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夜幕之下群山密林裏,斑駁的樹影婆娑搖曳,暗無光影的深山之中彌漫着一股森然的詭異氣息,四處的昆蟲似乎感受到了這詭異的氣息,都緘口不鳴。
而那那深山之處,一幽然靜寂的洞窟之前,立着三人,其中兩人身着黑衣臉戴鬼面具,渾身邪然如惡魔般的氣息散發而出。他們正如那九幽森獄中走出來的修羅般,帶着無窮的死氣降臨人間。從那猙獰悚然的鬼面具裏射出兩雙如鬼火般的焰苗,那是閻羅森殿裏肆意妄爲的地獄之使。
而站立在他們面前的則是一名健碩的漢子,普通的粗布衣,正如一名普通的村民般,看不出有什麽突出的特征。
三人正在這靜夜之下交談着,那普通的漢子說了些什麽,那兩名黑衣鬼面人雙眼裏射出興奮的光芒,全身詭異如斯般的氣息由然而散。那氣息帶着無盡的惡臭,如腐朽已久的屍體發出的氣息般。
而在他們不遠處,有兩條身影正藏在一岩石之後,全身屏蔽着自己的氣息,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如星空中閃爍的繁星般,正監視着那洞窟三人的一舉一動。
這兩條躲藏住的身影正是葉吟風與李逍遙,他們一路跟随着那從王文白家而出那漢子來到了這裏。他們發現那九幽雙魔現身便立刻找了一處隐蔽的岩石躲了起來,二人目光對視一眼,已然了解彼此的想法。
那三人的交談都清清楚楚的傳進了他們的耳中,不時的有一陣惡臭之氣撲面而來,他們正處在那下風口處。那九幽雙魔全身散發出的腐朽令人作嘔的氣息随寒風一吹,便向他們的方向狂湧而來。
強忍着那股無比腐朽的惡臭,他們吐納之間微弱的氣息若有若無,正與這寂靜的夜色溶爲了一體。葉吟風稍一運行太清真氣行走一大周天,那股鑽入鼻孔的惡臭之氣帶來的眩暈之感便雲散煙散。
“那兩人不知道你的到來吧,否則的話老夫定不饒你。”那聲嘶啞的聲音帶着陰戾之勢喝道。正是那手中撐握着九幽教聖劍的寅鬿,他一聽到那名刺傷過自己的少年也出現在了此地,心中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自己終于可以報一劍之仇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的傷勢還未痊愈。
“哼,你不用說在下也知道,不過那兩名小鬼精的很,我差點被他們發現,此刻他們還在那屋裏正睡得香呢。如果二位有興趣的話,可以現在就去,我屋子裏還有三名壯漢,或許他們精元血氣對二位的傷勢有很多的幫助。”
那名從那村子裏夜行而出,來到這深山之中與這九幽教雙魔見面的卻是那小王家溝村開始帶葉吟風等人進村的王文白。
卻見那王文白雙眼裏露出一絲兇狠的目光,全身的氣息狂湧而出,此人居然是一名武修,雖然武修境界并不高,但此人卻有一套精妙的隐藏自己氣息的功法,所以李逍遙與葉吟風看走了眼,也是情有可願。
躲在那岩石之後的葉吟風與李逍遙眼裏雖然有一切了然的色彩,但他們的目光之中卻還是帶着一絲意外之色。他們早就知道了那名勾結九幽教雙魔之人并是這村子裏的人,要說最有嫌疑的本該是那李二牛或是葛氏兄弟。但他們在喝酒之時,發現酒裏已經下了迷藥,二人急忙運用内功将那迷藥逼出,這才想出了一個引蛇出洞的好法子。
但是他們也萬萬沒有想對這王文白竟然還是一名武修,感知那人此刻散發出來的氣息,應該武修境界并不高,但對方既然的隐匿自身修爲的功法,那麽對方也絕不是表面看來的那麽簡單。就沖他此刻面對着九幽雙魔并沒有懼怕之色,可見這人便不簡單,或許是一名扮豬吃老虎的陰險小子。
“桀桀,那兩個小子既然在村子裏,那麽我們正好趁此機會将那兩小子擒住,以解老夫上次受辱之恥。”那醜魉發出一聲怪異之知,然後大喜的說道,他恨透了那小胖子,對方竟然利用他攻擊的氣勁解開了自身的禁制。所以那次被李逍遙的戲弄,這醜魉一直懷恨在心,總要找機會好好的報複。
