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屏住呼吸目着那背負長槍的少年向封家衆人行走,他那沉雄穩重的步伐在那地面之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如雷鼓撞擊般直叩衆人的心扉。
淩天雲更是一驚,他已然認出了那少年,他就是契丹大國師完顔無敵收的第二個關門弟子完顔戰天,此人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般,發出璀璨光芒照耀在北方異族各部落之上。自己曾與此人在那岚州見過一面,冷冽的面容和孤傲的氣質給他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這名女真族的少年,但對方來此又不知所爲何事,這讓淩天雲很是擔憂,隐隐的他覺得這完顔戰天的出現并不是很麽簡單,其中或許還隐藏着什麽更大的陰謀。
而那袁小六卻更是一副驚訝的臉容,一嘴巴張得大大的,滿眼裏是驚詫的目光,他似乎也認識那名女真族少年。
“袁兄識得那少年。”淩天雲見對方露出如此神色,不禁的向他問道。
“如何不識得此人,此人爲契丹國境内女真族完顔部落的嫡子,不日前又拜那契丹大國師完顔無敵爲師。此人心性冷凜好戰,爲女真族狼子之稱。當今天下武林之中年輕一輩他可以排得上前幾名,除了契丹國皇子耶律縱橫之外恐怕無人可以與之抗衡。此人心性狠戾卻不失爲一名鐵血好男兒。”
那袁小六一聲苦笑,接着又說道:“恐怕此人來者不善啊,據說此人拜那完顔無敵爲師之後,并沒有立即受到完顔無敵的指點與傳授。而是一路南下挑戰各大武修門派或世家的年輕一輩,至今無敗績。而封家爲公認的代州城第一武修世家,他此次前來必定是爲了挑戰封家年輕一輩的武修。”
“哦,毫無敗績,那完顔無敵任由他一路南下嗎,難道不怕此人遭遇不測嗎?”淩天雲又問道,他最爲擔心的是那契丹大國師會出現在附近,如果此人出現在附近,那麽對封家就可能會遭受滅頂之災。
“此人挑戰的各個武修都在三十歲之下,試問在這個年齡段的武修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而他又是光明正大的挑戰,就算對方輸了那也是輸得心服口服,而老一輩的武修之人又怎麽會拉下老臉來去爲難一名後輩,再說了對方挂着那契丹大國師關門弟子的牌子,試問又有誰敢開罪去加害于他。”
袁小六口露苦笑,目光卻也一直盯在那緩前行的那名冷悍沉穩的少年完顔戰天身上。
淩天雲心中更是一緊,他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是封家此時根本就拿不出來什麽年輕一輩的高手。前方封家之人已經所剩無幾,僅存封于修一脈之人,其它的封家之人或許已經被秘密遷往了别外。此時封家的年輕一輩的隻剩下表哥封彥珂及表妹封小蟬,而在坐的封家武師之中雖然也有年輕一輩之人,但他們會爲封家的榮譽而接受那完顔戰天的挑戰嗎。
自己雖然有這個自信能與那完顔戰天一戰,但自己必然會暴露身份,到時卻會給封家帶來更大的災難,除非自己得提出讓封家之人不能與自己相認。那完顔戰天必然是認得自己的,怎麽才能讓對方不叫出自己的名字才行,這樣的話封家之人便不會發現自己的身份。
淩天雲心思百轉,尋思着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自從和那老和尚分開之後,他便開始修煉老和尚給他的佛門秘訣《大乘心經》,此秘訣主要是一部以内功心法爲輔,以鍛煉自身**爲主的功法,也可稱之爲是一部煉本的功法。主要就是将自己身體鍛煉得如銅似鐵,全身的各個部位都得到最爲嚴厲的鍛煉,而達到人類身體修煉的極限。
所以淩天雲的内功修爲倒是沒有什麽進步,一直停留在内勁境中期,但他的筋骨肉身卻得到了更好的鍛造,全身每一片肌肉似乎都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他才修煉了那一個多月而已,将自己的肉身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而修煉肉身的最高境界就是超凡入聖脫胎換骨,所就聖體的最高境界。他此刻才剛開始修煉,也隻不過是凡體的窺門而已,但他還是有信心能與那完顔戰天一争高下。
