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雲任憑那群武士将自己押解着朝那武道場的大堂走去,他沒有反駁,更沒有反抗。因爲他的那把佩刀已經失蹤了,早就不在他的那間客房之中了。
所謂的押解并沒有五花大綁,隻是這幾名武士将他擁堵在中間,而鍾桐卻走在前方領着路。從那些武士眼裏仇恨的目光可以看出,淩天雲似乎在劫難逃了。
道場的大堂離淩天雲的客房并不遠,踏着那厚厚的積雪,迎着那溫暖如春的初陽。皚皚白雪将那赤色的陽光反射出,形成了一道道血紅色的光芒,顯得格外的迷人。
淩天雲沒有心思去欣賞這冬日裏初晨的陽光,他一直在想在如此戒備森嚴的武道場裏怎麽會出這樣的兇殺血案。總個武道場内明哨暗哨步步相扣,就是連一隻鳥飛進了這武道場都會被發現,更何況是一名活生生的人。就算那人輕功再好,那能能好過鳥嗎,鳥才多點大,人又有多大。
要做悄無聲息的進入這武道場幾乎不可能,更何況還要無聲無息的殺了十一人。要做到這點隻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在那些明哨暗哨毫無防備的前提下将他們全部放倒,但很顯然這點很能做到。第二就是兇手是這鍾山武道場内部之人,這武道場裏内部卻是比較松,都是外緊内松的原則。當然如果要在這武道場裏殺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正大光明的殺進來,遇有擋者殺之,不過這樣的動靜非常之大,顯然這十名監視淩天雲的武士和那鍾槐并不是這樣被殺的。
武道場的大堂裏人員肅穆,一具冰冷的屍體擺在了大堂的中央。鍾潢雨與鍾劍鴻上坐中央,一名大漢正在檢驗那具屍體的傷口。大堂兩側各站立十名武士,想必這十名武士是這武道場的中尖力間。
淩天雲一進這大堂,那幾名武士便退了出去,留下鍾桐引着他向大堂内側走去。
鍾潢雨臉色陰沉坐在一太師椅上,雙眼射出瘆人的目光一直盯着淩天雲。而鍾劍鴻則一臉平靜的望向前方,雙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縮收進了雙袖之中。那分别站立于兩側的大漢們則滿臉陰狠,閃爍着不善的目光望着走來的淩天雲。
淩天雲也看到了那躺在地面之上的那具屍首,全身血迹斑斑,衣服破亂不堪的粘在那具屍首上。全身的血迹早已經凝固,發出妖豔的血芒。那名武士在還在不住的檢查着早已斃命而亡的鍾槐,而那屍首旁邊有一把沾滿血迹的佩刀。正是淩天雲那把失蹤了的佩刀,也正是殺害鍾槐的兇器。
淩天雲心裏不覺暗得的苦笑,這明顯就是栽贓嫁禍的手法,雖然這樣的手法粗糙不堪,但卻十分有效,一切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先是将監視自己的十名武士殺了,然後再次擊殺那鍾槐。鍾氏兄弟可是這鍾家旁系子弟,身份雖然及不鍾家谪系,可也是畢竟是姓鍾啊。
“淩少将軍,可有話要說?”鍾潢雨沉聲的向他問道,語氣透出無盡的憤怒和陰森。可以感覺到他不是在演戲,而真的沒有料到這種意外的發生。不過也正好中了他下懷,可以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将淩天雲擊殺。
“晚輩無話可說。”淩天雲向對方抱拳說道,他确實是無話可說,自己的佩刀成了殺人的兇器,物證已在。而監視自己的那十名武士也已魂歸地獄,一切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他,他又有什麽要說的。過多的反駁隻會遭來那鍾潢雨更大的怒火,說不定當場就會下令将自己擊殺。沒有有任何的解釋反而讓那對方冷靜下來,這樣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淩兄難道不爲自己辯解一番嗎,在下雖不才但也不會相信淩兄就是這殺人兇手。”鍾劍鴻見淩天雲并沒有爲自己辯解,覺得有一些意外,但是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他才會說出後面的那句話。
“多謝鍾兄好意,這一切在下都不想做任何的辯解,在下本就是貴道場的囚犯。當然不會再做無謂的解釋,雖然兇手真不是在下。”
“哦,”鍾潢雨對淩天雲的說辭也感意外,他以爲淩天雲爲自己力争清白,但對方既沒有慌亂之色也沒有被冤的那種憤然之情。對方的表現确實出乎他的意料,雖然他也恨不得就此殺了對方,但對方那種坦然沉着的穩重讓他生出了許欽佩。他心裏長歎一聲,不知道是爲淩天雲惋惜還是爲那死去的十一人。
“淩少将軍,咱們在這裏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你說不是兇手,那麽老朽就相信你不是兇手。鴻兒相信你,爲什麽老朽就不能相信你。”
鍾潢雨眯着雙眼閃爍着寒芒向淩天雲說道,緊接着他又說道:“老朽很想知道這兇手是誰,吃熊心豹子膽了敢在老朽眼皮底下行兇。現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你,你想要擺脫自己的嫌疑就給老朽找出真兇,不知淩少将軍意下如何。”
淩天雲一愣,這老頭也在好講話了吧,但他覺得這并沒有那麽簡單,當然還有一些苛刻的條件。
不隻淩天雲感覺到意外,就連鍾劍鴻與這大堂中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意外。他們沒有想到這鍾潢雨居然沒有定淩天雲的罪,而且還給了他一次翻身的機會。一時間底下的那衆武士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有疑惑的眼神望着座上的鍾潢雨。你們不明白咱家的長老和公子爲什麽要護着淩天雲,按自己家族的一慣作風,隻要有一絲的嫌疑便立馬拿下,哪有這麽的幺蛾子。雖然衆人之中還是有幾個人感覺到這就是明顯的栽贓嫁禍,這不明擺着的吧,哪有自己殺人後還将那殺器留下的。鍾義順和鍾常順就是這其中的一員,他們就是和淩天雲交過手的那兩名武士。
