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吟風與李逍遙走在回客棧的路上,李逍遙似乎心有所思,一路上并沒有和葉吟風有任何交談。隻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的神情肅然,緊鎖的雙眉預示着他感受到了一些嚴重的事即将發生。
而葉吟風則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胖道士表情的變化,此刻的他心裏非常的甯靜,如一口幽深的古井般。
這二人就這樣一路向前行去,誰也沒有說話。
待到了客棧之中,葉吟風才發現了那胖道士的異常,他連忙向對方問道:“什麽情況,那麽嚴肅的表情,好像要死人了似的。”
李逍遙白了他一眼,并沒有回話,依然一沉浸在自己的思絮之中。
葉吟風見對方不理自己,也沒有繼續再問下去了,他隻是奇怪平時那胖道士話比較多,今天從那村落回來之後一句話也不說。既然對方不說,那麽也不好繼續再問,将長劍扔在木桌之上,準備到床榻之上打坐片刻。
他還沒有走到那床榻之旁就被李逍遙叫住了,
“今晚我來個夜探張府,看看那張府之中到底藏了什麽寶物,竟然雞引得那那麽多人都盯住了張家,就算那張家真的有那傳說中的‘天啓之玉’,那麽那張老太爺也不應該帶進棺材裏啊。”
李逍遙向葉吟風提議道,反正他們也沒有什麽事,不如今夜去張府摸摸底,看看那戒備森嚴的張府之中到底有什麽。
對此葉吟風并沒有任何的異議,隻是他們對那張府之中的地形并不熟悉,萬一不慎被逮了個現形,那可怎麽辦,這是葉吟風所擔心的。
而李逍遙卻在一個勁的說沒事,有他在什麽都不用怕,還不住的鄙視葉吟風,說他膽小怕事,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又一個勁的吹起說想當年他一個人時,到處去一些達官貴人家裏盜銀子之類的,還不是沒有出過事。
雖然李逍遙強烈保證說不會出事,但葉吟風還是對他有些不放心,這夜闖民宅的罪名他可擔不起。不要說普通的富貴人家的院落,被逮住了那就是一陣亂棍被打,好一點的受點傷,重一點的重傷,甚至性命都會丢掉。
而這饒州城張家,可不是表面上的隻是這饒州城首富,張家似乎還隐藏了更大的秘密,有可能那張府裏高手如雲正潛伏着等人自投羅網呢。
李逍遙的嘴裏都說出花來了,葉吟風就是輕易不肯去,最後沒有轍了。
那胖道士隻說了一句話,葉吟風沒有辦法,隻好乖乖的跟着去了。隻是他的那把劍并沒有帶了出去,他覺得隻是去摸摸張家的底,又不是去打架,所以這才沒有帶劍出來。
借着濃濃的夜色,兩人便趁黑向那張家直奔而去。他們并沒有換什麽夜行衣之類的,畢竟這樣漆黑的夜晚,就算換什麽夜行衣之類的那也一碼事,有和沒有完全一樣。
現已經是月底了,再過幾日就是臘月了,此時的氣溫異常的寒冷。
總個饒州城裏的街面之上行人很少,各街道的店鋪都早早的打烊了,躲進了自家溫暖的家中去了。街面之上點着那麽幾盞稀稀拉拉的破舊燈籠,還顯得這街面上不那麽暗淡凄涼。但總個街面之上還是比較冷清,誰也不會去注意那兩少年在這街面上急急的行走。
穿過一條小街道,前方是一條寬大的青石鋪制而成的大道,大的可以并排四輛馬車一同行駛。
那青石大道的另一側就是那張家的府第了,那張家府院的正門高挂着兩個大紅大紅的燈籠,如在黑夜裏一巨獸的兩隻大眼睛般,虎視着前方。還有那高有一丈的大門,一丈之高的圍牆将世人的視線擋住,讓人看到見裏面的任何景色。偶爾有幾棵超出圍牆的樹枝在這漆黑的夜晚,寒風驟起時,發出嗚嗚嘩嘩的聲響。
那院落正大門之前并沒有安排任何的護院之人,隻有那一個這高的兩尊石獅子如那堅守崗位的守衛似得,守護這張家。
葉吟風與李逍遙站在那小街道的盡頭,不住的望張府那邊望去,這圍牆之外的環境他們中午就來了查看了一番,而這高高的圍牆之内是什麽樣子的,他們卻心裏沒有底。
