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年,那‘天啓之玉’,葉吟風的耳邊還在萦繞着老道士的話語,這天道又是什麽,天下蒼生的氣運又是什麽,他不明白,能老道士臨終前留下的話卻如針刺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在了他的心裏。
讓他終生不能忘懷,每當想起這些時,他的心便如刀割般刺痛,他不明白這些東西如此的遙不可及,爲什麽老道士要自己去完成,而自己卻隻是一名平凡的少年而已。自己隻想找出滅自己全家的的兇手,他沒有想得那麽多,他覺得自己也沒有那麽高尚。
葉吟風的心又是一陣陣的刺痛,老道士留給了自己又是一個更大的迷團,
天色已黑,四處可見稀朗的燭光,這村落裏又開始恢複了寂靜之中。江水依然滾滾而下,咆哮着,怒吼着,就如同此刻葉吟風的心情。在一片漆黑之中,隻看得見那波滔翻滾的點點浪花在這夜幕之下折射出微弱的光亮。
一行四人一狗在村落裏穿梭着,有一戶村民熱情的留下了他們,他們在這戶村民家草草的吃過晚飯便離開去了,臨走前當然爲了感謝他們還是留下了一點錢财,當然還是那當今聖上之六皇子安定郡王李從嘉掏的了。
今晚他們還是在那無名的酒肆裏過夜,衆人心裏雖然還有一絲的不舒服的感覺,但也沒有太多過于去計較了。
他們選的房間還是昨日夜裏的一樣,葉吟風與李逍遙住一間,而小胖子李從嘉與那獨孤老者同住一間。
卻說葉吟風将那客房之中的蠟燭全面點燃,那燭光将整個房間亮得一片通明。總個酒肆的後院裏一片寂靜,靜的有一陣陰森的感覺,不知道今夜裏那對怪異的男女的鬼魂是否會回到這酒肆之中看看。
葉吟風對鬼神之類的并沒有什麽畏懼的心理,他覺得鬼怪之說隻不過是一種荒謬的說法而已,世間哪有什麽鬼怪的。
那胖道士就更不要說了,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根本就不懼這鬼魂之類的。拿他的原話來說就是他可是未來的道尊,哪會懼這些牛神蛇鬼的。
葉吟風将那些房間裏的蠟燭全部點之後,便來到了李逍遙的面前,鄭重的說道:“我不管那什麽無憂子道人,當今之下我隻認一位師尊,就是玉塵子師尊。以後就算是見了那無憂子前輩也不會尊稱他一聲師尊的,我已經有了一名師尊了。”
李逍遙皺着眉頭沉吟了一會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你這樣做會辜負師尊的一片心意,以後你可得叫我爲師叔了。”
“我想清楚了,不過你我之間交我們的,與師門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葉吟風一字一字的說的很重,如斬釘截鐵般,而且還非常鄭重的說出了口。
李逍遙也是無奈,他弄不懂自己眼前的這少年,有多少人求着要拜在自己師尊的門下,他倒好完全不在乎這些,一心隻認那代師授藝的師兄爲師尊。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位記名的師弟了,以前看不透,現在更是霧裏看花更加朦胧了。
“師兄遇害之事我想并沒有那簡單,而且師兄一直不說出那重傷他之人。我懷疑與那三清觀脫不了幹系,我打算去那三清山走上一遭,師弟你呢,有什麽打算。”李逍遙将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雖然葉吟風并不肯認那無憂子爲師,但他還是以師兄的身份稱呼着對方。
“我也去,師尊之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聽師尊的語氣可能與那白衣少年也脫不了幹系,隻是我們與他失之交臂,若下次遇上他,不管他來曆如何我都要問個明白。”葉吟風堅定的說道,他已經将所有的悲傷都隐藏在了心底,他覺得自己不再是那懦弱的葉家大少爺了,他的肩上應該背負起一些責任了。
二人又在房裏聊了徐久,李逍遙也向他介紹了當今天下道門的格局。
當今道門隐隐的還是以那神秘的無憂子爲首,三清山中的三清觀有兩名長老級的大人物,他們分别是玉陽子及玉玄子。其它地方的道家門派還有龍虎山的一座小道觀,武當山也有一座小道觀,這些都是隐世不出的道家門派。
而世俗之中的道觀則數不勝數,其分支也龐大,但大多數都不是以武修爲主,主要以修身養性,爲世間超度法事之類的爲主。
道門的武修分來三大功法,以葉吟風主修的《太清訣》爲一功法,還有李逍遙主修的《大周天玄功》爲一功法。這兩門武修功法在世間并不常見,也就是說這兩門功法不會輕易流傳在世間,除非是那無憂子認可的傳人才會傳授。而另一門功法則是《無極混元功》,這門功法爲世間多數道士所學,也是人最爲主流的一門道家功法。
據李逍遙所說目前道門中人習得《大周天玄功》的就隻有他一人,另外習得《太清訣》的也隻剩下葉吟風一人了。其它的道門弟子都是以《無極混元功》爲主,包括三清山道觀裏還有其它隐藏于山間的道觀弟子都是習這種功法。
值得說一下的是天下四大古武門派之東海之閣的蒼穹門的主要功法爲《無極混元訣》,這功法主要也是由道門功法《無極混元功》演化而來的,至于這兩種功法孰強孰弱就不得而知了,其實還是要看武修的修爲境界來判定。
“照這樣說,那無憂子前輩豈不是這三門功法都會,不然他怎麽教他的那些弟子啊。”葉吟風想到了這些,他向對方問道。
“不錯師尊天縱之資,會這三門功法也不奇怪,但他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是都三四年沒有見過他了。”李逍遙沉入了一絲緬懷之中,他滿目的仰慕之光不禁得流露出來。
葉吟風又問:“那無憂子前輩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也不清楚,我在他身邊隻呆過那麽短短就幾年而已,我從沒有見過他出手,根本不知道他的武修境界達到了什麽地步。他有着寬闊的憐憫心懷。他的醫術,機關占蔔術,佛家之術,兵法陣術無一不精,真正的具有道骨仙風的世外高人。如果說這個天下間有神仙的話,我覺非師尊莫屬。”
