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雲卓立于積雪之中,迎着那凜冽的寒風,面對着那鍾山武道場的大門。
那寒風卷起了殘雪漫天飛舞着,空氣中彌漫着刺骨的寒意,四周籠罩在一種無名的壓抑之中,天空更加的暗了。
佛曰:世間萬物皆生靈,一花一草皆爲一世界。
淩天雲想到老和尚給他說的這句話,這句話的含義他是懂,但并不能明白其真谛,這句話也一直困或着他。
隻是淩天雲不知道的是和那老和尚相處的這麽幾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老和尚一直在不斷得影響着他。似乎也要将淩天雲帶入空門之中,但這或許也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淩天雲等了片刻不久的時間,那武道場的大門打開了。迎面而來的是兩名熟人,鍾桐與那鍾槐兩兄弟,他們身後跟着七八名上身裸露的大漢。那七八名大漢清一色的裝扮,清一色的結實的胸肌和古銅色的肌膚。
鍾桐兩兄弟兩領着那七八上身赤露的大漢迎着淩天雲走來,他們眼裏流露出來的是不善的眼神。都被他們掩飾的非常好,但這一切都逃不過淩天雲的雙眼。
“淩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鍾桐走上前抱拳向淩天雲打着招呼,而鍾槐則緊随他身後,另外七八名大漢分成了兩排站立在大道兩側。剛好一排四人,相對而立,他們全身散發出來了一股骠悍的氣息,那股氣息要比在門前清掃殘雪的那兩名大漢的氣息深厚得多。顯然這八名大漢或許是這鍾山武道場裏的精英武徒了,而且可能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鍾槐站在身後一言不發,或許他還在爲昨晚之事耿耿于懷。眼裏時不時得露出精光向淩天雲身上掃去。
“不知鍾兄,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淩天雲冷眼望着這一切,他當然不會認爲鍾氏兄弟兩八名赤身上露的大漢隻是爲了給他個下馬威而已,或許還有更深一步的目的。這讓他不得不防,那鍾桐身後這八名赤身的大漢看其修爲都已經達到了内勁期,而且個個身體裏似乎隐藏着一股驚人的爆發力。
“這是我鍾山武道場八大金剛,聽聞淩兄弟武藝了得,特來見識一下淩兄弟的風采,還望兄弟不要見怪。”
鍾桐笑了笑解釋道,而且還非常熱情得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淩天雲可以向前行走。那笑容那動作,在淩天雲眼裏怎麽看都覺得怪怪得,但他又實在找不到哪裏怪。
淩天雲不懼這些,他來到這裏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也知道這鍾潢雨也絕不會放過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不管他們有什麽陰謀詭計自己接着就是了。
鍾氏兄弟見淩天雲緩步從自己的身旁越過,徑直朝那大門行去。心中也不禁得對他佩服起來,看那少年沉着穩重的步伐,便知道對方完全沒有被自己的八大金剛的氣勢所影響到。
“請”一聲巨大的爆喝之聲從那分别立在大道旁的八名大漢口中同時響起。
陣爆喝之聲如雷聲滾滾,化作一股威嚴向淩天雲的耳中傳去。
“好一股強勁的氣勢,想必這八人早就配合已久并可能八人同時煉了合擊之術,可以将單一的戰鬥力相互配合爲整體的戰鬥力,并可以倍數增加這八名大漢戰鬥力之和。”淩天雲走在了這條大道之上,同時心裏也不禁的對這八名大漢贊賞着。看起來這鍾山武道場并非隻是一家武道場這麽簡單了,他心裏也暗暗的尋思着。
鍾氏兩兄弟緊跟在淩天雲的身後,他們雙眼裏不時得閃爍着精光。
淩天雲走到這四對大漢相對而立的大道中,他感覺那八名大漢全身散發出了一股更加威嚴強勁的氣勢直向他撲面而來。他每向前踏一步,那股氣勢就增強一分。而這四對迎面相對的大漢目不斜視的相互對視着,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神**彩。
“請”,又是一聲爆喝,那大喝之聲激起了四周的積雪陡然間飛起,漫舞在他們四周久久不停息。
随着那聲大喝,淩天雲的心也是微微的一震,耳裏盡是“嗡嗡”的聲音在作響。使得他擡起的腳步又輕輕的放了下來,迎面向他沖來的是一股氣浪。那股氣浪如一條猛龍般向他撲去,張牙舞爪的淩厲之勢,又如橫掃千軍之勢。
“轟”的一聲,
那股氣浪與淩天雲全身布下的内辦相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巨響。相撞的那股氣浪陡然間雙炸了開來,化作了無數的如劍風般的氣流從淩天雲的全身掃過。
那股股的氣流将他的衣襟吹得胡亂飛揚,将他那滿頭的黑發吹拂起,頓時他滿頭的黑絲随着那氣流飄起。而淩天雲則化作了亂發飛揚的戰魔般,卓立在那四對相迎而望的大漢之間。
“嘎吱”一聲,
淩天雲又向前踏了一步,他的雙腳早已深深的陷入了那厚厚的積雪之中。那八名大漢全部的氣勢全部疊加在了他一人的身上,這何止是立威。如果他不能在那八名大漢威壓過的氣勢下通過那短短的幾丈大道,那麽他将完全被可能連那鍾山武道場的大門都進不了。
八名武修境界爲内勁期的大漢,全部将内力散發出來化作一陣型強壓下來,如果淩天雲承受不了那股氣勢的壓力。那麽他也或許可能在這八名大漢的内力氣場之下身受重傷,再嚴重一點會在此斃命。
淩天雲心神一凝,雙瞳微微的一縮,對于這種奇怪的内力疊加之術的陣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看起來這鍾山武道場,這鍾家族顯然并非普通的武修。這使他不得不增強了他對這鍾山武道場的警惕,不好這八名大漢疊加起來的内力氣場也并不是那麽難破解的。
