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漢國位于契丹國與大周國之間的一個彈丸小國,全國主要爲河東十二州。北漢處于貧瘠之地,卻戰事頻繁,兵役繁重,每年強征十七歲以上男子爲兵,又濫征賦稅以輸貢遼,所以北漢人員流失很大,目前總人口才五十來萬。
北漢境内,白水城,北漢最北邊關口。
白水城内,将軍府内。
淩铎之呷了一口茶,望着自己的兒子淩天雲,淩天雲正襟而坐在他的右手邊,淩天雲腰闆挺的直直的,臉上露出莊重的表情,他知道這次如果沒有大事,父親是不是會急招他回府,一般情況下有什麽事都會在軍營裏說。
“雲兒,你已經十七歲了,是一個男子漢了。”
淩铎之神色怅然說道:“一晃你母親都去逝十一年了,爲父也老啦。”
“父親。”淩天雲覺得鼻子一酸,低下了頭,一陣莫的心酸突湧心頭。他覺得自己的父親并沒有老,才四十多,正值人生風華正茂的時期,他理解自己的父親真正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可做爲臣子,他又有什麽辦法呢。他張着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淩铎之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很多事爲父心中有數,你不必過憂,這次是想讓你離開白水城”。
淩天雲怔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要自己離開白水城,淩天雲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望着自自己的父親。随即,淩天雲面上露出興奮的的表情,但雙眼裏透露出卻是擔憂的目光。
“雛鷹總要長大,總要展翅遨翔的那麽一天,爲父也在這白水城呆了十多年之久,雖當今皇上昏庸無道,認賊作叔,但爲父也要盡臣子之責。”淩铎之站起身,拍了拍淩天雲的肩,眼裏透出鼓勵的眼神。
淩天雲擔憂的問道:“我離開了,您怎麽辦,我真的不放心您,京城裏面那些人,我不放心。”
“你放心,如果那些人要動我,早就動了,皇上也不可能讓白水關丢掉,如果白水關丢了,那也等于我大漢也完了,契丹的鐵騎可以長驅直入,我大漢十二個州又有哪個州能抵擋住,皇上又不是傻子。現在我朝武将缺乏,那些要動我的人,也要考慮他們的利益。”淩铎之安慰自己的兒子道。
淩天雲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更擔心那邊的人”,他的手向北方指了指。
淩铎之雙手負後,踱步在廳中,坦然說道:“那邊的人沒有什麽好擔心的,雖然他們不能明的來,但哪次的刺殺不是絞滅在我的手中,爲父還沒有真正的老去。”一道厲色從他眼中射出,淩铎之做爲一方的鎮守大将,本身既是骁勇善戰的将領也是武藝超群之人,一雙手不知沾滿了多少敵方将士的鮮血。當時他與同是北漢的另一名鎮守南邊關大将楊業齊名,在北漢有“南楊北淩“的美名。
聽到淩铎之這一說,淩天雲心中稍稍心安了些,但他心裏還是有一絲隐隐的擔憂。
“隻是我比較擔心你的安危,雖然固守在白水城這一寸天地裏,在我的地盤,或許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但我卻還是要你走出這方天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現亂世之中,哪家的長輩不希望帶着自己的子女有能安守一片平穩的天地,但做爲男兒,就應該走出這方天地。你明白我的用意不?”淩铎之望着兒子說道。
“我知道,也明白,”淩天雲望着自己的父親,心裏所有的擔憂都消之雲散,此刻的他心裏暖暖的,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并不是一個很死闆的人,他知道父親已經看透了很多,爲了保護自己,父親隻能放自己出去,去外面闖一番天地,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以後又會将面臨怎麽的困境,他多麽想自己的父親并肩作戰,但他又不能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淩天雲的心裏是矛盾的,但也不能掩飾他那興奮而又充滿期待的神情,他的目光慢慢堅定起來了。
淩铎之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對的,兒子還年輕,沒有必要固守在這片小天地裏,同時他對北漢再也不存任何希望。自己的兒子在外或許能闖出一片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天空。
淩铎之要兒子離開白水城,并不是毫無目标的,這下個月十五,便是淩铎之的嶽丈,淩天雲的外公封老爺子壽辰,這封家乃北漢十二州之一代州的大戶,世代習武,也是北漢境内有名的修武世家。但這事知情的人并不多,更不知道淩家嶽丈的存在。
“父親您要我給外公拜完壽之後,就去大周,難道不等過完年再去。”淩天雲不解的問自己的父親。原來淩铎之要他拜完壽就立即趕往大周冀州符家,去拜訪符家家主符恒。
“爲父得到消息,一年前,中原‘刀聖’風戀刀大俠與那契丹國師完顔無敵在長白山一戰,此後風大俠不知所蹤,而那契丹國師完顔無敵卻是重傷,然後閉關,近期那完顔無敵已經傷勢盡好,不日内就要出關。”淩铎天解釋到。
“那一戰,鬧的天下風雲,江湖上都在傳,好像是風大俠赢了,隻是不知道爲何會不知所蹤,當年他們是爲什麽而戰?”淩天雲好奇的問道。
“據說是風大俠赢了,而且完顔無敵承諾契丹十年内得進犯中原,隻他沒有想到的是,完顔無敵重傷閉關期間,契丹國卻已易主。這個承諾卻成了一句空話。”淩铎之無奈的歎了一聲,繼續嚴肅的說道:“這完顔無敵出關後,因爲風大俠的失蹤,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對中原武林人士不利的事來,爲父要你盡快趕往冀州符家,因爲符家爲中原武林中領袖修武世家,爲父和符家家主符恒也有過一段交集,屆時爲父會修書一封由你帶去。”
淩天雲似乎并沒有聽明白,他還是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親。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那傳我消息的人是我多年派去契丹的探子,目前隻我一人知道此事,雖然爲父身處北漢,但大周才是被承認的正統,作爲一個漢人,爲父不希望自己的同胞被外族殘害。隻是這天下本來就夠亂的了,但亂也是我們漢人自己的事,如果外族人插進來了,相信每一位漢人都會這樣做的。”
“我明白了,隻是這天下都亂了近四十多年,難道真的沒有一個人能如前朝大唐太宗那樣一統天下嗎。”淩天雲繼續問到。
淩铎之擡頭向窗外望去,長歎道:“天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本是常事,或許這能一統天的真龍天還沒有出現吧,又或許應該快了。”
淩天雲更疑惑了,他不并明白這“應該快了”是什麽意思。
淩铎之笑了笑,他了解自己兒子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不弄明白不死心。
“半年前,總個江湖忽然上傳遍一句彥語‘蒼穹降龍星,淮南藏風吟。’。也不知這句是從何從誰傳出的,所以有人懷疑天下即将出現真正的真龍天子,而且和淮南葉家有關,正因爲這句彥語,導緻了淮南葉家四個月前滿門滅族,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滅族。”
“就因爲一句彥語,就被滅族,誰這麽狠心。”淩天雲大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