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吟風上樓後環顧了下四周,這樓上的客人有幾名是江湖人士的打扮,他們都是勁裝着手,身旁還放着幾把兵器。還有一部分是一些富賈商人,圓領的長裘袍衣,一副風雅故然的做态。這酒樓一般貧窮人家哪裏有這個資格前來消費,能來的不是富商貴人,就是一些江湖豪傑,當然還有一些世家門閥之人。
葉吟風此時注意到了自己身後有那張桌坐着一身着青衣的女子,那女子背對着他,隻能看到她婀娜多姿的背影,一绺绮麗的黑發如飛瀑般從她後背飄落下來。纖細的身腰帶着一股弱不禁風的優雅,但那背影卻總給葉吟風一種别樣的感覺。那感覺很是奇特,如梗在咽無法言明的感覺,他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感覺,突然他腦海裏靈光一閃,落寞,這兩個字一下就湧進了他的心中。
這青衣女子的背影給他一種落寞的感覺,從這女子的背影和她的發髻來看此女子絕對不超過雙十芳華。如此正風華韶發的年齡,她爲何還會透出一股落寞的氣息。葉吟風很想上前看看對方的容貌,從背影上他認爲對方絕對是一位風華正茂的絕世佳人。
隻是這落寞的背影讓他有一些共鳴,不由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看得癡了。而坐在另一旁的李逍遙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葉吟風的如此舉動,他的目光早已被這窗外波瀾壯闊的鄱陽湖給吸引了。此時的鄱陽湖的位置才是它的主體,根本就不是與長江交彙處可以比拟的。
那少女的對面坐着一年約二八的面容姣好的少女,一身碧青羅裙,鵝蛋臉,雙眼裏透出一股調皮機靈的光芒,那少女頭發紮着一雙環髻,很顯然是這青衣女子的貼身丫鬟。
那少女明顯感覺到了葉吟風那癡癡的目光,她擡頭正好看見了呆呆的望着那青衣女子背影的葉吟風,她不由得皺了皺她那細細的長眉。
蓦然間,她惱怒的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身子就要站立起來。卻被那青衣女子一個眼神制止了,那青衣女子對她搖了搖頭,便沒有再做任何的動作了。
雖然被那青衣女子制止了,但那少女還是狠狠的盯了葉吟風一眼,滿眼裏是不屑的眼神,或許她認爲葉吟風是一登徒浪子了吧。
葉吟風一愣,頓時想起了剛才的失态,他給予對方一抱歉的笑意。這笑意雖說真誠無比,但在他對面的那少女卻不這麽認爲,以爲對方又有什麽不良的企圖,并沒有好眼色還給對方,還不時的向葉吟風做出惡狠狠的鬼臉。
這對葉吟風看來那少女雖說一副潑辣調皮的模樣,卻恁得感覺是那樣的可愛。
這時小店将菜酒送了上來,葉吟風這才不舍得收回了目光,隻是剛才那背影卻如夢魇般萦繞在他腦海中。
李逍遙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的心思早就被那百裏煙袅的鄱陽湖吸引了,隻到店小二将菜酒放了他們的桌上,他才回過神來。
菜都已經上齊,這二人着實餓得不行了。上菜後兩人一陣狼吞虎咽的,片刻間桌子上的好幾盤菜都見了底,桌子旁亂七八糟的魚骨頭到處擺放着。
這二人又是将那酒美美的喝上了幾口,頓時感覺這一路上的狂奔也值了。
“你們聽說沒有,前幾日那漢國境内發生了一起驚天大命案,不知你們聽說過了沒有。”這時離他們桌子不遠處的有有一桌的江湖豪傑打扮的客人不知怎麽的來了興緻,談起了千裏之外漢國境内江湖上發生的事。
這一桌共有四人,分别在那桌子的四方坐着,桌上的菜已經吃到了一半了,酒水倒差不多都光了。
其中有一名年紀約在三旬左右的漢子對他身邊的同伴突然的說道,而且臉色還帶有一些神神秘秘的表情。
“哦,最近江湖上沒有聽聞那漢國之中發生了什麽命案啊。”
那漢子左側的是一名消瘦的年紀稍小一點的江湖豪客,他一臉的疑惑,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同伴能爆出點什麽新聞出來。
