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南面“一線天”的出口處,有二三十名手持怪異武器的人将一驢一馬一老一少包圍着,他們雙眼裏充滿了敵意望着這一老一少。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隻見那群中之中有一長得如鐵塔般扛着一柄大斧的漢子一直盯着那一老一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淩天雲望着這群奇怪的山賊,雙眼裏露出的是疑惑的眼神,這群一個個穿着破爛,手持奇怪武器的家夥們,他們真的是山賊嗎。老和尚眼睛睜的大大的,嘴巴驚愕得張開着,連舉起的酒葫蘆也忘記給自己嘴裏灌一口酒。
雙方就這樣對峙着,誰也沒有開口。隻聽見風聲呼呼得吹進那峽谷之中,小黑驢脖子下的鈴铛被寒風一吹發出當當聲響。
“你們要打劫嗎,老和尚我可沒有銀子,這渾小子有銀子,你們可以打劫他。”
還是老和尚打破了平靜,他向那群山賊說道。他滿臉的是谄媚的笑容,哪裏是一老和尚的風範,簡直就是一欺弱怕硬的市井小老頭。淩天雲一聽,不覺一愕,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以爲這些山賊會直接跳出來,蹦出個霸氣無比的口頭禅,什麽此路是我開之類的話,然後再來一個非常拉風的姿勢,大喝一聲:“打劫”。
可此時這群所謂的山賊明顯不是一群專業的山賊啊,既沒的霸氣的口頭禅,也沒有拉風而酷的姿勢。他們到底是一群什麽樣的山賊,那打扮那氣勢,簡直就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一群鄉村農夫。
“打劫?”,那身扛一柄巨斧的漢子雙眼裏流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眼神,他又與其它的人對視了一會兒。他将目光轉回了那老和尚說道:“這位大師,敢問你們可是那山那邊過來的?”
老和尚一聽,頓時也愣了,這群不是山賊嗎?哪有這樣的山賊啊,好像他們似乎沒有要打劫的意思啊,可山賊哪有還會那麽溫柔的問話的。他向正對此難已費解的淩天雲對視了一下,他整了整了那一身油漬的破舊袈裟。随即他神情肅穆雙手合什低頭垂眉說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老衲與小徒正是經過那邊,因貪此路較近故經過此處前欲前往那岚州城。不知各位施主圍困我師徒二人有何貴幹?難道你們不是山賊嗎?”
此時的老和尚如一派得道高僧般,如果淩天雲沒有與這老和尚相處過,都會以爲這老和尚一名真正的得道高僧。可這老和尚此時的模樣直看得淩天雲忍俊不禁,他勉強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笑出聲來。
“難道你們不是山那邊山賊派來的探子?”那大漢又問了一句,而且問得很是小心翼翼,同時他緊張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來。其他的二三十名人也将自己手裏的武器放了下來,眼裏的敵意也減輕了不少。
“敢問這位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各位将我們當作了山賊?”,淩天雲向那大漢一抱拳向他問道。
“唉,看來這是個誤會了,你們大家都散了吧。”那大漢苦笑一聲,他又揮了揮手讓其他的人全部都散了。他又上前走到老和尚和淩天雲面前,笑了笑說道:“讓二位受驚了,抱歉。”,其他的人一聽這大漢的話都紛紛的離去。離去前他們眼裏滿是歉意的眼神,獨自都向老和尚與淩天雲點頭示意,也算是打招呼表示歉意吧。
“這位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淩天雲見衆人都離開了,他也從馬上躍了下來。立在那大漢子的面前,又向他問了一遍。而老和尚則一派高深莫測的表情,那莊嚴肅穆的表情,舉止又是一派風輕雲淡的随意,一世外高僧的形象發揮的淋漓盡緻。
那漢子見老和尚一派高僧模樣,對他立刻起了由衷的敬仰之心,他大步上前向老和尚雙手合什躬身道:“小可秦正陽,見過大師。”
“阿彌陀佛,秦施主免禮。”老和尚雙手合什向他回禮道,一派正經的模樣,看得淩天雲又想笑了。
老和尚又指了指淩天雲說道:“這是老衲的俗家弟子,淩天雲。”
淩天雲剛露出的笑容又凝結了,他什麽時候成了這老和尚的徒弟了,而且這老和尚怎麽知道自己的姓名的。這一路上自己并沒有透露出自己的姓名給那老和尚啊,而且連自己的身世一切都沒有向他提起過。
“淩兄弟好。”那大漢秦正陽又向淩天雲抱拳施禮問候道。
“秦大哥客氣了。”
那老和尚坐在小黑驢背上,一副高僧模樣,隻是趁那秦正陽不注意,他一直向淩天雲擠眉弄眼的。淩天雲将這看在眼裏,他哪裏不知道這老和尚心裏想的是什麽。無非就是這老和尚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他要維持一下高僧的形象一直沒有開口向那大漢尋求一些食物。
“對了秦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淩天雲一手牽着馬一邊向那秦正陽問道。
“唉,一言難盡,兩位是否急着趕路,如果不急的話能否移步至我們村裏,待小可細細給你道來。”秦正陽向對方提議道。
剛好正中這老和尚下懷,他連忙低念一聲道:“阿彌陀佛,那怎好意思打攪。”
“無妨,隻不過我們村窮鄉僻壤的,望二位不要見怪。”秦正陽連忙說道,他又望向淩天雲說道:“淩兄弟意下如何?”
