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下局面混亂不堪,天下更是點火連綿,皇甫将軍又年輕有爲,自然有大把的機會建功立業。皇甫将軍又何必如此固執,江南之國雖然富庶,但也奢靡無度,至于那兵強馬壯之說卻有待考證了。趙某還是希望皇甫将軍可以考慮下本将的建議,入我大周,我趙匡胤必保你平步青雲,而你後代子孫必是享受榮華富貴。”趙匡胤繼續相勸道。
“皇甫晖謝趙将軍賞識,但皇甫晖天生愚鈍,一生不能侍二主,趙将軍若想再勸,便請回吧。”皇甫晖毫不猶豫的再一次拒絕道。說完他便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盤膝而坐,他閉上了雙眼并不想搭理趙匡胤。而趙匡胤并沒有因爲他的拒絕而有所氣惱,他隻是平靜的望了望皇甫晖一眼後,便離開了,淩天雲長歎一聲也自行離去。
淩天雲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他卻沒有想到有一人正在他的營帳内,似乎正在等他。“苻前輩,不知苻前輩屈身來晚輩營帳有何要事?”淩天雲拱手向那名中原第一門派之主和顔悅色的問道。“哦,沒事,最近軍務繁忙路經淩少将軍營帳,便想進來看看,其實也沒有什麽事的。”苻恒顯然言不達意般的随意說道。
“苻前輩客氣了,來人備酒。”淩天雲知道對方一定是有事,否則以苻恒的身份怎麽可能屈身入他的營帳。很快,那營帳外的守衛送來了一壇美酒,淩天雲将那守衛打發出去了,他倒得滿滿的一杯酒敬向苻恒道:“最近苻前輩爲了戰事真是辛苦,晚輩敬前輩一杯。”
“唉,年輕真好,苻某像你這麽年輕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大的成就。那時的我除了練功就是練功,那時的志向希望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天地來,卻不曾想到聖陽門隻能偏安于中原一隅,卻無法稱霸天下武林。而淩少将軍你就不同,不止是趙将軍的義弟,還是當今聖上的義弟,可所謂是前途無量。”苻恒長歎一聲感慨道。
“謝苻前輩吉言,小子隻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其實小子心裏也很是排斥戰争的,小子又何嘗不想仗劍遊江湖,隻不過小子身爲陛下的義弟,大周皇帝的臣子,自然要爲君分憂了,唉,其實這樣的日子也過得很是乏味。”也不知道是淩天雲真心厭煩還是又喝了一些酒,他将自己内心的心聲都吐露出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做爲每一個臣子的本分,你不止是大周的臣子還是聖上的義弟,你自然要分擔得多一些。”苻恒的雙眼閃爍一抹睿智的目光,他看着淩天雲,就好像是一隻老狐狸般。這種目光很讓淩天雲覺得不适,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再一次定睛一看,卻發現苻恒眼中異樣的目光早已經回收了。
“苻前輩,有話就直說吧,小子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一定全力以赴。”淩天雲知道苻恒一定會什麽事要自己去處理,對方似乎一直在等他這句話,所以他隻好開門見山。“哪有什麽事啊,最近軍務繁忙而已,聖陽門的弟子都潛入了壽州城内,竊取壽州的情報,所以留在軍營中的聖陽門弟子不多。”苻恒抿了一口酒揚着一雙老狐狸般的眼眸向淩天雲說道。
“苻前輩的意思是要小子調用部分兵卒給你,這個要求也不算過份,爲何苻前輩卻一直遮遮掩掩的。”淩天雲很快就猜到了對方的心事,他疑惑的問道。“這個嘛,其實趙将軍想抓一個人,但是此人又很難抓住,派去了五名聖陽門的弟子,都是無功而返,所以想借用淩少将軍麾下兵卒。”苻恒卻還是有所隐瞞道。
“這有何難,晚輩還以爲有什麽大事呢,等下晚輩就讓親兵帶前輩去挑人,要多少就挑多少。隻是晚輩有一個疑惑,到底是何人,居然讓前輩如此棘手,聖陽門的弟子都無法完成嗎?”淩天雲想也不想便一口答應,但是他心裏又生出了一個新的疑惑,這聖陽門主爲何要找他借兵,大周軍營又不隻他有兵權。
“唉,還不是要抓那個燒浮橋的人,那人的身邊有一個不能惹的人,聖陽門如果惹了那個人,必定會引來滅門之災。但是找你借兵就不一樣了,再怎麽說那人也不可能對普通兵卒下手,你說是吧。”苻恒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讓淩天雲心中一突。頓時他心中就湧出一絲不好的預感,這老狐狸,還真的被他擺了一道。但是他想拒絕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爲苻恒拿着自己的兵符已經沖出了營帳,深怕淩天雲會反悔似得。
“這個老狐狸居然坑我。”淩天雲心裏憤慨的暗想道,他沒有想到苻恒居然會借他之手來抓捕葉吟風。他自然也知道葉吟風身邊那人的身份,除了那清風明月閣陸閣主夫婦的掌上明珠陸宛茹還有何人,聖陽門不也得罪陸宛茹,不利用普通兵卒來抓人,而且還是找着他的旗号,這個跟着可是栽到家了。