“轟”的一聲,
淩天雲又向前踏了一步,那股強加在他身的壓力似乎又增添了幾分。他們身邊飛舞的積雪更加的快了,如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引導着那些飛舞的殘雪,漫步在他們身邊的空中,不停也不落下。
淩天雲踏出了最後步,已經越過那八名大漢,他隻覺得氣息有些不穩。那股八名大漢彙聚而成的強大氣勢壓得他差一點承受不住了,不過最後還是堅持下來了。反觀那八名大漢身形不斷得顫抖着,汗珠如雨般從他們的臉頰之上流下。顯然他們也不好過,這場無形的較量也耗盡了他們全部的内力。他們個個雖然疲憊不堪,但依然挺直着腰闆,這不得不讓人加以欽佩。
淩天雲望着前方的那扇大門,衣袖輕擺挎着自己的行囊便向前走去。
他身後鍾氏兩兄弟眼裏露出的是驚詫的眼神,他們也沒有想到淩天雲就這樣通過那八大金剛布下的強大壓迫氣勢。仿佛無法輕松般就這樣勝了這次無形的較量,這八大金剛可是武道場裏的秘密武器。這八人是與那鍾潢雨長老一同前來支援鍾山武道場的,身份比他們兩兄弟都高。而自己眼前的這名少年就這樣輕易的渡過了這關,不這得不叫他二人大驚失色。雖然他們知道淩天雲會通過這關,但是沒有想就這樣輕易得通過了。他們見淩天雲已經走到了那武道場的大門前,舉手正要推開那大門。
他們也顧不得那留在雪地裏微微發顫的八名漢子,他們連忙追上了淩天雲,緊緊得跟在他的身後。
在鍾山武道場内的一處高高的角樓裏,一銀發赤臉老者及一青衫書生打扮的少年站立在裏面。從那角樓裏往外面看,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武道場門前的一切。這銀發赤臉老者及這青衣勁裝少年負手而立,他們靜靜的看着淩天雲通過那八名漢子布下強大氣場的壓勢那一關。兩人都沒有發話,直到淩天雲通過了并來到了那扇大門。
“鴻兒,對那淩少将軍可有什麽看法。”那銀發赤臉老者開了口,向那少年問道。
“很強,他的武修境界應該是内勁境中期,但能通過咱鍾家的‘金剛聚靈陣’顯然此人不簡單。普通的武修高手内勁境後期都無法通過‘金剛聚靈’。不知潢雨爺爺要如何處置這淩少将軍”
那被喚作鴻兒的少年回答道,并向那銀發赤發老者問道。這銀發赤臉老者正是那鍾氏家族的另一巨頭鍾潢雨,而這名被喚作鴻兒的正是現任鍾家家主之嫡孫鍾劍鴻。
“如果與你相比,孰強孰弱。”鍾潢雨沒有回答他,而是抛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不如他。”
鍾劍鴻很肯定的回答道,而且雙眼裏流露出來的是熊熊烈火般的戰意。他緊握着雙拳,全身因全力而繃繃的緊緊的,額上迸起了條條青筯,在他那英俊的面容上顯現出來卻有另一番氣質散發出來。
“此人據說與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縱橫立下兩年之後的戰約,不知道那耶律縱橫又是個如何驚采的人物。但此次就是這人害我們鍾家沒有追回傳說中的‘天啓之玉’,如果不是昨夜他的阻撓,鍾槐或許率領人找到了那女賊,奪回了那玉佩。所以此人必須死,而且今日就得死。”
鍾潢雨的雙目突然爆發出了一抹駭人的精光,雙手因激動大力一捏,手中的杯子已經變成了一團瓷粉。而他身邊的那少年鍾劍鴻則沉默不語,他不禁替淩天雲感到可惜,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平分秋色的對手,卻又要隕落在自己家族人的手裏。
“奇怪。”那鍾潢雨嘴裏喃喃的說道,他雙眼又在四處張望了一會,仿佛是在尋找什麽人似得,可是又沒有任何的發現。
而鍾劍鴻則他身旁一言不發,他伸出那修長的手指輕彈起那角樓之上的木欄扶手。那手指修長卻蒼勁有力而且白皙柔滑毫不遜于任何女子的纖纖玉手,在保養上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那鍾潢雨雙眼在四處張望了好一會,隻到确再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這才轉回了身子對鍾劍鴻道:“看起來此子是一人獨自前來,不知爲什麽那老和尚爲何沒有一同前來。這讓我心裏有一點不踏實的感覺。”
“我看那淩天雲也是有恃無恐的樣子,那名老和尚确實沒有一同前來。不知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鍾劍鴻停止了對木欄扶的敲擊,不知什麽時候他拿出了把小巧薄如蟬翼的匕首輕輕得在修剪着自己的指甲,神态專注認真,細心而又溫柔。
“不管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今日此子必需要死。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昨夜在那客棧門前我就想殺了這小子。隻不過我隐隐得感覺有一股非常大的氣息潛伏在暗處,以至于我沒有動手,隻是稍稍得教訓了一下他。我教訓他的時候那股氣息沒有任何動作,所以我懷疑可能是那老和尚。所以才沒有輕舉妄動,那股氣息十分的強大,就是加上你蒼風爺爺我們兩一起都可能不是那身在暗處之人的對手。”
鍾劍鴻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他皺了皺眉頭道:“如果說那人真是那老和尚的話,據淩天雲所說那老和尚是他的師父。如果我殺了他的話,到時候可能會給我們鍾家帶來滅頂之災。不要說那神秘的老和尚,就是他父親淩铎之一怒之下,揮軍南下直指太原,又有多少人能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