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力道如此之輕,軌迹卻盈柔無比,葉吟風啊葉吟風,本尊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你連丹田都廢掉了,内力自然不可能恢複到全盛,真元更是枯竭若涸,你還真是個怪胎啊。”
很快好根斷枝在那纖長的五指間化爲數截殘枝,從她的指縫之間滑落在地。她雙眉一挑,目光随着那道孤寂的背影而變得複雜起來,那豔紅欲滴的雙唇最終還是抿了起來,隻是嘴角微微的上揚着,似笑非笑。
一擺宮裙,染芊荨那複雜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遠處早已經失去了那道孤寂的身影,而她的目光卻落在了一排低矮的房屋之頂處。那一排排高低不一參差不齊的房屋,青瓦泥牆泛出了這幽幽夜色下的蒼色斑駁。當然,染芊荨的目光并不是隻掃在這片簡陋的房屋,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處較高房屋頂處。
一道倩影立于那屋頂之上,那是一名外貌出塵絕麗的少女,一身淡黃色長裙襯托出她那高雅雍容般的氣質。夜風輕撫,長裙搖曳,那出塵清麗的少女如同趁夜下凡的仙女般。一雙靈動明亮的眸子泛出雙那星光還要明亮的光芒,輕抿的雙唇透出幾分淡淡清雅般的從容。
那名女子有着傾國之資,也有着雍容般的氣質,那張皎白如雪般的面容上卻泛出幾絲神秘氣息,讓人一眼便無法忘懷。淡黃色的長裙,宛如青墨般的發絲,修長卻玲珑有緻的身軀,無不透出令人窒息般的氣韻,她便是那夜間下凡的仙子。一柄長琴背負在那修長的身後,淡淡的目光落在了染芊荨的身上。
望着那宛如出塵仙子般的少女,染芊荨的心裏隻覺一緊,就是自诩容貌出衆豐姿無雙的她心裏也産生了一絲自慚形穢。“本宮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周家的妹子,這大半夜的本宮還以爲是誰家的野鬼沒有人看管呢。”心裏雖然有一絲不甘,但是她的嘴裏卻依然不示弱。
“都說白蓮聖使容貌傾國傾城豐姿無雙,卻不曾想到原來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這大半夜的難道就允許你這老太婆追男人,就不許我等夜下賞景了。唉,景沒有賞到,卻看到了一老太婆煞費苦心追男子,真是大煞風景了。”那名黃裙少女嘴角一揚露出一絲戲谑之笑回擊道。
“周家妹子還真是有一張利嘴呀,像你這樣妙齡女子大半夜的亂跑,小心遇上了采花賊了哦。一名女子不好好的呆在自己家的閨房,卻到處亂跑,那可要小心了哦,不要莫名的失去了清白。”染芊荨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愠色,但是她那雙冷冽的眼眸卻露出了森寒的目光。
“這個就不勞白蓮聖使擔憂了,還是好好的管好你自己吧。不過也是,您都一大把年紀了,那葉吟風都能做您兒子了,您爲何還要追着人家苦苦不放呢,要是傳到江湖中去,那就成了傷風敗俗的笑話了。”
“周娥媓,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染芊荨一聽,頓時杏目一噔,她冷喝一聲。話音一落,她周身磅礴氣息霍然一聚,她輕擺宮裙,身子盈盈的向前踏了一步。冷凝的氣息摻雜着那幽幽的夜色,含霜的臉浮現出了幾絲難隐的殺意。“周娥媓,不要以爲本宮不知道,你是對那葉吟風也動了春心了吧,隻是人家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這又是算什麽呢。”冷冽如刀鋒的話語在這靜寂的街道上幽幽回響。
“氣急敗壞了吧,啧啧!”那黃裙少女一臉得意的笑容幾乎讓染芊荨氣炸了。隻見染芊荨宮裙一擺,狂暴的氣流在她的周身呼嘯而起,而她的身影如同一支急射而出的箭矢般向那黃裙少女掠去。數道如鋒刃般的勁氣從她那白皙修長的掌間驟然而成,那勁氣凝着尖銳的破空聲向對方揚去。
而那卓立于屋頂之上的黃裙少女卻是臉不改色,一道宛如幽幽月華般的光芒從她的手中乍現而出。卻是一柄幽然若水般的長劍,那長劍一揚,柔和如月光般的劍芒仿佛實質的月光般,化作千萬欲與那真實的月光争輝,劍芒泛起,那少女的身形也動了,她的身影在空中拖着數道殘影激射如流。
劍光一聚,掌氣迸射,就在那一刹那間,兩道身影交織在了一起,黃裙少女宛如天上劍仙風姿飄逸,而那白色宮裙的白蓮聖使卻是集人間尤色于一身般,風情萬種媚态百生。兩道身影相錯之際,空中數道沉悶之聲炸響,兩道身影分别而落。盈盈落地,遙相而望,兩張傾城般的臉龐上泛出幾抹紅暈。
黃裙少女揚劍遙指,她嘴角噙着一抹淺笑,她立于另一處屋頂之上,一雙熠熠如輝的眼眸毫不示弱的定格在那宮裙聖使的身上。而染芊荨的臉上卻不帶一絲表情,她那帶媚含嬌的眼眸裏卻泛出一絲寒芒,她雙手負于自己的身後,她立于另一處屋頂之上,宮裙随風而動卻别有一番風情。
葉吟風卻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他的心裏卻一直在思索着那唱曲之人,他不知道爲何那人會唱出如此期艾如怨般的曲子,他也知道那人應該對自己沒有惡意。但是那人卻一直沒有現身,聽那曲子聲音,他知道是一名絕世佳人,隻是他的腦海已經被南宮纖塵給填滿了,再也無法容下任何女子了。