張家的府第除了那正大門前方高高挂起的兩個大燈籠,而那圍牆之内卻是漆黑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一丈之餘的圍牆是難不到他們兩人,憑他們現在的武功修爲,身子一縱便能躍上那牆頭,隻躍上了那牆頭之後呢。那道圍牆之後又會有什麽未知的危險,所以他們得好好尋思着如何才能順利的潛進那張府之中。
李逍遙小眼睛一轉提出了個建議,他的建議就是兩人分開行動,這樣的話目标不會太多,也可以得到更爲廣闊的搜尋。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葉吟風堅決的否定,自己從來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這張府雖說不是龍潭虎穴,但鬼知道裏面有怎麽樣的危險,這張府的院落并不是表面上的那麽簡單。
遠處望去,這若大的張府在這漆黑的夜幕中,如同一兇猛的怪獸般,等待着吞噬所有進入的人,想到這些,葉吟風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那種恐怖的感覺甚至還超過了那夜裏在義莊的感覺。
李逍遙又給他做這樣那樣的思想工作,反正嘴皮子都磨破了,葉吟風就是不答應。這時那胖道士又沒有辦法了,前面的那一招已經用過了,再用這一招就顯得他技窮黔驢技窮了。他眼珠一轉,似乎又想到了個法子。
也不知道這胖道士哪來的如此多的花花腸子,他湊到葉吟風面前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行動好一些,今晚肯定不止我們兩人會來這張府,說不定那南宮纖塵也會來,你心中的女神你就不想會一會嗎。”
“你還沒有給我說她到底是什麽人,爲何會來這饒州城裏,還有你想撇下我就直說,何必繞那麽多的圈子。”
葉吟風沒有聲好氣的說道,他覺得這胖道士來這張府之中肯定是想把自己撇下,至于什麽目的他也不知道,就隻好與這胖道士直說了。
李逍遙臉皮倒是厚得很,他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既然對方都挑明了他也不好再東兜西繞的了。于是他向葉吟風講解了一些富貴人家的府第院落的一些戒備常識,什麽機關絆腳之類的,主要的是逃過了那暗處的機關和警鈴,還要躲過那嗅覺非常靈敏的狗,還有那四處巡邏的護院們。
葉吟風聽了個明白,也沒有廢話,隻催他自己忙自己的去。
李逍遙叮囑一聲小心之後,自己便閃身越過了那條青石大道,徑直走到那圍牆之下。他身子一躍,如一大鵬般,便掠了那圍牆之上,身子一閃便消失在了葉吟風的眼前,沒入了那漆黑的夜幕之中。
葉吟風并沒有急着躍上那圍牆之上,他繞着那圍牆之下走了一會,凝神靜靜的聽着那圍牆内裏傳出的聲音。對于那些在圍牆内走動巡邏的護院傳出的腳步聲,他可以清晰的在圍牆之外聽到,其中還夾帶着其它的輕微呼吸聲,應該是這張府裏養的狼犬之類又或是其它的動物。
四周一片寂靜,漆黑的夜晚隻聽得見寒風呼呼刮過的聲音,連鳥鳴聲都難得聽見。
葉吟風始終覺得在這黑幽幽的夜晚總有一些未知的危險在等着他,而此時的張府卻顯得異常的寂靜。裏面沒有任何雜鬧聲,連府裏之人的說話聲都沒有,這也太詭異了吧,若大的一張家府第連一絲的談話聲都沒有。這讓葉吟風心裏不由得陣陣發麻,他感覺這張府之内比那饒州城那義莊還要讓他覺得詭異。
他本來不想進去的,但是被那胖道士一激,又不由得暗自提起了精神,同時他對不住的腹腓那胖道士。他自己要單獨行動,卻爲何死活要拉自己前來,然後又不會自己一道潛入那張府,他總覺得這胖道士這樣做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繞着那圍牆角下走了段,發現裏面并沒有什麽異常之後,便決定從此處進入先。