來者正是完顔無敵的第二關門弟子完顔戰天,隻見他沉穩的步伐緩慢而前,堅毅挺撥的身軀如他身後的那柄長槍般筆直而又鋒芒畢露。一雙冷凜的雙眸聚凝着淩厲的光芒直向前方望去,目光所到之處,衆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淩然的戰意那枭悍的氣息,使得衆人紛紛避開其鋒芒難以與之對視。
“在下完顔戰天,遵師之命特來向武林各大門派讨教一番,還望各位前輩成全。”完戰天步前至封家衆人一丈之外便停了下來,他雙手的抱拳沉聲說道。
封于修一眼便看出這少年帶着幾絲狠厲剛勇的氣質,果真如所部落女真族般善勇好戰,隻不過他所挑戰的大多數爲各武林人士,幾乎大部分都是成品已久的各部武修勢力的後起之秀。向他這般四處挑戰之人雖以前出現過,但如此漲勢挺招搖者卻如此年輕的少年卻還是第一位。
“完顔公子客氣,封家乃代州僻野土著之人,何德何能讓公子相中,此比試就當封家認輸,如何。”封于修無奈的說道,他并不想讓自己的家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據說這完顔戰天挑戰各大武修勢力的後起俊彥,其對手無不是重傷落敗。反觀自家,根本沒有任何有與之抗衡的後生晚輩。
“封前輩言過其早了吧,都說這漢人的武林之中藏龍卧虎,想不到連一場比試的膽量都沒有,怪不得萬裏錦繡山河會分崩離析,卻是連我這等蠻野山族之人都不如。”完顔戰天字字如血般帶着無盡的諷刺沉聲說道,而他渾身則散發出一股意氣張狂的氣息,随意披在腦後黑發則無風自動飄揚不止。
“放肆,爾等野蠻族人竟敢小觑于我等,待封某特來領教一番,好讓你見識我漢人豪情男兒也是鐵骨铮铮。”
立在封于修身後的封彥珂畢竟是血氣方剛,他一聽到對方如此出言相辱,便熱血一沖不禁的大聲喝斥道。說完他便自行從衆人之中走了出來,來到了那完顔無敵的面前。
身材魁梧的封彥珂身高八尺,比那完顔戰天還高了一截,站立在對方的面前如一座穩山般巍然不動。
封于修及衆人一驚,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封彥珂居然如此的魯莽,被對方的話語一激便控制不住自己一躍上前。除了封家衆人心存擔憂之外,其他的人卻不這樣看。他們認爲那完顔戰天出言相辱于他們,是誰都會氣憤難漢。特别是在場的幾名血氣方剛的小夥了,他們一見自家的小少爺跳了出去,連忙發出陣陣的歡呼聲。
“彥珂,回來,你不是他的對手。”封于修眼力何等老辣,他哪裏會看不出那十五六歲少年的修爲,以臻内勁境後期,就差一絲便能邁進那先天境的門檻。而自己的孫子卻是何等的武修境界,才不過内勁境中期而已,而對方卻又是那天下第一高手完顔無敵的弟子,自己的孫子如何是那少年的對手。
“對不起,爺爺,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人家都欺到我們家門口來了,就算孫兒不是他的對手,但孫兒也要一搏。就算輸了那也是怪咱學藝不精,但不是不争,您教育我們,男子漢大丈夫當有所爲和有所不爲。今日一戰我必重振我封家聲威,定不負我漢人男兒榮譽。”封彥珂轉身向自己的爺爺及家人淡淡的說道,語氣帶着無比堅定的意志和執著,他不是隻爲封家的榮譽而戰,卻同時也是爲了千千萬萬的被異族欺壓的漢人同胞。
“好,少爺好樣的。”人群中發出雷鳴般的喝采聲,而淩天雲卻是直搖頭,他知道表哥絕不是那完顔戰天的對方,既然他已經站了出去,那麽自己也隻有靜觀其變了,自己也要做好萬全之策,就算要暴露自己那也沒有辦了。
“你個渾小子,怎麽可如此魯莽,連你爺爺的話都不聽了嗎。“封不破一聲火暴沉喝響徹在封府的上空,他眼裏除了急切的擔憂之外還隐藏了幾許欣慰,自己的兒子遲早是要長大的,而他這樣做卻是有了自己的主見。