在這酒樓之中的那樣江湖打扮的客人都停止了交談,他們豎起了耳朵靜靜的聽着,他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那漢子抛出了話之後,頓時這酒樓之中一片寂靜,大家都默不作聲,靜靜的聽着。
隻見那漢子清了一下嗓子,又端起了酒壺想給自己滿上一杯,才發現那酒早已幹了。這時那消瘦漢子見狀連忙高呼着店小二,讓他再上幾壺好酒。
待那店小二又抱上來幾酒壺,他們同桌的另外一名客人連忙給那漢子滿上了一杯。
“據說那漢國境内岚州城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江湖命案,好幾個漢國境内的江湖門派都受到了牽連。”那漢子喝了一口酒,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在座的客人們都聽到了,連那些富商打扮的正在吃菜喝的客人們也都豎起了耳朵聽他們說着。
“哦,有這等事,林兄,你就快說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消瘦的漢子連忙催促那漢子繼續說。
那漢子停頓了一會,嘻嘻哈哈的說道:“要兄弟我說可以,不過這酒錢嘛???????”,
“沒有事,一切包在兄弟身上,不就是一頓酒錢嗎。”那消瘦一點的漢子立刻豪爽的說道,接着他又道:“這酒不足,繼續叫,兄弟們吃飽了喝足了那才痛快。”
那漢子一掃嘻哈的神态,他正色的說道:“據說那漢國第一武修世家鍾家在那岚州城裏開了一家武道場,而正是在那家武道場内鍾家将漢國的一些武修勢力騙進了那武道場内,他們還勾結了契丹大國師完顔無敵相助,對漢國境内的武修勢力進行了一次大清理。”
“啊,還有這等事,竟然勾結契丹人,那鍾家也真是喪盡天良,後來呢。”他們那一桌有一位年紀稍少的一青年壯漢問了起來,他一臉的憤慨之色。
“誰說不是呢,那鍾家做出如此的惡事,必然會引起各方群雄憤而反抗吧。”那一桌的另外兩人也随聲和應道。
“唉,那鍾家如此做當然也做足了準備,據說連那絕世強弩‘諸侯神弩’都派上了用場。”那林姓漢子歎了一聲,緩緩的說道。
“啊,那些進入道場内的衆雄們不是危矣,何況還有那契丹大國師完顔無敵鎮場,那鍾家要滅殺他們不是易如反掌。”那消瘦漢子大驚失色道。
葉吟風與李逍遙也在靜靜的聽說那桌客人的談話,他們也沒有想到在這裏居然還能聽到千裏之外的漢國内發生的事。
葉吟風又不時的望了望身後,發現身後的那兩名女子也正在靜靜的聽着。
“你們有所不知,那鍾家的陰謀可說是已經得逞了。那鍾家的二号人物鍾潢雨強勢掌斃‘神腿幫’幫主,而那完顔無敵則輕而易舉般擊殺那‘大刀門’門主,還有衆多江湖英雄們被那強弩所殺。”
那林姓漢子又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另外三人也沒有出聲,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隻是後來事情有變故,在那人群之中有一位少年英雄。乃漢國白水城邊關守軍大将軍之子,姓淩名天雲。這名淩少俠年紀才十七歲,他智勇過人,突然爆起出擊,将那鍾家二号人物鍾潢雨擒下,這才讓剩下的衆雄們得已逃脫那鍾家的算計。”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沒有想到那鍾家卻還是功虧一篑,後來那淩少俠率衆人逃出那鍾家的武道場,據說那鍾潢雨也重傷不起。”
那林姓漢子将總件事說完了,他雙眼裏也露出了熾熱的目光,喃喃道:“如此的英雄少年,我等都想結識一番,也不枉稱爲江湖中人啊。”
“這淩少俠也是一位難得的少年英雄,若有機會我等必定會結識一番。”另外三人也是附議道,他們的雙眼裏滿是向望的目光。