葉吟風雙腳一蹭便輕輕的躍上了那牆頭,一掠上那圍牆之上,他便貓着腰打量了下四周。
四周一片死寂,前方幾處建築如隐藏在黑夜裏的兇獸般,讓人隻能看見那點起的高高挂起的燈籠,大紅大紅的,微弱光的燈光随着搖曳照出那若大的房屋斑駁的影子。
這張府不真不是一般的大,前方一片漆黑,除了那幾盞點起的燈籠,也不知道有多少間房屋處于那黑夜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險潛伏在那死寂這中。
隻此修練了《太清訣》之後,葉吟風的視力極好,如此漆黑的夜晚他也可以看清前方百丈之内的一切。
這張府内房屋成片,卻座落有序,主房客屋分布的極其規律,各幢房屋之間有一些廊橋銜接,有的還有假山水池座落着。隻是一排比較多的房屋之後應該是那張府的後院,那後院之中漆黑一片,什麽也無法看到。
但隐約中,葉吟風感覺那後院中一座朦胧的塔樓狀的建築矗立着,那塔樓約高有六丈左右,沒有任何的燈籠高挂,隻是漆黑的一片。
那塔樓應該是這張府中最高的建築了,可這張府又爲何要進一塔樓呢,這讓葉吟風很是納悶。這突兀而顯的塔樓讓葉吟風心裏生出了莫名的心悸,他感覺那塔樓如一柄魔劍般聳立在這張府之中,正發出森然恐怖的氣息。
他身處的圍牆處正好是有一排房屋,圍牆之下有幾棵并不算太大的早已落光葉子的小樹,他趴在那圍牆之上又細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小樹叢中并沒有什麽細線之類的,才确認此處并沒有設什麽警鈴。如果有細線之類的不小心觸碰到那些細線,并會觸動到那細線上綁着的警鈴,到時警鈴大響,自己隻有立刻逃跑的份了。
葉吟風從那圍牆之上跳了下來,踩在那硬實的地面上,前方就在一排房屋,但裏面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聲音。這排房屋應該是暫時沒有人在此,看這房屋的結構及位置應該是張府之中那些下人的居住之處。
他貓着身子飛快的竄到那房屋前,覺得這房屋沒有什麽好看的,便從那排房屋處直接向前竄去。
前方一處九曲廊橋,有幾個亭子在那廊橋盡頭,葉吟風毫不猶豫閃身竄了過去。
這時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傳來,從另外一排房屋處向這廊橋處行來,應該是這張府中巡邏的護院巡邏至此。
感受以了那些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那些護院應該隻是一些普通的武士而已,修爲都沒有沒有達到内勁期。
葉吟風一個鹞子翻身上了一亭子之頂,身子趴在了那亭頂之上,收住了全身的氣息。
不多時,一行五人的隊伍舉着火把來到了這處廊橋處,然後又徑直行走至那排房屋前,繞着那屋子一圈後,又朝其它的地方去了。
葉吟風從那亭頂之上翻身下了地面,望着那五人離去的背影,一個大膽的計劃突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緊跟着那五名巡邏的人員,小心翼翼的貼在他們身後,無聲無息般,如一幽靈一般緊緊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自己對這的環境并不熟悉,隻在跟着這些修爲并不高的巡邏人員并可以走遍這張家的總個府第。隻是他還要小心那些躲在暗處的暗哨,一直跟着那五人也不一個長久之計。
他一面跟着這五人,一面四處暗暗的注意着這潛伏暗哨,同時又在尋量着一個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