而聽說他們三人對話的葉吟風與李逍遙卻相互投去詢問的眼神,都是在詢問要不要此刻阻止他們,一時間他們也拿不定主意,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深淺。雖說那九幽教雙魔受傷在身,但他們的實力可是非同凡響,再說還有一名更加神秘的王文白在場。二人心裏飛快的轉思着,都在權衡利弊。
“好,你帶路吧,今日裏我們就要大開殺戒,吸取更多的精元,到時說不定功力會更上一層樓。”寅鬿大手一揮,手中幽然寒光一閃,雙目裏射出決然的光芒。如雙如鬼火般的眼眸在這暗淡的星空之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站立在九幽教雙魔前方的那王文白卻沒有動身,這讓躲在暗處的葉吟風及李逍遙心中很是糾結,他們弄不清楚那人爲何不立刻帶雙魔前往。
“二位答應在下的事,應該會兌現吧,此事之後咱們誰也不認識誰,二位去做你們的複教大業,如何。”那王文白淡淡的語氣響了起來,而聽到那暗處的葉吟風的耳中卻是那樣詭異,難道這王文白還有其它的身份,隐隐的一絲不妙的感覺頓生心頭。似乎心有靈犀般,轉頭之際卻迎來了那胖子的目光,他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王文白身份的詭異。
“沒問題,此事了結之後,我們答應你的事必定會告之。”,回答對方的是寅鬿,在這雙魔之中,似乎隐隐的以寅鬿爲首,而醜魉卻一直默默的配合着他,并不發語。
“好,爽快,合作愉快。”那王文白大笑了一聲,非常愉快的說道,說完他并轉身,欲帶這九幽教雙魔下山,前往那小王家溝村。
就在那王文白轉身之即,一道淩厲的光芒一閃,那是一道充斥着無盡血氣和嗜殺的光芒,那是融合了無數人的鮮血和悚然的煞氣成聚的光芒。
葉吟風敏銳的捕捉到了那王文白雙眼裏閃過的光芒,突然他心頭一震,再也難以掩飾着自己心中的驚駭。
就在葉吟風一驚那間,他身上的氣息不由得外洩而出,頓時間,三雙淩厲的目光直向他們藏身之處掃來。
“糟了,”李逍遙心頭一驚,他知道對方三人已經發現了他們。
“桀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闖,鬼鬼祟祟的鼠輩,給老夫滾出來。”醜魉一聲暴喝,話音剛落,他身形如蒼鷹般掠起,一處瞬息間,便出現在了李逍遙他們的身側。
一根奇形怪狀的骨形兵器着雷厲般的攻擊随影而到,雷霆般的一擊直向李逍遙二人藏身之外轟然而至。
李逍遙與葉吟風二臉色微變,身形急退,在那一擊未到之時避開了對方那骨兵激射而來的淩厲勁風。
“轟”的一聲巨響,那骨兵擊在了他們前方的那塊巨石之上,頓時間,那巨石應聲而碎,化作了四分五裂,無數的小碎石向四處激射而出,一陣飛沙走石之後,濃烈的法埃散盡,這才露出了那身影詭異的黑影。
“是你們。”一聲意外又帶着狂喜之意的暴喝響起,那醜魉定睛一看,發現立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那兩人,頓時便認出了他們。
“桀桀,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既然你們要來送死,老夫就成全了你。”,醜魉身形一晃,手中骨兵帶着更加刺激的呼嘯之聲向李逍遙二人全身狂湧而去。下手間絲毫不留情,濃濃的殺意盡在那手中骨兵之中。
“哼,本道爺不發威,你當我們是病貓啊,老鬼,就憑你一人,還不夠格。”
李逍遙見狀,頓時火冒三丈,他發出一聲怒吼,身形一晃,舉起雙拳便向那醜魉迎了上去,胖肥了身形帶着陣陣旋渦般的氣勁,撕裂着四周的空氣,發出聲聲刺耳之響。
“砰砰砰”,幾聲沉悶之後,兩道身影從糾纏在一起,驟然分了開來。
卻見醜鬿氣息紊亂,不住的吐着氣,口中那股濃烈的惡臭之氣呼呼而出,而他全身的氣息也是混亂不堪,他雙眼裏盡是驚駭的目光。
李逍遙手負背後,氣定神閑般迎風而立,一副肥肥的臉上泛出淡淡的光澤,他的雙手不時的傳來陣陣的撕裂的疼痛。他隻是用自己的拳頭硬生生的擋下那醜魉的骨兵,那骨兵着實的堅硬無比,被他擊中後傳來巨大的反震力将他的雙手震得麻酥不止。不時的還有詭異如絲的氣息直從他的雙拳鑽内他的體内,使得他不斷的運氣才能将那如寒如針般的絲絲息壓制住。一不小心,他也吃了個暗虧,可見這醜魉雖身負重傷,但此人内力已然有精進。
