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雲與袁小六交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他随口胡編了一個姓應付了對方,而他從對方的口中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封家老太爺自己的外公早在四年前便遇到了一次刺殺,而刺殺他的便是一名黑衣蒙面人。看不出其真正的身份。隻知道那黑衣人武藝高強,來專封府如出入無人之境,一身輕功着實的詭異莫測。與老太爺在書房之中相戰了數回合,被那人一招偷襲得手,便身受重傷。而那黑衣人得手之後,便施出舉世無雙的鬼魅般輕功逃走了。
至于到底傷勢如何,他也不知道,隻知道從那時之後,封老太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且時不時會有一陣劇烈的咳嗽,還帶着絲絲的血迹。本來一般的傷是根本難不倒這武學巨匠的,但這傷卻是詭異的很,讓封家及各方武修高手一籌莫展,所以才一直拖到了至今。
而封家從那時也受到一股暗處的力量,遭受了無情的打擊,生意上一挫再挫,導緻名聲毀壞,生意卻是一落千丈,再也難恢複當初如日中天之勢。加上本州另一大家族談家的打擊排斥,所以整個封家由原來的代州第一大武修世家淪落成了平常的小世家了。
淩天雲更是疑點重重,四年前當今皇帝還沒有登基稱帝呢,那時的鍾家卻也不是晉陽第一武修世家。難道鍾家從那時就開始了策劃嗎,封家到底又是惹了什麽樣的人,才會導緻如此的打擊。一切的一切,恐怕隻有自己真正的見外公封于修才能知曉。
四處裏的喧嚣之聲已經開始慢慢的沉浸下去了,沒有當初的那種喧嚣吵鬧的氣氛了,卻還有多數人未沒有離去。他們臉上露出的是憂慮的表情,他們似乎在等待着什麽,衆人将桌上的菜、酒,全部清掃的幹幹淨淨。
淩天雲眼過之處,卻見衆人危危而坐,就連那潑皮刁三也是一臉的正色。難道封家真的走到了要解散家族的這一步了嗎。淩天雲又是一陣心絞之痛,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覺讓他萬分難受,狠不得自己立刻進去那大廳與親人相認。
從那大廳之内陸陸續續的有人出來,而封家老太爺封于修也就是淩天雲的外公一一恭送他們的離開,當最後一撥人也就是淩天雲在街上遇見的那幾名将士,他們面色肅然,帶着絲絲的冷凜氣息在衆人的目送之下離開了。
隻是衆人并不知道的是在那大廳之内還有兩名客人與封家的之人就坐在一起。這兩名客人便一名全身戎裝的英氣飒爽逼人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她時不時露出一對亮晶晶可受的小虎牙帶着甜甜的淺笑坐在一名與封于修年紀相仿的灰衣者身旁。
淩天雲再次目送着自己的外公轉身回那大廳之中了,他以爲那大廳之中再也沒有客人,心中不由得也暗自疑惑。剛才在大街之上遇見那談家千金談天涯,按她縱馬前行的方向應該就是封家,難道封家與談家真的鬧翻了不成。
“談老頭,這次你們來此卻是冒着極大的危險啊。本來我們兩家世代修好,豈料老夫我遭人暗算,而封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們兩家傳出不和的消息也是爲了你們好,這樣就可以将談家撇開,不再受到我封家的牽連。”封于修一進大廳便直奔主席的桌子而去,他滿意歉意的向那灰色老者說道。
“老封,你我何必如此的客氣,今日我來隻是想與你談一件事而已,現在封家的生意受挫,消息也變得靈通起來了。”那灰衣老者渾濁的目光一變,本來眯着的雙眼裏射出令人駭然的精光,而他渾身充斥着磅礴的氣息。
這一桌主要是封家的重要人物,坐在上席位置的當然是那老壽星封于修,而坐在封于修的左側的則是談家老者及談家大小姐談天涯。坐在封于修右側的是現任封家家主封不破,也就是封于修的長子淩天雲的大舅舅。
封不破四十多歲的樣子,體态雄健,高壯結實,容貌有一股陽剛之氣勃然而發,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卻又精氣内斂。可見也是一位内力精深的武修高手,其武學修爲必不在其父之下,隐隐的有着超越其父的趨勢。而在封不破的左下方爲封家和長孫封彥珂及其長孫女封小蟬。