葉吟風也是升出了結交那淩姓少年的心思,對那少年他心裏也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淩天雲’三個字不由得被他暗暗的記在了心裏。
那林姓漢子将那北面小國發生的一件江湖命案說完了,衆人意興瀾姗。又各自的聊了起來,這些事對他們來說隻不是茶餘飯後的談點,誰也沒有放在心上,隻不過讓他們生平知道了一些江湖轶事而已。這件事遲早會傳到這裏的,隻不過那林姓漢子将此事提前傳了出來而已。
葉吟風與那胖道士對視了一下問道上:“這件事你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不過那淩天雲我倒是蠻感興趣的。那鍾潢雨我聽說,爲北方漢國首屈一指的武修世家的二号人物,其權力僅在那鍾家之主鍾蒼風之下。此人武修應該早就突破了先天境了,應該到了近天境。那淩天雲才十七歲,就算他武學天資再高最多也就剛到先天境。除非有人幫他,否則他絕不是那鍾潢雨的對手,根不要說擒下此人。但不知那道場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鍾家可以騙得如此多的那漢國國内的武修前往,他們又爲何要勾契丹大國師完顔無敵出手。”
李逍遙也隻是微微的一笑,這些疑點卻也隻是一帶而過,但更多的是他還是對那天發生的事情比較感興趣,對于鍾家此次的做法的目的,他很好奇。
“我想此事并不是表明上的如此簡單,這其中必然會有一個重大的陰謀。”李逍遙一臉的凝重,他并不認爲鍾家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違還要做出如此慘絕人寰來,此事之後那鍾家在漢國之内地位必定不保,他們也知道會有如此的後果,可他們也是一意孤行。
葉吟風點了點頭,他明白對方潛在的意思。他抿了一口酒,下意識的扭頭向身後望去,卻發現身後的那兩名女子早已經離開了,他隻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遺留着。
那落寞的背影已經消失了,佳人已離,葉吟風心裏生出了一股難掩的失落感,他還沒有看到那女子的廬山真面目。
當葉吟風轉回了頭,卻發現李逍遙不知道什麽時候端着酒杯走向了剛才述說漢國剛不久發生的命案的那林姓漢子的那一桌。
“各位壯士,貧道有禮了。”那胖道士上前給他們打了聲招呼,同時也非常客氣的舉起酒杯與向他們敬了敬。
“啊喲,我等兄弟見過這位道長,不知道長此番有何見教。”那林姓漢子也是有點意外他沒有想到會有一名道士前來,而且那道士長着實是胖了一些,看年紀也才不過十三四歲,不知又是哪家道觀跑出來的小道童。但看對方這胖胖的身子舉足間卻帶着一股子的威嚴,讓人莫名的心中一凜。
“貧道此來就是想問一下,不知那淩少俠是孤身一人還是還有其他高手相助?”李逍遙滿臉笑意的望着那林姓的漢子,胖胖的臉将他那小小的雙眼都差不多遮住了。
“啊,瞧我這記性,道長不提醒,在下差點忘了。據說那淩少俠身邊還有兩人,一名是身着破舊的袈裟的老和尚,還有一名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天羅聖手’師影公師大俠。”那林姓漢子一聽到對方所問,蓦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麽,他一拍大腦急急的說道。
李逍遙聽完心裏一陣嘀咕:那老和尚是誰呢,怎麽那老賊也在那裏。他對那老和尚卻是沒有一點印象,但他卻識得那師影公。
李逍遙知道繼續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他連忙向那幾名揖首緻謝,而那幾人也不煩,也是客客氣氣的回禮。
胖道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讓葉吟風起了陣陣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