淩天雲雖然詫異,但也知道這還有有條件的,不管條件是任何的苛刻,還最起碼自己暫時還是安全的。他望着鍾潢雨,一直等待着對方說出的條件。
“不過老朽有一些條件。”鍾潢雨将語氣停頓了一下,他望着淩天雲,意思非常明确。他的條件非常苛刻,就是希望淩天雲能夠接受。
“前輩請說,既然前輩給了晚輩一個洗脫罪名的機會,晚輩感激不盡。晚輩必當全力以赴找到真兇,如若不能便任憑處置。”淩天雲哪裏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有些話對方是要自己說出來。對方恨不得殺了自己卻要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态,既在當婊子又要立牌的節奏。
“有淩天将軍這句話老朽就放心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到時洗清不了你的嫌疑,那麽就别怪老朽無情。廢話就少說了,老朽隻有兩個條件,第一那兇手一定還在這道場内,所以淩少将軍在洗清嫌疑前不得離開這道場。第二,後天有重要賓客到場,老朽希望你能在明晚前洗脫嫌疑。不知道這兩點淩少将軍可做得到。”
鍾潢雨并沒有說破此兇案,而是說要淩天雲洗脫自己的嫌疑,可見其用心狠毒。
但淩天雲并沒有在意,他此刻正在考慮如何抓到真兇。雖然鍾潢雨并沒有說找出真會怎樣,這些對淩天雲來說并不在意了,兩天的時間足夠了,還有那一直沒有出現的老和尚一定會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鍾潢雨吩咐下去了,全武道場裏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包括他自己都有嫌疑,所以全武道場的人都要全力配合淩天雲的調查。如果誰敢違抗,就以真兇認處。
待他說完,大堂裏頓時一片嘩然,這二十來名武士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着。他們沒有想到大長老居然會作出如此的一個決定,而且這将是對淩天雲最有利的決定。他們交頭接耳之後,個個噤若寒蟬,一雙雙充滿敵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淩天雲。
這看似是在幫他的決定,此刻卻成了害他的決定了。淩天雲知道鍾潢雨也很想知道那名真兇到底是誰,對于這個意外他顯然是不知情的,如果知情必定不會給他機會。而那群站立在大堂裏的武士們卻不是這麽想,他們認爲兇手也許就是淩天雲,自己的長老給他一個機會顯然是過過場子,好讓他死心。但長老做出了這麽一個決定,那意義就不是這樣了,就算兇手真不是淩天雲,那麽他們必定不會給予他什麽有用的幫助了。直到他找不到真兇,最後被長老處置才是他們最想看到的。
鍾潢雨交待了幾句,要求此時此刻武道場裏任何人都不得外出,一直到後日此事了決之後方可外出。就連他自己也不會外出,他也将全力配合淩天雲找出真兇。
十一具屍首被擺放在了一起,放置在了另外一間房裏。那十名屍首身上除了有相同的颉下一條紅線外再也沒有了任何其它的線索,而鍾槐的屍首卻要複雜的多了,身上幾十處傷口,而且這些傷口都是在要害部位。
淩天雲又仔細的檢查了那十一具屍體,仍然沒有任何的發現。現場早已經被大雪覆蓋根本找不出什麽線索,而鍾槐的屍體也是在那寬闊的演武場裏找到的。當時發現屍首的是鍾桐,那時他起的比較早率領幾個武士在清掃演武場上的積雪,便發出了已斃命凍成冰人的鍾槐的屍體。
屍首上沒有現什麽新的線索,而現場卻又被那大雪覆蓋,一卻都是枉然。淩天雲心裏一沉,他不由得佩服起這名兇手來,躲過了部分崗哨悄然無聲的殺死了十一名武士,此人武修境界一定很高。或許自己都不是此人的對手,但要在這武道場裏能找到這樣的一個人也就隻有那鍾潢雨有這個資格。其它的人他都仔細觀察過,大部分的武士都隻到了内勁初期。要完成這次兇殺最少也得是先天境的高手才可以,總個武道場内除了那鍾潢雨是先天境的高手,根本就不會有其它的人了。
淩天雲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鍾潢雨,第二個是那個鍾家大公子鍾劍鴻。他一直覺得這鍾劍鴻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特别是他那經常縮在衣袖裏的修長的雙手。但淩天雲卻從他身上感覺不出有内力的氣息,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文弱書生而已。出生在一武修世家不習武這未免說不過去,隻有兩種可能,一就是他修煉了一些特殊的功法,将自己全身的氣息隐蔽起來,讓人無法看透。二就是他的修爲非常之高,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那就是先天之上近天境。
他沒有試探過鍾劍鴻,也不知道他的任何底細,但他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畢竟要達到先天之上近天境那可不是單單武修天才能夠達到的。
武道場裏出了兇殺案,鍾潢雨也就取消了那百名大漢操練。總個武道場裏人數并不多,包括那些明哨暗哨大約有七八十人。
得到這個數據之後,淩天雲心裏暗暗得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就僅這武道場裏的崗哨就有五六十人,分白夜輪流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