葉吟風向四周觀察了一下地勢,發現這裏地處偏僻,他們已經逃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這裏一片山嶺叢林,離那淮河也越來越遠。陸宛茹就像一隻逃出囚籠的鳥兒般,不住的東看看西望望。自他們逃脫聖陽門的圍捕之後已經有兩三個時辰了,現在已經烈陽當空了,四周籠罩在一片如蒸籠般的高溫之中。
“小風哥哥,快來!”陸宛茹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葉吟風尋着那聲音而去,隻見一條從山中流下的小溪發出潺潺動聽的聲音,而陸宛茹卻正用那清澈透涼的溪水正洗着臉。這一路來的逃竄,讓那名毫無受過任何艱難的少女有幾分疲意,而葉吟風看在眼裏卻是痛在心裏。
“看,那裏有很多野果子。”用清澈的溪水洗淨面容的少女仰起了頭向那山中叢林中望去,她那俏皮可愛的模樣宛如山中的精靈般。此時葉吟風這才覺得肚子有一些餓了,一路逃竄,他們根本沒有進會何的食物。那少女自然也是饑腸辘辘,但是她卻很乖巧的沒有說出來,有很多次葉吟風讓她先逃走,但是她卻是執意要留下。
“這果子真甜!”陸宛茹縱身一躍,她身輕如燕般落在了那果樹之上,她随手摘了一顆果子放進嘴裏便咬了一口,她雙眸一亮歎道。随後她又摘了幾顆果子扔給了葉吟風,葉吟風撿起那果子也吃了起來,那果子一入嘴便化作一股甘流鑽進了他咽喉,使得他滿嘴都充斥着那種甘甜如怡般的清香氣息。
兩人吃了一些果子之後,葉吟風也爬上了那棵果樹,他仰面躺在那樹杈之上,一縷清風從那樹冠之上拂過,樹葉嘩嘩作響,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坦。果樹的樹葉很茂密,将那直射而下的陽光盡數擋住,兩人躲在這果樹之上享受着大自然帶給他們的甯靜與安祥。
山中自有風拂過,無盡清涼徐徐來,如果不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将兩人甯靜的心境打破,他們也許會在這果樹之上呆很長一段時間。隻是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他産生了無盡的燥煩之意,駿馬長嘶之聲越來越近,兩人不禁的臉色一變,他們沒有想到追他們的大周軍居然如此之迅速,這麽快就找到了他們。
葉吟風有一些疑惑,以他們的速度,早就離那大周軍營很遠了,可是他們爲何還如此快的速度找到自己。這時,一陣清風拂過,他感覺到了一縷異樣的清香鑽進了他鼻孔,那不是陸宛茹身上的清香氣息,這種香氣是出自他的身上,他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衣襟角上粘着一抹指甲般大小的物體,他将那指甲般大小的物體取了下來,這才發現那股異樣的清香出自這物體。
很快,他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怪不得聖陽門的那五名弟子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繼續追自己,原來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追蹤的印記。“小風哥哥,怎麽啦?”身上上一層樹杈的陸宛茹揚着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問道。“應該是大周軍追來了,我們還是走吧!”葉吟風無聲無息的将那物體粘在了樹葉之上。
陸宛茹挾着葉吟風從那棵果樹上躍下,他們的身影很快就沒入在了那片叢林之中。當他們的身影剛離開不久後,隻見一百多名大周騎兵在一條狗的帶領下闖進了這片叢林,衆人來到了葉吟風與陸宛茹呆過的那棵果樹底下。一名裨将翻身下馬,他随手拾起了一顆還未幹涸的果核,“他們就在附近,大家分散搜尋。”那裨将大聲下令道。
頓時,這密林裏一陣淩亂的腳踏響着,林外更是一陣駿馬長嘶之聲,百來名大周兵卒在那名裨将的帶領下沖進了這密林之中。那裨将手裏還牽着一條體型健碩的壯狗,那狗不住的在這密林中東聞西嗅着,很快那條壯狗便确認了方向,向那密林深處兒奔而去,衆将士緊緊的跟随着那壯狗。
幾聲狗吠傳進了葉吟風的耳中,陸宛茹的臉色微微的一變,她與葉吟風已經穿過了這片密林來到了一處險峰之處。看着這險峰,陸宛茹銀牙一咬,她牽着葉吟風就要沖上那險峰。但是葉吟風卻制止了她的動作,然後向她搖了搖頭,這是一個懸崖四壁的幽長山谷,四面都是陡峭的懸崖,如果是陸宛茹一人,自然可以輕松的飛躍到那懸崖之上,但是帶着葉吟風這個累贅,卻是無法登上。
狗叫聲越來越近,葉吟風臉色也跟着一變,他感覺那股大周軍中隐藏了數名武修高手,其修爲絕不在陸宛茹之下。這群隐藏在大周軍中的武修高手才是正主,就僅憑這群大周兵卒,哪裏能夠追得上他們倆。很顯然,隐藏在大周軍中的必定是聖陽門高手,他們以混淆視聽之策讓他放松對大周軍的警惕之心。
“小風哥哥,我們怎麽辦?”陸宛茹眼裏露出了焦急的目光向葉吟風問道。而葉吟風隻是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走進谷再說。”他向陸宛茹果斷的說道,說完他不用陸宛茹帶,便自己向那谷内沖去,而陸宛茹則是一跺雙腳如乳燕投林般追上了葉吟風,兩人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那谷内。