“你們是怎麽知道那人是我的。”,靜立在那寅鬿的身旁的王文白也看見了李逍遙二人,他疑惑的問道,但語氣裏卻不帶一絲一毫的慌亂,顯然他并不懼怕他們。平靜的語氣裏帶着幾分陰戾的兇狠,全身難掩的煞氣不由的外洩而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刺天盟’的殺手。”,葉吟風大步上前擋在了李逍遙的身前,對于那胖子的狀況,他看在眼裏。而那醜魉手中的骨兵帶來的詭異他卻一清二楚,隻不過他不想提醒那胖子,好讓那家夥吃吃苦頭。
那王文白聽到葉吟風的話語,雙眸微微的一縮,淩厲的目光帶着絲絲的殺意,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那揭穿自己身份之人的殺意。一股磅礴如海的氣勢突然間沖天而起,那王文白再也不隐藏自己的修爲,他渾身的氣息如翻天倒海威勢而出,如潮水般瞬間便向葉吟風狂湧而去。
葉吟風雙瞳頓時一縮,那股強大如天般的壓力向他鋪天蓋地而來,直将他壓得透不過氣來,這是何等的氣勢,如此高深的武修境界卻隐藏的如此之深。心思流轉之即,他微一運行太清真氣,那股狂湧而來的壓力頓時間土崩瓦解,而他也如掙脫了束縛般,全身一陣輕松。
“咦,”感受到了對方掙脫了了自己狂湧而去的氣勢造成的壓制,那王文白意外的驚呼一聲,那少年的能耐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等一下。”站在王文白身旁的寅鬿一伸手,阻止了他下一步動作,然後說道:“這少年是我的,若你要取他性命,等我與他之間了結這段恩怨之後才可以。
“哦,什麽恩怨,你不會被這少年打敗了吧。”那王文白便沒有反對,口中卻怪異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卻感覺到了那黑衣人寅鬿目光精芒一閃,寒然說道:“現在我們是合作階段,老夫的私事你也要知道嗎。”
說完,寅鬿目光一轉,向那醜魉說道:“你回來。”,言語裏事帶着命令的口氣。那醜魉一愣,望着了對方,一副鬼臉面具之中目光閃爍不止,最後他狠狠的盯了盯葉吟風身後的那胖子李逍遙一眼,這才轉身回到了寅鬿身旁。
而那王文白見狀,嘴角不覺得微微上揚着,一絲冷笑突湧他的臉上,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寅鬿大步向前一跨,手中一柄幽然森寒的長劍一閃,豁然正是那九幽教的聖劍冥王劍。那冥王劍在那星光的揮灑下,發出淡淡的光暈,那光暈透着一股無盡的鬼厲之氣,森然嗜血的兇殺氣息不住的狂湧而出,正如一柄九幽地府中的冥間兇兵般,欲刺破那冥界的桎梏直沖向人間。
感受到那兇兵帶來的股股心悸煞氣,葉吟風心中莫名的一顫,“铮”的一聲,手中緊緊的握住了那柄無鋒劍,同時他心裏也在暗暗的尋思着,他決定還是不将盤玉劍現身,那盤玉劍是他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輕易拿出。
身後,一隻胖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正是那胖子李逍遙,他的雙手已經恢複了。
“我說三位,這不明顯的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嘛。三位年紀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還要欺負我們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傳到武林之中,你們顔面何存啊。”
李逍遙示意葉吟風不要出聲,他自己從葉吟風的身後跳了出,開口就是一陣激揚憤慨的說辭,說到憤慨處還手舞腳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