“沒事,我們也沒有什麽要緊事,正好可前往貴村休息一番。”
那秦正陽見淩天雲沒有反對不由得大喜,他連忙在前面帶路将這一老一少向自己的村落走去。淩天雲并沒有騎上馬,他一手牽着那馬緊跟着秦正陽身後。而淩天雲身後的正是那騎在小黑驢背上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悠哉的随意,臉上還不時得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對于這些卻完全被淩天雲忽視了,見淩天雲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老和尚又不由得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淩天雲哪裏還不知道這老和尚心裏想的是什麽,他完全無視了這和尚。一路上他和秦正陽閑起來。這秦正陽雖然對後面的老和尚有敬仰之心,卻也有一絲絲的畏懼,所以他還是覺得和淩天雲比較談得來,而對那老和尚卻一直是客客氣氣的。
“淩兄弟,你怎麽了。”秦正陽已經和淩天雲并排行走着,他突然看見淩天雲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而呲牙裂嘴的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他不由得關心問道。
淩天雲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連忙向秦正陽回答道:“沒事,小弟以前受過傷,可能是這傷口又發作了。”
“淩兄弟真的沒有什麽大礙吧。”秦正陽見他臉上如此怪異的表情,不放的又問了一句。
“無妨,老老毛病了,一會就好了。”淩天雲忍着那股強痛回答到,他又稍稍向後面斜了那老和尚一眼,卻見那老和尚扮着鬼臉嘻嘻哈哈的看着他,“這老不正經的”淩天雲心裏暗暗得罵了一句。
一驢一馬一老一少一壯漢向一村落行去,從“一線天”的出口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才見一村落出現在眼前。
這村落要比淩天雲在廟宇呆過的那村落大得多,應該叫一座村莊。此村莊大約百來戶人家,都居住在那青山腳下一處寬闊平坦的地帶。可以說是一小型的平原地帶,那裏百來戶人家井序有次的分部在那平原之上。
那小村莊裏有一寬約三四丈的小河将此村莊一分爲二,雖然現在已至冬季,但那河裏還未完全幹涸。還可見深約兩尺深可清澈見底的河水。小河上方有一兩座拱形石橋,将這一分爲二的村莊銜接起來。村莊裏一棵棵枯樹下随處可見堆積了一些枯草,都是家農家收集起來準備冬天用作柴火。
秦正陽帶着他們進入村莊裏,穿過一片片矮瓦房,來到一處土牆瓦房處停了下來。他推開那兩扇未上漆的木門,帶着淩天雲和老和尚走了進去。一進那門是一處院落,院落裏種有幾棵早已掉光樹葉的棗樹。院落裏随處可見幾隻母雞到處亂竄,在那院落裏的枯草堆裏肆意的啄着裏面的小蟲子。
老和尚沒有從黑驢背上下來,大搖大擺地背在黑驢上穿過了那道木門緊跟在那匹白馬之後。剛一進那道門,一聲急促的狗叫聲傳來。片刻間,從那院落角落裏的狗棚裏竄出一條黑狗。那條黑狗一身黑色的毛黑得發亮,粗壯的身子閃電般從那狗棚裏竄出,咆哮着向淩天雲這邊撲來。
“汪汪”那黑狗張開一獠牙利齒的嘴向淩天雲身上撲了過去,那一撲被淩天雲一閃身輕易得躲開了。他牽着的那匹白馬一受驚,長嘶一聲,前兩隻馬蹄立刻立起差點向淩天雲身上踢去。而老和尚跨下的小黑驢更是一驚,猛得一竄差點将它背上的老和尚摔了下來。
這一突發的變故讓秦正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立刻大聲向那黑狗訓斥道:“小黑,站住,這兩人是我的朋友。”
那黑狗似乎聽懂了秦正陽的話,低嗚一聲沒有繼續向淩天雲攻擊。它走到淩天雲腳下在他腳下嗅了一會,然後又圍繞着他轉了一圈才走開。這黑狗走到秦正陽腳下在他面前兩支後腳一蹭便立了起來,前肢差不多搭到了秦正陽的肩上。
秦正陽摸了摸那黑狗的頭說道:“小黑自己去玩,我還要招待客人。”,那黑狗一聽将趴在他胸前肢放了下了,尾巴搖了搖邁開四肢跑開了。
“讓二位受驚了,抱歉。”
秦正陽悻悻得笑了笑,他接過淩天雲手中的缰繩将馬拴在一棵棗樹下。那老和尚坐在小黑驢背上顫顫發抖,隻見他臉色發白如吓得掉了魂似的。淩天雲見狀立刻上前将那老和尚扶住,然後将那老和尚扶了下來。
“小子,小心這大漢。”,當淩天雲扶住老和尚時,這老和尚低聲向他說了一句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清楚的話。
淩天雲一揚劍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那老和尚這才緩緩得在淩天雲撐扶中下了這黑驢,臉上還是帶着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容。隻這老和尚下驢後,淩天雲又将這小黑驢拴在了另外一棵棗樹下,他還趁機四下打量了這院落。
然而秦正陽并沒有聽到老和尚對淩天雲所說的話,他隻是靜靜得望着這一切。待淩天雲将那小黑驢拴到了棗樹這下,這才招呼這二人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