那封彥珂長相極像其父,隻不比身材比其父碩長一些,顯得更加的俊秀飄逸一些。他眉宇間透出一股烈陽般的陽剛之氣和飄逸般的灑脫,着實也是一美男子。他年約二十三四,成熟穩重,卻不乏靈動潇灑。一雙眸子如星子般閃爍着精光,剛毅的面容裏透出堅韌的個性。
而封小蟬卻是纖纖細弱的身态,十五六歲與談天涯年紀相仿,精緻的面容裏嵌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家碧玉般的氣質渾然而生。一身黃翠绫羅緊身長裙。總體看來她隻是一普通的小家碧玉般的氣質,一副纖弱的體态裏卻透出一股英氣逼人的氣息,眉宇裏泛出淡淡的英氣。
封小蟬的左下方便是封不破之妻顧氏,顧氏略施脂粉,相貎端莊賢淑,四旬年紀的她本因早已逝去韶華,此刻卻依然風姿婥妁光彩照人。
再後便是封家的老客家老李,老李在封家已經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了,他隻是一名普通的老人而已,并非武修。老魯下方也是一名年青人便是那老魯之子李傳興,長相普通,敦厚樸實,一雙眸則一直盯在封家千金封小蟬的身上癡癡而又熾熱。
下席的便封家的兩名元老級的武師,都是四十多歲年紀,一名長相魁梧的名爲曾紀江,還有一名長相普通的名爲張相權。他們兩人一直跟随着封家效力,則于身份特殊也被安排在主席桌之上。
“哦,不知何事,竟然也令你不惜暴露兩家的關系而前來。”封于修本着渾濁的眼眸此時聞言,頓時精光閃便向對方詢問起來。
“你等可知數日之前在岚州發生的一切?”談老頭一臉凝重的神色向他們問道,待發現衆人眼裏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又長一聲,他知道這裏所有的人并不知道那岚州城裏發生的一切。此刻他心裏正躊躇着是否要将那事全盤說出,但怕這事必定會影響到總個封家,于是便猶豫着是否要說出來。
“談老頭,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老夫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難道還恐這點事嗎。”封于修精目一閃,便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唉,這件事關系重大,老夫說出來之後,你們可要有個心裏準備。這件事還關系到一個你們的一名親人,此刻他的情形恐怕也不容樂觀。”談老頭語氣凝重,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說了出來。
而封家之人眼裏卻是更加的迷惑了,他們的親人不都坐在一旁嗎,難道他們還有什麽親人在外面受到了什麽牽連不成。
“我知道了,是不是表哥,難道他出了什麽事。”,倒還是封小蟬女兒家心細如針,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還有一位姑家表哥,于是便不禁的脫口而出。
封家衆人一聽,心中便是一震,他們從來就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本來封家遭遇此大劫,他們也不曾想過要尋找淩铎之幫忙。他們一直認爲這是江湖之中的事,根本不想給身在軍營之中的淩铎之添任何的麻煩。隻是此時談老頭不惜暴露兩家關系,而光明正大的來到了封家,必定是事關重大之事,而他們此刻唯一的親人便隻有那淩铎之父子,再也沒有其他之人了。
帶着詢問的目光再次望向那談家老頭,他們心裏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他們還是希望這不是真的,又或許他們希望是别人。
令他們震驚而又失望的是,那談家老頭點了點頭,一臉的凝重更加增添了總個大廳裏壓抑的氣氛。衆人一時如咽喉裏堵了什麽東西似的,根本就無法說出些什麽來。
