那刁三,他才又将目光轉向了那交緾不休的激戰正酣的二人身上。而談家老頭則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淡淡笑意,雙眼裏流轉着一絲寓意難測的光芒。
那刁三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慢步來到了封于修等人的面前,他先向這兩位老人施禮問安,在兩名老人淡淡的威嚴之下噤若寒蟬。問完安之後便不敢出聲,他也不知道這代州城裏封、談兩家老主人找他是這種小角色是爲哪般。
正在刁三惶恐不安的時候,談家老頭卻搶先發問:“那少年與你可認識?”。
“啊。”刁三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開始還以爲封家的老太爺找他的麻煩,自己不請自來出現在這封府之中,這難免會讓他心裏有一些不安,對于這封家的老太爺他從心底還是有一些畏懼的。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正在那唯唯諾諾的立着,一副舉止無措的模樣煞是讓人忍禁不俊。
“我爺爺問你話呢,如果有半句虛言,别怪本小姐對你不客氣。”談天涯見狀,立刻杏目冷瞪,嬌叱道。
“哪敢啊,小的一向老實本份,那人小的也不認識的,隻是在大街上遇到,然後那人說他手中的那的柄大刀想要拜托封府托送到一處地方,所以小的這才帶他來到了這裏。小的句句是實話,絕不敢欺瞞諸位。”
那刁三一聽,立刻爲自己叫屈起來,将帶淩天雲來到封府的原因說了出來,同時他也将總件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哼,就知道你們狗改不了吃屎,光天化日之下還想要訛别人。”談天涯一聽刁三開始準備訛淩天雲的經過時,頓時不悅的怒罵道。
封于修及談家老頭靜靜的聽完刁三的述說,并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他們心裏直吃驚不已。這一切難道真提巧合嗎,兩位老者的心裏生出同樣的疑問,同時對這名與完顔戰天打得難舍難分的少年生起了更加濃厚的興趣。
“砰,砰,砰。”幾聲震天的巨響打破了衆人的思緒,待他們将目光再次轉向那兩條交織的身影時,心裏更是掀起了萬丈驚濤巨浪。
隻見兩人身處四周地面之上一處狼藉,被大刀、槍尖激烈的氣勁劃下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深痕。那地面都是山中大青石塊鋪制而成,卻被這二人手中的兵器輕易般留下了一道道鑿痕般的深紋。
二人越打越激烈,越打越快,槍芒破空淩厲的尖銳之聲,刀鋒劈天狂嚣的霍霍之聲,響徹在衆人的耳中。兩條交織的身影也越發的淡化了起來,那光芒寒射而下的陽光中隻有一槍一刀肆意的交鋒着。
“铛,铛,铛。”又是一陣刺耳的金屬交錯之聲,疊疊不絕而響,狂暴的氣勁化作如刀般的勁風刮過衆人的臉頰,使得衆人臉頰硬生生的作痛,修爲稍弱的觀衆則禁受不住這狂暴肆虐的氣勁之風紛紛的後退而去,這才堪堪的避開了那如刀割般的拂面而來的勁風。
一陣金屬交葛聲響之後,兩條身影驟然間分開。
雄厚悍然的氣勢依然勢如沖天般,兩雙冷眉俊朗的星目彼此相望不語,磅礴浩然的氣息由然而發。
淩天雲雙手微顫着緊緊的握着那柄大刀,對面一丈開外的那名比他還小上一歲的少年則弓步踏地,渾身淩厲的氣息和誓比争天的戰意肆意狂暴而出。那柄幽黑森然的長槍上閃爍着令人心悸的淡淡光芒,嗜血的腥紅氣息從那柄長槍之上迸發激散。
揚刀指天,淩天雲一頭烏黑的發絲早已經松散而開,無風自動在他的腦後随意飛舞着。而他則如一掙脫囚籠直欲戰天般的戰神,如漆般的雙眸裏是那濃烈如熊熊戰火般的光芒。手中的大刀欲劃破這天際的穹宇,揚發出淩銳沉雄的氣息。
完顔戰天星目冷望,保持着雙腳弓形的踏步,那柄長槍則緊握在他的腰際。如石刻般的面容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息,十六歲的年紀已然退去了少年般特有的稚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超然的霸道王氣,那是破繭重生般令人折服的氣質,剛毅堅韌的雙唇緊抿着,高挺的鼻梁襯托出他那日漸完美的面容。
“沒有想到你進步如此的神速,如果你按此速度下去是有可能可以與我師兄争一高低,但是這還必須先過了我這一關才算。”
完顔戰天冷聲沉道,他星目流光一轉接着又說道:“我們這樣下去再戰個三天三夜恐怕也不可能分出勝負,接下來我們就一招定勝負如何?”