李逍遙滿懷着敬仰語氣向葉吟風侃侃而談,接着又說道:“然後他卻又有時顯得十分的神秘,給人予雖近卻如籠着一層輕紗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有時他又給人感覺無比的高大,讓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有時他又給了一股無比的親和力,仿佛一普通的村民般,有時他全身散發出一股雍容高貴的氣質,如高高在上的皇者。”
最後李逍遙的總結就是,那無憂子可以身化千萬,小到凡夫俗子,大到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全身卻又多才多藝,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弱點。如果說這世間有神仙的存在,那麽非這無憂子莫屬,因爲這俗世之中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如此完美之人。
葉吟風也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有想到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的一個人,沒有極限般的存在,難道他真的是神仙嗎。他心裏又不禁的反問道,除了這個解釋,他找不出任何一個更好的解釋。
“他究竟活了多少歲。”葉吟風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而李逍遙給他的答案卻讓他心中狠狠的一顫,久久不語。
李逍遙苦笑了幾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師兄多大年齡你應該可以看得出來,能做師兄的師父,你說他會有多少歲。而且據他所說前朝大唐時期的袁天罡及李淳風都要叫他一聲祖師爺。”
前朝大唐時期的道家名人袁天罡及李淳風他是知道的,而且還知道他們寫出曠古爍今的預言巨作《推,背圖》。那袁天罡及李淳風是前朝大唐太宗時期的道門名人,離現在都快三百多年了,但那無憂子的輩份居然比他們還要老,可見那無憂子是活了多少年。
這讓葉吟風的心狠狠的一顫,隻有神仙般的人物才級活得如此的長久,難道他真的是一位遊戲凡間的神仙嗎。
李逍遙也是一臉苦笑的望着對方,他當初也是如此的表情,和葉吟風臉上驚詫的不可思議的表情一模一樣。
隻是這兩人不同的是,李逍遙多了對那無憂子的仰慕之心,而葉吟風聽完除了詫異還有不解之意,同時他臉上還有懷疑的神色,隻不過一閃便逝。
李逍遙與葉吟風在那房間裏聊了很久,也聊得很晚,從天下各大武修門派到四大古武門派。李逍遙都很詳細給葉吟風解說,各門各派的武功心法,黑、白兩道的各方勢力,還有當今天下各國之間的勢力分布,都說的頭頭是道。如此年紀卻見識不凡,這讓葉吟風不由得生出些欽佩之意。
不知不覺,夜幕開始完成它的征途,東方開始泛起了片片的白芒,還有最多一個時辰天就要大亮了。而他們卻毫無困意,二人爲了養好精神,都将這剩餘的一個多時辰坐在床榻之上打坐着。
葉吟風默默的運行着‘太清真氣’在自己的全身運轉着,幾個大周天之後,全身的疲意一掃而光。他放眼望了望對面的床榻之上的胖道士,隻見他神色肅然的雙手不斷得掐着印訣,而他已進了入定的狀态。
???????????
饒州,因“山有林麓之利,澤而蒲魚之饒”而得州名,位于鄱陽湖東南岸,爲江南西道又一大州之城。饒州有着“七縣之會饒州府,景秀江南魚米鄉”的美譽,共管轄着七個縣。
這天中午,饒州城來了兩風塵仆仆的人,一名藍衫少年,飄逸俊秀的面容透出一股出塵的氣質,那岸撥的身軀上背負着一把長劍。而另一位則一胖胖的小道,他身着一身繃得緊緊的道袍,将他全身的贅肉卻凸現無遺。那小胖道士的年紀比那藍衫少年的年紀還要小,卻是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樣。
這二人正是李逍遙及葉吟風,他們将那小胖子李從嘉送回至那商船之上,當然葉吟風的那條老黃狗也拜托小胖子幫忙照顧,并沒有與他們一起同來饒州,二人便從那湖口縣一直沿着鄱陽湖東岸來到了這饒州城。本來那李從嘉也鬧着要與他們一同前來,但被李逍遙強硬的拒絕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有那獨孤老者的保護,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會比較安全的到達皇都城金陵。
二人在那小小的湖口縣買不到任何的馬匹,兩人隻好步行來到這饒州城。兩人一路上全力趕路,兩人在人煙稀少處還用輕功一路狂奔,經過三四個時辰的時間這才趕到了饒州。這一路上,李逍遙又傳授了葉吟風道家的獨門輕功身法《七星追月步法》,這才使得葉吟風在輕功心法上的空缺得已補全。
趕到饒州時二人早已饑腸辘辘,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一路上的全力狂奔,就是一鐵人那也受不了,二人走在這饒州城裏的大街上,望着熙襄的人群,這饒州城的繁華也不亞于德化城。
他們尋得一酒樓便走了上去,立刻有殷勤的店小二前來招呼,将這二人迎上了二樓。
這酒樓的二樓倒也雅緻,從那窗戶向外望去可以看見那浩煙渺渺,一望無涯的鄱陽湖,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酒樓。樓上客人并不怎麽滿,還有多餘的位置。二人尋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便叫小二點了一些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