當他的身影來到了一處陰暗的角落時,一道人影竄了出來。“敢問是葉公子嗎?”來者是一名黑衣蒙面人,但是他卻對葉吟風并沒有惡意,而是開口便問了起來。“閣下何人?”葉吟風知道對方并沒有惡意,但是他還是警惕的問了對方。
“在下乃淩将軍麾下副将,淩将軍請求與葉公子一會。”那人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夜色之下鎮定的回答道。
葉吟風無法看清對方真正的面目,對方周身并無任何氣息波動,仿佛隻是一名普通的武将而已。他心中一怔,此時正值兩國交戰緊要關頭,自己率人毀了大周架起的浮橋,而此時淩天雲卻要相見,他心中不禁的生出幾分疑惑來。
“淩将軍讓在下帶話,今夜子時在壽州城北面的河邊見面,他說有要緊事相議。”那人似乎并不在乎葉吟風滿眼的疑惑,他說完便轉身沒入了那夜色之中。絲毫不給葉吟風問話的機會。看着那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葉吟風舉頭望了望那漫天的星空,此時離子時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心中也盤算着是否赴約。
就在葉吟風疑惑之際,一陣喧鬧聲傳進了他的耳中,那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心中一驚,如果說此時還有人出現而且還有十數之人出現,那麽必定是壽州城的巡夜士卒了,他即刻向那消失的來者方向奔去。
當葉吟風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壽州城牆之下時,他看到了十數名身着盔甲之後正圍成一圈,高舉的火把泛出的火光把他的雙眼刺得生疼。他心中一凜,看起來那名來者已經遭遇了不測,但是他并沒有聽到任何打鬥的聲音,也沒有聽到任何的慘叫之聲,這讓他更加疑惑了。
很快,那些士卒也看到了葉吟風的出現,一名兵卒手裏握着兵器向他揚着并沉聲喝道:“城中已經禁宵了,來者何人。”
葉吟風臉色一沉,他并沒有回答那名兵卒的問話,而是繼續向這群救士卒走前。并沒有任何的打鬥聲,也沒有慘叫之聲,那隻有一個真相,那名來找他的大周副将應該是自盡身亡了。他并不是真正關心那名大周副将的生死,他關心的是淩天雲是否真的要與他會面。顯然,他心中的顧慮開始有一些松懈下來,淩天雲不會以一名副将的性命來給他一個陰謀。
葉吟風想要上前看個明白,但是他的身前卻被一名兵卒擋住了,正是那名大聲喝道的兵卒。他蹙了蹙雙眉,但是下一刻他隻覺眼前刀光一閃,那名兵卒手中的長刀化作一道流光向他劈來。一記無比淩厲的攻擊宛若奔雷之勢,葉吟風全身一緊,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
這一刀顯然超出了一名普通士卒的實力,這一刀也超出葉吟風的預計,這一刀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一刀卷起的刀芒瞬間便将葉吟風籠罩住了,這是一記必死的刺殺,誰都沒有想到在這群普通的南唐士卒之中居然隐藏了一名武修,而且修爲更是不低。
如果是在葉吟風全盛時期,他必然不會将這一刀放在眼裏,他有一千種乃至上尤萬種辦法來躲開這一刀,他還有上百種辦法進行反殺。但是此時的他周身内力盡散,也隻有幾絲真元可以調用,他想要躲開這一刀,卻是難上加難,他周身仿佛被這一刀鎖定住了般,全身無法動彈一絲一毫。
就在這一刹那間,葉吟風感覺到了死神離自己無比的接近,剛才面對葉敬軒都沒有如此悚恐,因爲這一刀想要的是他的性命,而葉敬軒卻不敢真的殺了他。他還是做出了下意識的的動作,手中的一抓,想要将負在背後的鐵劍抓在手中,但是他還是失敗了,因爲他的全身都被這股淩厲的刀芒罩住,無法動彈。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無比絢麗的刀芒從那刺眼的火光之中刺進了這淩厲的團團刀芒之中。“铛”的一聲,那一聲将那籠罩而來刀芒的氣勢給破卻了,葉吟風隻覺全身一輕,他的腳下一滑,身子後退了幾步,這才堪堪的立住。
穩住身子的葉吟風迅速将後背的鐵劍抓在手裏,但是那名兵卒卻是眼中厲色一閃,他身形一晃疾速向葉吟風沖去。那名南唐裨将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時,那名兵卒已經沖到了葉吟風的身前,但是那兵卒去并沒有揚起長刀,而是将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撞擊在葉吟風的鐵劍之上。
鐵劍從那兵卒的胸口貫穿而過,那兵卒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随後氣絕身亡。而葉吟風去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隻覺握劍的手仿佛千鈞重般,他想不通那兵卒爲何要這般做,硬生生的撞在自己的劍上,這無異于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