“讓他去吧。他們應該有自己的主見了,庇護下的老鷹是永遠不可能有振翅飛翔的那一天的。也好讓他見見識下自己與别人的差距,這樣對自己何嘗不是一個全新開始。”封于修無奈的長歎道,雖然他并不看好自己的孫子,但他也隻能他不會受太大的傷才好。
“在下封彥珂,二十四歲,請完顔公子賜教。”封彥珂并沒有理會自己的父親,他轉身向完顔戰天抱拳緻意。
“完顔戰天,十六歲。”,
一副冷凜臉色透出淡淡的冰徹寒意,完顔戰天臉無表情的回答道,說完他反手一探,那柄八尺多長的長槍已然在手。卻見他沉聲一喝,雙手緊握着槍身悶的一抖,那包裹在長槍之上的粗布猛得炸了開來,将整柄長槍完全的湧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封彥珂雙眼裏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大手一揮,便有仆人将他的兵器送了上來,卻一柄普通的唐刀,長也不過四尺左右,上寬下窄。
而在場所有的其他衆人卻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少年卻着實的年輕,才十六歲就有如此的膽色,欲挑戰天下各大武修勢力的後起之秀。那封彥珂卻比他大了七八歲之多,看武修境界卻還沒有那完顔戰天之高。這如何不叫衆人吃驚,如此的年紀卻有着不凡的武學修爲,還真應了那句古話,英雄出少年啊。
封彥珂伸手一擺向對方道了一個“請”字,然後雙腳一沉身子向前一傾揚刀直指比他還小七八歲的對手,他的雙目裏盡是凝重的目光,他并沒有輕視他的對手,相反卻是更加的重視。如此小的年紀能南下挑戰各大武修勢力的後起之秀,此人必有一番不凡的武學修爲。
完顔戰天并沒有廢話,雙手緊握長槍一抖,便挽起朵朵槍花直向封彥珂刺去,槍若遊龍驚鴻,而他的身勢又如雷霆奔走,一派大開大合的槍技發揮得淋漓盡緻。
封彥珂舉刀一揚竄身便迎了上去,刀勢剛烈沉猛,刀速快如閃電,卷起了層層刀影幕網直欲取對方全身要害。而完顔戰天卻更是氣勢沖天,渾身散發出令人心折的滾滾戰意如狂風驟雨般向他攻來。
一時間兩條身影交織不斷,時而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交鳴之聲,并綻放出耀眼的火光四濺。二人身勢如暴走雷霆,時輕盈若燕。兩條不住交織糾纏的身影越打越快,快得直叫人眼花缭秘,快得讓人目不睱接。
冷陽如冰毫無暖意,寒風肆虐冷凜肅殺,
兩條交織的身影卷起股股旋轉不止的氣息四處擴散,瞬間便蔓延開來,如百丈巨浪席卷而來刹那間便向四處狂虐而開。
“铛铛铛”,又是一聲震耳的金屬交鳴聲傳開,兩條身影驟然分了開來,兩名交手之人再次凝視而望,他們雙眼裏隻有濃濃的烈烈戰意,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完顔戰天手握着長槍,槍尖直指天際,陽光的灼目光芒在那槍尖之上反射出冷肅凜然的寒徹之芒,那光芒直欲沖霄而去,是那完顔戰天的嘯天戰意。
而封彥珂則揚刀橫指,肅然冷眉傲骨破寒,一身沉雄穩壯的身軀如磐石般屹立巍然。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微顫的握刀之手已經開始有了一陣麻酥的感覺,剛才的一陣硬碰硬讓他莫名的吃了幾個暗虧,他的内力本就沒有對方的深厚,硬碰硬當然會處于弱勢之中。
冷目一掃,完顔戰天長槍一掃夾着橫掃天下之霸氣再次狂湧而來,長槍在手猶如擎龍翻海般,崩然威勢瞬間即到,長槍化龍掀嘯于海,槍影重重帶着超然的崩天之威再次向封彥珂欺身而進。
封彥珂雙目一凝,頓時自己如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對方長槍破空帶出的詭異吸力讓他的身形不由的一晃。使得他無法做出更有效的反擊,他隻能沉身納氣,全身内力聚于那柄唐刀之上,腳下輕踏靈盈步法,大刀沉勢欺入對方槍影之中。
“铛”的一轟然巨響,緊接就是一聲金屬折斷的尖銳聲響,兩條身影豁然如法術定住般,一動也不動。
衆人再次定睛一看,頓時将雙眼睜得大的,他們的嘴巴裏簡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