“如果是我的那外孫,那麽他所牽連的事必然重大,那岚州城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讓你如此的表情凝重。”封于修又向對方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你們最好要有個心理準備,同時他也希望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能夠逃過此劫。”
于是,談老頭便将發生在岚州城裏的那震驚全國的灑江湖大事說了出來,而那談家大小姐談天涯卻是美目旖旎,神情專注的聽着自己的爺爺叙述事情的經過。當說到淩天雲手持大刀狂戰鍾潢雨時,美目裏更是綻放出異樣的光芒,一副白若初的臉頰上暗自泛出嬌羞的紅暈來。
“啊。”那封小蟬一聽到淩天雲遇如此驚險一幕時,不禁的發出一聲驚呼來,她一雙捂住了胸口,待發現衆人的目光看向她。又不由得露出了幾絲羞色來,臉頰紅豔欲滴,一副女兒嬌展現的淋漓盡緻。感覺到自己的失态,她頓時嬌态萬份,羞澀的将頭垂下,露出了她那雪白如羊脂般的秀頸來。
那李傳興又目不曾離開過她的身上,見她覺出如此千嬌媚态,目光則更加的癡了。一顆心不禁的怦怦狂跳不已。
而衆人則也不再關注那羞态百出的封小蟬和那美目漣漪綻放的談天涯,更沒有關注到一門心思停留在封小蟬身上的李傳雲。他們隻靜靜的聽着那談家老頭的叙說,說到驚險處,衆人不由的臉色立變,一顆心都快從嗓子裏蹦了出來。
過了半個多時辰,談家老頭才将總個事情經過叙述完。而衆人眼裏除了凝重的神情,還有擔憂的表情。雖說他們也有十多年沒有見過這封家的外孫,但他此時生死難料,不由得增添了幾分傷感。
“滾他奶奶的,那鍾家真是欺人太甚,如果我們家小雲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老子必殺進晉陽去,将那鍾家鬧他個天翻地覆。”那封不破聽完,頓時怒火升天,不禁得一拍桌子,破口大罵起來。
“好了,就你這慫樣,說不定人家鍾家早就等着你前去,也許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着與小雲有關的人前去自投羅網。以後遇事少聒噪,多用用腦子,都這麽大個人了,還毛毛燥燥的,讓晚輩見了笑話。”
封于修見自己兒子那火爆脾氣,不禁得出口訓斥道,自己的兒子他最是清楚了。雖然性格穩重,一旦遇上自己親人不測,便是火爆脾氣上來,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
封于修訓斥完自己的兒子,突然胸口一悶,忍不住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本着氣色稍爲紅潤的他此刻一陣咳嗽之後也變得蒼白如雪。而他捂住口前的手絹上卻也沾着絲絲的血迹,紅豔的如那冬日下的梅花般。
見封于修一陣猛烈咳嗽,衆人大驚,立刻上前圍在他身旁,關切的眼神從衆人的眼裏射出,擔憂之色毫不掩飾。
“好了,我沒有事,談老頭,你們有沒有查到那小子現在身在何處,鍾家發出高額懸賞令,老夫也是怕他兇多吉少。而封家此刻卻也是自身難保,雖然那邊的趙家之人有拉攏封家之意,但這事關重關,一時也難以決定啊。”
封于修一聲歎息,仿佛哀老了許多,蒼白如雪的臉色此刻沒有任何的光澤,一副頹然的身軀顯得更加的佝偻了。真是紅顔易老,英雄遲暮,兩鬓斑白發如霜,曾經偉岸雄壯的身軀此刻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般,随時都有可能崩然倒下。
“沒有,你那外孫倒是不弱了他父親的名聲,狂刀怒斬差點就要了那鍾家老二的性命,我估計着不少江湖門派都受他這一恩惠,必然會有人前來相助,救他脫身。但是那鍾家一手遮天,統治我大漢國江湖多年,難保有的門派在他們的淫威之下做出恩将仇報的事來。”
談家老頭一言帶着無盡的傷感和無奈,他此刻也感慨于這鍾家勢力的龐大,此時的封家與談家根本就不可能與之對抗。
“你們說表哥會不會來代州城呢,岚州與代州本來就相隔不遠,要是他來了代州城就好啦。”
封小蟬美目泛出一抹異光,就這知随口一說。而衆人一聽,雙眼裏頓時露出了一抹喜悅的目光。他們細裏一想,這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