“一招定勝負?”淩天雲心中一動,他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如此的一個建議,而當下情形确實對他是越來越不利起來,雖然他主要是依靠全身特有的力量揮動着這柄重達兩多斤的大刀,但他的内力本來就是一弱項,遠遜于對方。如果這樣一直持續下去,恐怕對自己也不利,而這一招定勝負卻又正中他的下懷。對方的内力遠比他深厚,長時間必定會占上風,而自己一旦力竭則隻能任其宰割了。
其實他哪裏知道完顔戰天提出這建議也是不得以而爲之,雖然他内力要比對方深厚,已經快達到内勁境後期巅峰了,他體内的真氣已經開始有了松動的迹象,但他覺得還差那麽一點點就要破開桎梏踏上那先天境了。而他僅憑着内力的修爲達到先天境還是不夠的,還要心境上的一種提升與内力修爲相輔相成才能達到先天境。而這次比試中,對方的力量卻是強壓他一頭,他希望利用這最後的招給自己重大的壓力從而破開那道先天境的薄膜,可以窺得那先天境的門坎。
完顔戰天以爲對方必然還有壓箱的招式,自己隻有使出自己的底牌招式,對方必然也會全力以赴,到時必然會給自己造成一些壓力,隻要有壓力的前提下之下,自己必能水到渠成般窺得這先天境的機遇。
而他哪裏知道淩天雲根本就沒有什麽底牌可出,揮使着這柄大刀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本來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使用那肖長刀的招式。可是他使出來之後才發現這刀法确實比較适合這柄重達兩百多斤的長刀,而自己所學的那此刀法隻是适用于千軍萬馬之中沙場殺敵,要是對于像完顔戰天這樣的高手那肯定是不夠看的。除非自己使出了父親淩铎之給他的那‘破軍八式’中的刀法,但是一旦自己使出這刀法,封家之人必定會窺得其出處,到時自己必然會暴露身份,就算自己不暴露身份也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感受着陣陣微酸的雙臂,淩天雲感覺到了自己的渾身的力氣開始逐漸的流失殆盡,要不是自己内力的補充自己恐怕還真的要很快就被擊敗,但是從不服輸的他哪裏會如此輕易的放棄。對方的建議還正中他的下懷。如此放開一搏倒是少了一些顧忌,他也想看看對方的底牌到底是什麽,他不相信師從完顔無敵的對方會沒有隐藏着一更爲厲害的招式。
而他自己也在暗自的期待着,自從修煉《大乘心經》之後,自己的肉身能達到何種的程度。從那心經中他得知,這心經主要是以修煉肉身爲主的一功佛門至高的心法,将肉身修煉至如鐵似鋼般的強度達到傳說中的聖體才算是有所成就。而他此時修煉也才一月有餘的時間,隻是才修煉到凡體初期。
淩天雲一面暗自的運功将真氣行轉在自己體内,這門《大乘心經》有一種妙處就是可以将自身的内力真氣緩解複渾身的用力過度的酸楚這感。真氣可以逐漸的溶入自己肉身中的每一處部位,使自己的皮、肉、筯、骨得到最大全部化的滋潤及轉換成肉身獨有的力量。
他的真氣運行一個大周天之後,渾身如春雨滋潤般充滿了難言的舒坦,而他微顫的雙手也漸漸的穩定下來。
淩天雲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又開始恢複到了全盛時期,不由得劍眉一揚,雙目裏精光爆射而出,一副從未有過的自信再次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
“嗡”的一聲,他手中的大刀不由得發出一陣輕吟,輕揚着傲然的頭顱,淩天雲氣勢如虹直向對方沖撞而去。
“如此甚是好,正中本人心意,那麽我們就以最後的一招來定勝負吧。”一股無比強大的自信突湧心頭,淩天雲傲然的身姿矗立在這天地之間,宛如一絕世淩天的戰神般。
“好,最後一招名爲‘星火燎原’,若你能接下此招,便算本人輸了,如何?”完顔戰天霸氣十足的說道,穩如磐石般的身姿正是降天而下的超然霸主,比那隻手遮天般更爲霸道耶律縱橫的氣質更爲純正絕然。
“哈哈哈???????,”淩天雲發出一陣豪邁壯雲的大笑,“不就是接最後一招嗎,我們兩就拿出自己最強的那一招吧,到時誰勝誰負還不一定。我的最後一招爲我臨時領悟出來的一招名爲‘長河落日’,希望可以媲美令師這一招成名槍技。”
說完,淩天雲渾身爆發出來滾滾如潮般的淩天戰意,傲然的身軀無比的偉岸挺撥,使得那冬日裏的豔陽頓時黯然失色,高大的身影仿佛遮天蔽日般,使得衆人目光不禁的閃爍不止。如此豪氣沖天的少年,如此傲骨铮铮的鐵血兒郎,如此大無畏的超凡勇士,怎麽不讓他們心裏暗自的喝彩起來。
而封于修及那談家老頭聽到這兩名少年的對話之後,便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眼裏盡裏凝重的眼神,同時心裏更是升起了陣陣的驚濤駭浪。他們也在當心那手持大刀的少年,那‘星火燎原’是那完顔無敵成名的絕世槍技,天下之人沒有任何一人可接住那一招,而這一招施出之後,便是有死無生的結局。而那手手持大刀的那少年卻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之心,反而一如直往般的奮勇相擊,這倒讓兩位老人升起了對他由衷的敬意。
兩位老者的目光焦急帶着欽服之色,贊賞中帶着幾絲惋惜的神色,但他們卻是無奈,根本沒有辦法阻止的一切,因那少年自己已經接下了這最後一招的決鬥。勝負、生死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兩名如冥冥之中宿命的對手再次激發出一場驚世曠古的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